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喲

    齊鈺聞言，抬手，伸過去，冷漠彈她腦袋瓜子。

    吃飯。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想什么情情愛愛，欠打。

    【四】

    因?yàn)槁鍟暗闹t虛，齊鈺和齊檬對桌上的食物并沒有給予很大的期待。

    等到食物入口，齊檬眼睛頓時錚亮。聞起來就香，沒曾想吃起來也絕。能做一手好菜的男生，簡直讓人無法抗拒，為啥什么好的都讓臭哥哥的占了？

    我！不！服！

    洛書緊張兮兮地瞅著對面的男生，心里打鼓的問：好吃嗎？

    他表情輕淡，實(shí)在讓他心里沒底。

    好吃！齊檬替哥哥回答了。

    甭管是誰做的菜，若是不好吃，她哥絕對不會咽下一口。

    家里人都知道，齊鈺口味刁著呢。

    洛書卻還不滿意非得要本人回答，齊鈺放下碗筷，點(diǎn)頭。很好吃。

    他心里小人當(dāng)即手舞足蹈。

    齊鈺吃飯時慢條斯理，自成一道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線。

    洛書坐在一邊看癡了眼，齊檬全程沒眼看，齊鈺沒受半點(diǎn)影響。

    余光中瞥到某物，他嘴角挑起，溫聲細(xì)語道：布布，過來。

    聽到小名被男生親昵喚出，走神的洛書心下一驚，驚慌失措地看過去。

    誰料抬眼一瞧，人家壓根沒把視線放在他這，而是垂首，伸手給一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大金毛順毛。

    好羨慕。

    金毛布布似乎對齊鈺很是黏糊，一直在他身邊不肯挪開。

    時不時聽到男生用好聽又寵溺的嗓音喚出布布二字，洛書的小心臟緊了又緊。

    神游想：若有一日，齊鈺在他耳邊滾出輕聲低笑，用眷戀親昵的語調(diào)叫他

    不行不行，畫面感太強(qiáng)，老子要蕩漾了，要暈了！

    不能瞎幾把想！

    對于自己的沒出息。洛書心里一邊唾棄，一邊站起來說有事要走。

    他可不能再待下去了。接收的訊息太多，腦袋瓜子亂成漿糊，很容易做一些蠢事，他需要回去縷縷。

    反正齊鈺跑不了，來日方長，他不急。

    我送你。

    齊鈺給布布戴上牽引繩。

    最近天氣預(yù)報都是陰雨天，現(xiàn)在正好碰上雨停，他帶它去呼吸雨后新鮮空氣。

    幾步路的功夫，洛書已經(jīng)駐足自己家門口，望著男生高挑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

    【五】

    齊鈺沒幾步，手中的牽引繩一緊，布布站在原地不動，哈著氣看后面。

    于是他朝后看，只見銀發(fā)少年被一條過度活潑的二哈遛了過來。

    別人是遛狗，他是被狗遛。

    臨近齊鈺所在的位置，傻狗二哈可算放緩了腳步，圍著大家閨男布布，使勁伸頭去拱它。

    拉斯！

    洛書尷尬扯扯自家傻狗，試圖阻止它不矜持的行為。

    作為一頭有名有號的母二哈，能不能稍微裝得矜持點(diǎn)，別給他在外面丟臉！

    齊鈺卻見怪不怪，伸手摸摸拉斯的腦袋。拉斯，你這么主動，布布會害羞的。

    見狀，洛書也知道想必齊鈺以前也沒少和傻狗見面。

    他抬手輕咳了一聲：一起？

    齊鈺點(diǎn)頭。

    兩人兩狗一路朝前走。

    洛書用余光偷看身邊的男生，還沒等他觀察清楚，對方卻轉(zhuǎn)了過來。

    他看過來的眼神溫柔到醉人，似乎在說，你看我做什么？

    洛書立即裝作看風(fēng)景。

    那個

    他一時間找不到什么話題。認(rèn)真說起來，他和齊鈺似乎從沒有好好交流過，根本就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昨天的告白想必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一個稱得上是陌生人的男生，忽然把你拉去小巷子告白，任誰也不會答應(yīng)吧。

    齊鈺不顯聲色，耐心等他把話說完。

    那個，咳，許清河是男的嗎？話才問完，洛書只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問什么不好，偏偏問這個，老子今天腦子是被傻狗拉斯給踢了嗎？！

    嗯。齊鈺點(diǎn)頭，沒有顯出被問隱私問題的不耐。

    安靜了幾秒，肚子里憋不住事的洛書，又猶猶豫豫地問：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齊鈺認(rèn)真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沒喜歡過誰，所以并不知道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不過這很重要嗎？既是喜歡，何必計較男女？

    洛書捏緊繩子。這是不是代表他還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如果老子把握住了，豈不就是雙初戀？簡直美滋滋。

    咳，在你這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想知道自己在齊鈺心中的印象，有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為給自己打氣，洛書拉緊牽引繩，拉斯正在抬腳噓噓，立即朝他一聲嚎。

