“胡鬧！”還是保衛(wèi)處許豐許處長第一個憋不住脾氣，站出來反對。

    “我認(rèn)真的。”邊雨回答，“程院長不是說我自己選一個合適的人嗎？我覺得方處長最合適。工作上與我適合，生活上……”他說到這里笑了下，“也可以慢慢磨合?！?/br>
    “你聽聽你說的話。”華政委也站出來表示反對，“方處長一來是你領(lǐng)導(dǎo)，二來你比方處長還小兩歲，怎么可能讓方處長做你的助手？沒點(diǎn)規(guī)矩?！?/br>
    規(guī)矩？邊雨眉頭微微蹙起，雖然他沒說話，可方皓辰看得出來，邊雨生氣了。

    “邊博士啊，”姚志行一看這樣子，出來勸了，“方處長還要管整個物研處的研究工作，他就算是想，也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做助手的?！?/br>
    程院長也說：“邊博士，助手要做的事情挺細(xì)也挺雜的，你可以選個女同志，女同志心細(xì)，做起事情來也認(rèn)真?！?/br>
    邊雨聽到這里，再一次看了一眼方皓辰，然而從邊雨提出要方皓辰做他助手開始，方皓辰就跟被釘死在了會議筆記上一樣，完全不與邊雨有任何交流，那樣子就好像生怕與邊雨扯上一點(diǎn)點(diǎn)關(guān)系似的。

    “……”邊雨終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zhuǎn)而面向程院長，“好吧，既然方處長不愿意，那就安排別人當(dāng)我的助手吧。”

    “不過，”在程院長說話前，邊雨又道，“相比于女同志，我更喜歡英俊帥氣的男同志，程院長給我安排一個跟方處長差不多帥氣的男同志來做我助手吧?！?/br>
    邊雨這話一說，包括方皓辰在內(nèi)，幾個領(lǐng)導(dǎo)都愣住了，這些見慣了超級難題的研究員們，此時卻好像聽到了什么天書，絞盡了腦汁也理解不了。

    整個會場就如同時間定格了一般，完完全全停在了這里。

    “咳?！边€是姚處長腦子轉(zhuǎn)的快，先打了圓場：“邊博士有紳士風(fēng)度，男女授受不親。行，院里知道了，會給你安排的?！?/br>
    邊雨笑了，對著方皓辰，故意似的說：“你沒跟他們說啊？”

    方皓辰剛想讓邊雨不要胡鬧，結(jié)果邊雨搶先一步說：“姚處長，我認(rèn)真說，我喜歡男同志，給我安排一個男助手，我天天看著也開心些。”

    邊雨這么一胡鬧，好不容易開起來的動員會又是不歡而散，程院長強(qiáng)行將這件事按下之后，又給幾個人草草分配了任務(wù)。會議結(jié)束后，當(dāng)事人邊雨被打發(fā)走，倒是方皓辰和華政委被留了下來。

    直到出了會議室，邊雨才覺得有些不妙。

    剛剛沖動了。

    他回國還不到一年，對國內(nèi)的好多情況都不了解。尤其是現(xiàn)在又到了201，雖然邊雨不覺得自己的性取向說出來有什么丟人的，可這搞不好會給方皓辰惹麻煩。

    這么想著，邊雨就在會議主樓的門口，怎么都走不開。

    他來來回回地轉(zhuǎn)，時不時地往里看，心里忍不住擔(dān)心，方皓辰萬一因?yàn)樗沉颂幏衷趺崔k？腦子里又忍不住想，當(dāng)程院長和華政委貶低自己的時候，方皓辰會說什么？會說“他確實(shí)是有病，但是病得不重”，還是會說“雖然他有病，但研究更為重要”？

    邊雨不知道，可這樣想著，他心里便一會兒熱得guntang，一會兒冷得發(fā)抖。

    “邊雨?！币膊恢攘硕嗑?，方皓辰終于從樓上下來了，他一下來就喚邊雨的名字。

    邊雨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方皓辰身邊，關(guān)切地問：“沒事吧？”

    有些意外，方皓辰的態(tài)度怎么說呢？既不是責(zé)備，也不是惱怒，他那樣子十分平靜，就好像剛剛的會議上什么都沒發(fā)生。

    “能有什么事情?！狈金┏秸f，他看了一眼表，“要吃飯嗎？食堂正好開飯了。你糧油關(guān)系還沒轉(zhuǎn)過來，這幾天先跟我吃飯吧?！?/br>
    聽方皓辰這樣說，邊雨笑了：“你早說跟你工作可以天天和你吃飯，我說不定早就來工作了?！?/br>
    被邊雨這樣調(diào)笑，方皓辰?jīng)]多說什么，他只是看了邊雨一眼：“你相信那天晚上我說的話了？”

    “不?！边呌耆鐚?shí)回，“我還是不相信在統(tǒng)一場的研究上201曾經(jīng)成功過，我的話說得可能不好聽，但我都沒有成功，二十年前的201怎么可能成功？”

    方皓辰笑了，果然是邊雨，即使他懷疑人類科學(xué)的邊界，也對自己的能力從不懷疑，他問邊雨：“那你還愿意來？”

    “為了你啊?！边呌暾f，“雖然我不相信你們的研究，但是我想幫你，至少找到過去的答案。”

    邊雨說到這不太高興：“原本想著讓你做我助手，我們想要查什么也方便些。但是說什么他們也不同意，只能算了?！?/br>
    聽到邊雨這么說，方皓辰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

    “沒事?！?/br>
    方皓辰低下頭不再說話，只是和邊雨一同走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有落葉的聲音，有泥土的清香——他微微把自己的身體向邊雨靠了靠——沒有紅酒的味道，卻有一股，他形容不上來的，讓人安心又迷醉的味道。

    第17章 我夢到了你

    201的食堂和中科院的有些不同，排隊(duì)的人十有八九都戴著鏡片厚厚的塑料眼鏡，瘦骨嶙峋的多，嘴里念念有詞的多，一打眼看過去，像進(jìn)了瘋?cè)嗽?。方皓辰說因?yàn)閬磉@個食堂的主要是兩個研究處的研究員，201不少研究員不太愛吃飯，他們覺得吃得太飽會影響思維，人會變傻，對他們來說，能吃上一個雞蛋，就已經(jīng)完全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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