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哪……哪里有廁所？”陸曉明努力穩(wěn)定著自己的情緒，看向一位瑞晴安保，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那里！”保安指了指防彈鋼門外面。

    陸曉明急急地跑出去，左右搜尋，才發(fā)現(xiàn)在緊靠大門的位置有一個不起眼的所在，他趕緊鉆了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憋屈、狹小，地下甚至汪著幾灘可疑的水跡。

    咧了咧嘴巴，他匆匆站到小便池邊方便，突然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也鉆了進來，他嚇了一跳，幾乎尿到自己的腳上。

    “哎呀，瑞晴那么多錢，也不知道弄一個像樣點的廁所？”那男子皺著眉頭，小心地避過水跡，走到陸曉明身邊。

    看了看掛在男子胸前，和自己掛著一樣的牌牌，陸曉明松了一口氣。

    “你也打算買瑞晴的變身槍手？”男子一邊在身下鼓搗著，一邊問陸曉明。

    陸曉明含混地搖著頭，匆匆收拾著向水池走去。

    “特么的我也不想買了，咱們的錢比軍盟的錢小些還是怎么的？憑什么他們能去山上，我們卻要呆在這里？”

    “愛買不買，關(guān)我什么事情？”陸曉明心里嘀咕著，洗了手鉆出廁所，他卻沒有急著回那個黑暗的房間，而是小心翼翼地順著敞開的大門，走到了外面。

    迎面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微風(fēng)吹過，對面的山巒清晰可見。

    大門這樣開著，不怕變身槍手鉆進來？還有……他的右手摩挲著胸口的骨哨，自己吹起來，這么大的面積，那些變身戰(zhàn)士能不能聽得見？

    那個與他一起上廁所的男人又靠了過來。

    “天氣真好啊，這樣的日子呆在這兒，還真不如去草地上打兩桿，你說是不是？”

    真是一個聒噪的家伙，陸曉明暗暗腹誹著，轉(zhuǎn)過身，向防彈鋼門走去。

    “喂！門就這么開著？變身槍手鉆進來怎么辦？”那男子在他身后嚷了起來。

    又不是我開的？我哪里知道怎么辦？陸曉明心里嘀咕著回到了被瑞晴安保稱為控制中心的黑屋子里。

    “注意，開啟第一項演示科目，1v1，山地絕殺?！睂χv機里傳來馮志文的聲音。

    “1v1，山地絕殺開啟?！苯拥矫畹纳瞎倭x將對講機湊到嘴邊回復(fù)。

    隨著兩人的通話完成，屋子里所有的屏幕都轉(zhuǎn)到了一個山巒陡峭的山壁間，礫石、低矮的灌木和零星的小草構(gòu)成了這片山地的地貌。

    隨著控制中心一個保安按下一個按鈕，山地背面一片山崖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洞的口子，片刻后，一名手持槍械的變身槍手慢慢摸了出來。

    “1號變身槍手出現(xiàn)?！鄙瞎倭x沖著對講機說道。山崖上的黑洞隨著他的話音，悄悄消失了。

    觀景平臺上，看到馮志平肯定地點頭，蔣旭旋即走到顯示屏前，此刻，畫面已經(jīng)切換到變身槍手身上。

    “我們的變身槍手可以自己搜尋方圓10公里以內(nèi)的任何可疑目標(biāo)，你看，這是他的標(biāo)準(zhǔn)搜尋動作?！笔Y旭指點著屏幕說道。

    有人想拿起望遠鏡尋找目標(biāo)。

    “這個槍手目前還在山的那一邊，我們先看屏幕?！笔Y旭急忙提醒。

    “他們依靠什么搜尋？”一位端著杯雞尾酒的軍官皺眉問道。

    “視覺、聽覺、嗅覺，和我們?nèi)祟悰]有什么區(qū)別，不過，他們的反應(yīng)會靈敏一些，在6代以前，他們的反應(yīng)要略低于人類的反應(yīng)，不過我們剛剛研制出來的7代，已經(jīng)沒有這方面的問題?！?/br>
    “你看，他正在分析腳下的土壤，由于沒有敵人蹤跡，他開始尋找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道路?！笔Y旭指點著屏幕，只見那變身槍手身子半蹲了下去，一會低頭看看，一邊抬起頭四下打量。

    “山崖的坡度有些陡峭，他一會就會轉(zhuǎn)過來?！笔Y旭說道。隨著他的話音，屏幕上的變身槍手果然向著山崖的一側(cè)緩緩走去。

    道路很狹窄，槍手一腳踏下，便有礫石“嘩啦啦”地向山下滾落，不過，槍手的腳步很穩(wěn)，他以一種極為精確的平衡感走過了一段險徑，轉(zhuǎn)到了山巒正面，這邊的坡度要和緩一些，槍手緩緩向下走去。