    傻比鏟屎官你踏馬做嘛呢！

    洛書心里極度不安，乞求自己別那么糟糕。雖然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卻不想所有糟糕的爛事被齊鈺知道的清清楚楚。

    沒人會喜歡到處闖禍的壞孩子。

    齊鈺看出了少年的不安，他垂下眼簾。

    你很有趣。

    超出預(yù)料的有趣。

    又想了想，他旁邊看去，兇巴巴的銀發(fā)少年早已是呆傻模樣，他帶著笑意補(bǔ)充：

    你很乖。

    【七】

    biu

    嘣！

    這是絢爛煙花在心間炸開的聲響。

    某人被炸昏了頭腦。

    回到房間，他腦袋還是暈的。

    窗外早已是滿目夜色，洛書此時坐在書桌前，單手撐住臉，另一只手拿著被小心手擦的發(fā)卡，反復(fù)觀看。

    你很乖

    他輕輕咀嚼這三個字，臉上霎時燙人得緊。

    從小到大，洛書從來沒被人夸過乖，這個簡單字眼從喜歡的人口中說出，已經(jīng)不單單是撩人心弦了。

    連靈魂都在歡呼起舞。

    擺在旁邊的手機(jī)嗡嗡作響。

    看到來電人，洛書立馬坐直，抿抿唇，做好心理準(zhǔn)備才接通電話。

    這個手機(jī)號碼是他方才咬牙閉眼，要來的。

    喂？他說的小心翼翼。

    忽然想告訴你一件事。

    溫柔嗓音此時就在耳邊響起，洛書被迷得心神蕩漾。

    什么事？

    他緊張而好奇。

    可以視頻通話嗎？

    答案自然是可以，男生勾人的臉龐出現(xiàn)在小小的屏幕中，洛書忍不住偷偷截圖保存。

    他舉著手機(jī)，保持在可以把自己顯得帥一點(diǎn)的角度，問：你想說什么？

    是不是忽然發(fā)現(xiàn)他挺好，改變主意想和他試試。

    那頭的人注視他輕笑，用溫柔語調(diào)緩慢吐聲：你很乖，后面還藏著一句話。

    洛書呼吸收緊，等他說完。

    你好乖，好想欺負(fù)你，把你欺負(fù)哭。

    洛書：黑人問號？？？

    他或許是幻聽了。

    這邊的齊鈺眼神越發(fā)柔和，眼角下端的痣給這溫潤臉上增添了幾絲詭異的氣息。

    他很滿意屏幕那端的少年，臉上的表情。

    本想早點(diǎn)休息，晃神間想起洛書今天傻乎乎的模樣，激發(fā)他隱藏很好的壞心眼。

    他想看點(diǎn)別的表情，所以興起打了這通電話。

    沒辦法，興趣來了擋也擋不住，誰讓他已經(jīng)進(jìn)入狀態(tài)了呢。

    齊鈺眼眸藏著笑意：昨天沒讓你哭，我一直覺得很遺憾，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洛書：?。。?/br>
    目的達(dá)到，黑心眼齊某人心情不錯，朝已經(jīng)傻眼的銀發(fā)少年溫和道：晚安，好夢。

    洛書對著黑屏的手機(jī)陷入一陣沉默。

    靠！我睡不好了！

    【八】

    就今天。

    洛書于齊鈺而言他好乖。

    齊鈺于洛書而言他好怪。

    第6章

    【一】

    上次小測驗(yàn)成績出來了，你們應(yīng)該也看到自己的成績?nèi)绾?。高三了，每一次測驗(yàn)都可以檢測出你們的學(xué)習(xí)成果，有些同學(xué)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話語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向后排。

    希望你們好好把握高三這次機(jī)會，別真虛度了光陰。

    臺下，齊鈺看了一眼身邊單手撐著下巴裝傻的少年。

    這次你們的座位有所調(diào)動。每個人按照成績順序選座位，學(xué)習(xí)委員你上來安排一下，我去拿點(diǎn)東西。

    齊鈺是班級第一，也是年級第一。轉(zhuǎn)學(xué)后，因?yàn)樯砀咴蛞恢弊诤笈拧?/br>
    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自然要優(yōu)待學(xué)習(xí)好，有上進(jìn)心的這批學(xué)生。

    此時，洛書看似無所謂的觀賞窗外風(fēng)景，心臟實(shí)則早已提得老高。

    自己成績這么爛，肯定不能和他坐在一起了，機(jī)會又少了一大半。

    班上的第二名還是學(xué)校的?；ǎ嗣缆曁鹦愿窈?，據(jù)說對齊鈺有點(diǎn)意思，長期下去

    不行！想得美！

    他手指十分有節(jié)奏地敲擊桌面，雙眸緊盯身邊的男生，看他會選擇不動，還是毫不猶豫的站起就走。

    被學(xué)習(xí)委員念到名字，齊鈺起身，臨走前沒看身邊的銀發(fā)少年一眼。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他選擇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洛書握拳。

