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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嶠抬腳欲擋,電梯里的人如夢初醒似的連忙按開門鍵。 “你別這樣做,很容易受傷,有些電梯沒有感應(yīng)功能。” 換做個陌生人好心提醒,林嶠也要說聲謝謝。 對上江諶年,他這聲謝說得過于輕緩:“謝謝……” “沒事沒事,你幾樓???”江諶年看見他一手一個大袋子,不方便按電梯。 林嶠放下東西,離他遠(yuǎn)遠(yuǎn)地伸長手按了個十六,又站了回去,低頭玩起手機(jī),全程沒要說話的意思。 江諶年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 目光落在電梯按鈕上,林嶠居然住在他家樓上。 好端端的,林嶠怎么會出來租房子?還巧合租到他家樓上,這事兒看起來充滿緣分。 會不會……會不會林嶠知道他在這,故意的? 那為什么和他說話,又不理人。 江諶年心里好委屈,扭頭看玩手機(jī)入神的林嶠,想找借口說兩句,想了半天,居然沒什么好說的。 這也太難受了。 其實(shí)江諶年有好多想說想問的,對上林嶠半側(cè)透著冷漠的臉,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尷尬又難熬的氛圍充斥在冰冷的電梯里。 林嶠也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這么冷靜自持。 怎么會剛好遇見江諶年? 他住在這里,還是來這里找誰玩? 看來以后放假出門需謹(jǐn)慎,真碰上了,只能自認(rèn)倒霉,頂多回去控制不住多吃兩粒褪黑素罷了。 “你……” 林嶠聽見旁邊傳來好似小奶貓試探主人態(tài)度般的溫軟聲音。 “你住在這???” 林嶠抬眸輕瞥滿臉緊張的江諶年,心想,我什么也沒做,他怕什么呢? “嗯?!?/br> “好巧啊,你住我家樓上?!?/br> 得到剛才心里疑惑的答案,林嶠完全沒有心花怒放,眼神更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這就聯(lián)系中介,換個地方?!?/br>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苯R年懊惱,“我是想說在這見到你很高興?!?/br> 林嶠冷淡道:“放心,我不會纏著你。離開俱樂部,我們是陌路人。” “林嶠!”江諶年生氣了,大眼睛里的怒火看得清晰,“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嗎?” 林嶠唇角輕挑,冷笑:“我怕我正常理解又生出不該有的心思?!?/br> 江諶年臉一下子白了。 林嶠懶得再和他說,電梯再次叮一聲,他拎起東西往外走:“江諶年,做塑料隊友的自覺,我還是有的?!?/br> 江諶年僵在了原地,任由電梯門關(guān)上,將林嶠孤獨(dú)的身影刻在視線內(nèi)。 強(qiáng)裝著堅強(qiáng)回到家的林嶠將東西放到地上,渾身疲憊走到沙發(fā)邊躺了上去。 胳膊蓋住微微發(fā)熱的眼皮,勉強(qiáng)忍住喉間涌上來的情緒。 時隔三年再次提起,他還是無法瀟灑面對。 到底要多久,才能將江諶年徹徹底底當(dāng)做個普通隊友相處? 林嶠翻身側(cè)躺,雙手抱住膝蓋,將臉埋進(jìn)去。 這個只剩下他的家,好冷啊。 江諶年游魂似的開門回家,廚房里炒菜的江母探頭:“回來了?快把醬油給我,不然來不及中午吃。” 沒聽見江諶年的應(yīng)聲,江母看看孩子兩手空空:“回神了!” “媽?!苯R年尬住了。 “我讓你買的醬油呢?”江母問。 江諶年這下想起來剛下去要辦的事,臉紅了:“我、我忘了?!?/br> “平時不見你忘性那么大?!苯皋D(zhuǎn)身又進(jìn)了廚房,“沒醬油做不了紅燒雞翅,晚上再吃吧?!?/br> 江諶年心不在焉應(yīng)了聲。 吃飯時候,江父江母就見以往放假回家吃飯像豬出圈的兒子今天半天不動筷子,夫妻兩對視一眼。 江母往他碗里夾了筷子辣椒炒蛋:“碰上煩心事了?” 江諶年有氣無力咬著雞蛋:“媽,我是不是很討人厭?。俊?/br> “瞎說,我兒子長這么帥,見誰都嘴甜,誰討厭你啊?”江母反駁。 “算了?!苯R年說,“媽,咱們樓上的房子租出去了?!?/br> 江母驚疑道:“你怎么知道?” 她一個天天在家住的人都沒收到風(fēng)聲,這天天不著家的人反倒先知道了。 怪事…… 江諶年咬著嘴唇:“我碰上租房的人了?!?/br> 他沒好意思說是他隊友,怕他媽太熱情,非要把人帶回來吃飯。 以他目前和林嶠的關(guān)系,這個口怎么都開不得。 “哦,原來這就是你忘記買醬油的原因。”江母敲敲他的碗,“吃飯,好看的人可不喜歡傻子。” 江諶年臉漲得通紅:“我不是傻子?!?/br> “好了,吃飯吧。”江父及時阻止母子兩打嘴仗。 再說下去,他兒子那顆十九歲的少男心該破碎了。 接下來半天時間,江諶年窩在家里沒出門,怕撞上林嶠,惹得對方不高興。 晚間跳廣場舞回來的江母笑容滿臉的回來,見江諶年像條咸魚似的躺在沙發(fā)上,走過去拍了把他小腿:“起來,一放假就躺,不曉得鍛煉鍛煉身體,小小年紀(jì)打游戲把身體打垮了。” “我沒打游戲,這不是看我爸帶回來的試卷嗎?”江諶年嘀咕著坐起來。 江父是市一中的數(shù)學(xué)老師,雖說對他當(dāng)職業(yè)選手沒意見,但能抓的學(xué)業(yè)也沒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