    “我們的變身槍手在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之前，會主動尋找用以藏身的場所，這使他們始終處于隱蔽狀態(tài)?！逼聊簧系臉屖忠琅f在山坡上艱難跋涉，畫面開始有些無聊。

    蔣旭回頭看了一眼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馮志文，馮志文旋即拿起對講機。

    “釋放2號變身槍手?！?/br>
    對講機里傳來上官義的回音“釋放2號槍手……”

    “變身槍手憑借什么來識別目標(biāo)？我是說戰(zhàn)場上形勢往往會非常混亂……”一個年級略大的軍官忽然問道。

    “指令，變身槍手是武器，他們并不是人，武器只能接受指令，譬如這個1號槍手，他接受的指令就是殺死他所能看見的任何人?！?/br>
    “你的意思，他如果看見了我們，也會開槍？”那軍官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會的，在沒有指令人陪同的情況下，變身槍手只能接受比較簡單的指令，譬如我們的二號，他接受的就是殺死他第一個看見的人。”

    “2號槍手已經(jīng)釋放！”對講機里傳來上官義的聲音。

    隨著上官義的聲音傳來，顯示屏切換到了另外一個畫面，這里應(yīng)該是剛剛那座山的山腰地帶，植物很茂盛，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灌木，并不影響觀察。

    “我們建議在戰(zhàn)場上，最多每13個變身槍手要配備一個指令人，他們會根據(jù)指令人的指令，進行戰(zhàn)術(shù)動作，不過我們在這里演示的則是在沒有指令人的情況下，變身槍手的表現(xiàn)?！?/br>
    “等到下面團戰(zhàn)時，我們會演示變身槍手在指令人的指揮下戰(zhàn)斗的情況?！笔Y旭介紹道。

    屏幕上的畫面已經(jīng)切成了兩半，兩位槍手應(yīng)該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一個向下，一個向上，行動都開始加快，雙方的距離迅速縮短。

    “啪！”槍聲響起，1號槍手率先開槍，2號槍手身體晃了晃，舉槍還擊，然而，1號槍手連續(xù)擊發(fā)，2號槍手身體擺動了一下，癱在了地上。

    “我得申明一下，雖然變身槍手身體和人類一樣脆弱，但是由于沒有痛感，他們比人類有更好的耐久性，所以往往一發(fā)子彈并不能消除它的危險?！笔Y旭說著話，觀察了一下軍盟采購團幾個人的反應(yīng)。

    “釋放1v2！”發(fā)現(xiàn)軍盟幾個人依舊一副怏怏的無聊神情，蔣旭急忙對馮志平叫道。

    兩個槍手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他們迅速搜尋著1號槍手的蹤跡。

    “各位領(lǐng)導(dǎo)，因為1號槍手想要把我們?nèi)細⑺?，為了我們的安全，他必須被清除，我們現(xiàn)在派出兩位槍手消滅他。如果不夠，我們會派出三位……”蔣旭盡量讓自己的講解帶上點故事色彩。

    “他們的能力有區(qū)別？”一個軍人突然問道。

    “理論上來說沒有。不過……你知道沒有一個人是完全一樣的，變身槍手也是如此?！笔Y旭解釋道。

    “這些變身槍手究竟是人類，還是生化人？”

    屏幕上，1號槍手正在那里端詳著被擊斃的2號槍手，突然，他似乎受到了什么驚動，開始緩緩低下身體，尋找著隱蔽。

    “嚴(yán)格來說，這些既不是生化人，也不是人類，關(guān)于變身槍手的倫理性解釋我們早就在傳承商盟進行了報備?！?/br>
    “不過我還是愿意借這個機會再詳細說明一下我們變身槍手的來源，人們對這個問題總會產(chǎn)生許多誤解?！?/br>
    “生化人需要人造胚胎，在工業(yè)環(huán)境下進行孵化培養(yǎng)，我們變身槍手則不同，我們沒有胚胎過程，直接以有機物質(zhì)合成，所以大家盡可以放心使用，不會產(chǎn)生任何倫理和道德問題。”

    蔣旭朗聲解釋著，這套說辭他幾乎已經(jīng)說了成千上萬遍。

    其實自從提交了第一套有機合成人的生產(chǎn)專利并通過了倫理學(xué)審核以后，瑞晴早就在用真人胚胎進行變身槍手的研究，步子邁得比生化人還要大，在座的都是心知肚明。

    生化科技公司不倒騰這玩意的，早就被滾滾的市場大潮所淹沒了。

    只不過相對那些觸犯了條例的公司來說，瑞晴做的更隱秘罷了。這些變身槍手除了一支槍，沒有其他變身，沒有人性、不會交流、除非必要的維護，人類的其他需求也不會有。

    面對這些東西，你很難把他當(dāng)做真正的人類去看待。如果有報應(yīng)，那也是瑞晴的事情，與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長期與云暉人的戰(zhàn)爭，早已將傳承星系人的神經(jīng)磨練的極為堅韌，就算是人類胚胎又怎么樣？一個男人興致來了，瞬間可以釋放成千上萬個jingzi，一個女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卵子被白白的浪費。