    說好了想欺負(fù)老子，你自己怎么反倒先遠(yuǎn)離了？

    哼，騙子！

    蘇秋靈。

    被念到名字的蘇秋靈心中暗喜，抿唇笑，懷著小激動，邁出步伐朝目的地前行。

    咳！

    不算安靜的教室里，有人重重咳了一聲。

    在大家的注視下，銀發(fā)少年從座位上起身，手放在褲兜，往后傾，懶洋洋靠著墻。

    他目光兇狠陰鷙，落在第一個選座位的男生的背影，接著又淡淡掃了一眼心里打鼓的蘇秋靈，環(huán)視一圈。

    最后，他挑起漫不經(jīng)心的笑，將目光落在某人身邊的空位。

    意圖不能再明顯，誰要敢坐那個位置試試？

    一時間，教室里陷入詭異沉默，在心里盤算齊鈺是不是惹了這位大爺，不然這位爺怎么偏偏在這種時候弄出動靜。

    雖然洛大少爺最近安分了不少，但大家也沒忘記他是不好惹的主，發(fā)起狠來能要人命。

    蘇秋靈抿抿唇，腳步一轉(zhuǎn)，選擇坐在齊鈺后面的位置。

    名字一個個念下去，誰也不敢坐到齊鈺身邊。等班主任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班上坐滿了一大半，齊鈺身邊的位置居然還是空蕩蕩的。

    她驚訝掃了一圈教室。

    這是怎么了？

    排外？孤立？霸凌？她可不允許自己班上發(fā)生這種事情。

    名單上的就剩一個人。

    沒等學(xué)委念出名字，某人便喜滋滋邁出步伐，走到前排。在班主任復(fù)雜的目光下，他臉上掛著笑容，無辜看她。

    老師看我做什么？

    看上去陽光而無害。

    等老師走到講臺，洛書聽到一聲很輕的笑，風(fēng)一吹就散。

    【二】

    繼續(xù)坐在齊鈺身邊，洛書心里的小人各種放肆嗨。

    聽到那道意味不明的笑聲，他故作鎮(zhèn)定扭頭看過去，對方也在看他。

    目光柔柔，柔得過于詭異。

    他產(chǎn)生出一種自己被算計的感覺。

    想欺負(fù)你。

    齊鈺料到他一定會有所行動，想逗他？

    洛書咽咽口水，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

    正懷疑，齊鈺收斂柔和，忽然沖他開口：你上課只會睡覺，玩手機(jī)，一直在影響我學(xué)習(xí)，我覺得你還是換個地方。

    乍一聽，洛書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冷，很傷自尊，特別還是從在意的人嘴里說出。

    但是

    你想羞辱我。洛書肯定。

    齊鈺想欺負(fù)他，所以想以此羞辱他。讓他難堪，讓他無地自容。

    你這么說，老子，咳我當(dāng)真了的話，會難受的。

    洛書只見男生聞言后，眉頭微微上挑，緊接著彎眉發(fā)笑。

    他不免也跟著笑，得意的笑。

    這人那么聰明，怎么就糊涂了一回？之前都把目的告訴我了，怎么著，我也不會生氣難過。

    齊鈺彎了彎唇，眼底柔色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聲音無起伏，說：你難受，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兩人四目相對，任洛書如何找，也找不到他熟悉的那個齊鈺。

    他甚至隱約看出眼前人對他的嫌惡之情，他很討厭他。

    艸，老子真難受了！

    見銀發(fā)少年僵硬地收起笑意，將唇抿得緊緊的，眉宇帶著前所未有的難堪。

    罪魁禍?zhǔn)R鈺上一秒眼中寒霜，這一秒陡然舒展眉眼，霎時抖落滿目暖光碎片。

    難受嗎？

    聲音好似輕風(fēng)吹過，拂去少年心頭上逐漸加深的尷尬和委屈。

    見此，洛書訝異，忽然想通，欲言又止。

    他若是喜歡這么玩，真會把老子玩壞噠！

    你是不是覺得，我告訴你目的是件很傻的事情，你肯定不會上當(dāng)?shù)模?/br>
    齊鈺學(xué)起少年喜歡的動作，抬手虛虛撐住臉，黑眸透亮，似能看穿少年所有的小心思。

    到底是誰傻呢？

    洛書解讀出了這么一句，臉登時一紅，兇巴巴瞪過去。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齊鈺眸中藏笑。

    怎么辦，更想欺負(fù)這人了。

    【三】

    從這個星期開始，高三有了晚自習(xí)。

    老師不在，于是班長坐在講臺上，以便于管紀(jì)律。臺下偶爾有人交頭接耳，大多是在交流學(xué)習(xí)。

    因?yàn)槭亲栽改Ｊ?，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的并沒有來，所以就算老師有事不在，也沒有鬧得太厲害。

    只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大家不得不在意。

    除了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什么壞事都要參一腳的小霸王，居然會舍棄嗨到爆的夜生活，選擇坐在規(guī)矩一堆的教室里，實(shí)在叫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