    不過是排泄物一樣的東西，經(jīng)過科技手段，能夠成為對付云暉人的利器，這樣很好，最起碼可以少死幾個真正的人類。

    屏幕上，1號變身槍手終于被擊斃，兩位完成了任務(wù)的槍手開始順著山坡向下走去。

    “這兩位又接受了什么指令？”一位軍官好奇地問道。

    “他們接受的指令是必須合作消滅三個人，下面將開始我們的第二項演示科目，溪谷浴血。”蔣旭微笑著說道。

    此時，兩位變身槍手已經(jīng)來到了山巒腳下，沿著溪水向前緩緩?fù)七M，兩人保持著標(biāo)準(zhǔn)的搜索隊形，一個在前，一個在側(cè)后，盡管神情淡漠，但是可以看到，他們的精神力高度集中。

    “不錯，手指一直沒有離開扳機?！币粋€軍官緩緩點頭，在安全環(huán)境里，讓一個人長時間的保持高度緊張狀態(tài)是很困難的事情，他們的身體常常會發(fā)生莫名其妙地反應(yīng)，這邊癢了下，那邊又有些不適。

    經(jīng)過戰(zhàn)地考驗的軍官對此深有感觸，既便這些變身槍手反應(yīng)比人類慢上一些，但這種機器一般的耐久力，依舊叫人側(cè)目。

    隨著一聲聲指令，溪谷下游，靠近湖泊的位置，兩位變身槍手又被釋放了出來，他們開始循著溪流而上，分別位于溪流兩側(cè)，尋找對手。

    “啪啪啪……”交火的槍聲響起，軍官們緊張地觀察著變身槍手們的反應(yīng)。

    冷酷、直接、沒有懼怕，也不會做任何無意義的動作。他們的隱蔽純粹是本能反應(yīng)，更主要的還是擊殺對手的意志在起作用，特么的，這些東西有什么意志？指令在起作用罷了。

    一個軍官自嘲地笑了笑，眼前的屏幕上，一個槍手被擊中數(shù)槍，卻依舊沒有倒下，他站在溪流里，不停地向著對方射擊，身上的血緩緩流進了溪水，和人類一樣殷紅。

    當(dāng)他終于遭到致命一擊倒下后，流過他身體的溪水一瞬間全都染紅了，軍官驀地擱下了手中兀自尚有大半杯殷紅酒液的葡萄酒，感到有點惡心和羞愧，戰(zhàn)爭依舊沒有讓他的神經(jīng)變得強悍一些。

    在失去了一位同伴之后，2v2很快就結(jié)束了，2位接受指令必須要殺掉3個人的變身槍手獲勝，他們在溪流邊茫然四顧，出現(xiàn)了指令完成之后迷茫的模樣。

    沒過多久，又一個槍手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兩個槍手的神情再次變得冷靜下來，他們開始向前走去。

    “我們將這項技術(shù)叫做信息傳導(dǎo)技術(shù)，為什么我們建議軍隊使用變身槍手最好13個要配備一個指令人，就是源于這項技術(shù)?！?/br>
    蔣旭滿意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對大家侃侃而談。

    “當(dāng)一個槍手被指令加入某個隊伍時，他會主動接受該隊伍的指令，或者該隊伍也會主動接受他的指令，但只能有1次?！笔Y旭介紹道。

    “這個技術(shù)也就意味著當(dāng)你派出一支隊伍，只能有一個傳令兵。一個13人的隊伍，以3人為一個小組，可以同時遂行3個任務(wù)?！?/br>
    “任務(wù)完成后，你可以再下達3項指令。還可以保留一個變身人保護指令人的安全?！?/br>
    蔣旭滔滔不絕談著他們的這項變身人技術(shù)，幾位軍官也皺起了眉頭，這個技術(shù)在戰(zhàn)場上很實用，不過還有很多實際問題需要解決。

    溪谷浴血的3v3再次開始，戰(zhàn)斗一如既往地平淡，只要稍有戰(zhàn)場知識，幾乎就能判斷哪一方會獲勝，沒有驚喜，更不會有意外。

    變身戰(zhàn)士就像邏輯的縝密執(zhí)行者，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遵循著必然法則的指引，盡管很頑強，當(dāng)然頑強這個詞用在這里也不算恰當(dāng)，不過最終的結(jié)果都不會有任何兩樣。

    “下面重頭戲開場了，我們來演示第一場團戰(zhàn)?！笔Y旭看著開始的3個變身戰(zhàn)士被擊斃，興奮地搓了搓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