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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澄終于站在嘉大門口的時候,腦子還在發(fā)懵。 之前有聽說過新校區(qū)比較偏,但她沒想到這么偏,標準的城中村。 雖說很多大學也都是在郊區(qū)的,但嘉大不一樣,它在郊區(qū)的郊區(qū)。 別人好歹旁邊還有幾個學?;ハ嗾諔?,嘉大周圍除它再無第二所高校,穩(wěn)坐一方霸主的寶座。 除去校外幾條零星的美食街和配套的生活用品小店,只剩連綿的民房以及配套的農田。最近的一個大型購物商場,南澄剛才查了一下地圖,半小時公交,還不算等車時間,她又不死心點開打車軟件,縮小到最小比例。 沒有一輛車…… 南澄嚴重懷疑這要是附近的孩子上學,到了農忙的時候,下了課就可以直接擼起褲管下地了。 要不是校門口掛著一條鮮艷的紅底白字,嘉云大學熱烈歡迎新同學的橫幅,南澄都要懷疑走錯地了。 這時候她終于明白招生簡章上面的宣傳語是什么意思了。 修身養(yǎng)性,遠離塵世喧囂,政府規(guī)劃區(qū)。 嘉大,誠不欺我。 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從高鐵上下來南澄又馬不停蹄上了學校的車,期間就喝了點水,看到嘉大的慘狀,南澄越發(fā)感覺難受。 車上人多,加上天氣悶熱,雖說開了空調,車上還是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味道。 本來就有點暈車的小毛病,又沒吃東西,發(fā)呆的這一小會南澄已經感覺腦子暈乎乎的有點遭不住了,剛才在車上費力壓下的胃酸,此刻正在不受控制的向上涌來。 這個時候,她頭頂上出現了一把傘,以及一個聲音。 “你不會找個有陰涼的地方待著?” 南澄側頭看過去,濃眉,單眼皮,薄唇,是陳喃。 “喝水?!标愢珜⑺锏钠可w扭開遞到南澄面前。 “你逃軍訓?”南澄沒接,裝作打量,心跳不自覺升高。 她記得自己沒把車票信息發(fā)過他,發(fā)朋友圈的時候車次和時間都打了馬賽克的。 聲音和臉慢慢重合在一起,親身聽到的聲音比透過電話聽筒被機械消減過的聽起來更加讓南澄心動,算不上多有磁性,但音色很溫柔。 白面書生的長相,加上溫柔掛的聲線,嘖。 要是平時說話再著調一點就更好了。 “什叫逃,我這叫事出有因,走了正當手續(xù)的?!闭f完陳喃又從背包里掏出個風扇遞給南澄。 造型是藍胖子,標簽還沒拆,看著是新買的,南澄這下倒是接過去了。 帶著濕意的悶熱氣息被手掌大的藍胖子漸漸帶走,隨后籠下的是專屬于年輕男性的荷爾蒙味道。 陳喃撐著傘,兩人的距離離得較近,南澄甚至可以看到他上唇被刮掉的胡渣留下的細微黑色小樁。 發(fā)絲隨著風向被攪到了站在旁邊的陳喃臉上,南澄這邊還沒注意到,腦子在嘉大“荒無人煙”和陳喃突然面基的雙重沖擊下還處于一個混沌放空的狀態(tài),直到陳喃打了個響指她才回過神來,發(fā)現陳喃又給她遞了個什么東西。 是一根粉色的皮筋,上面還有顆小草莓,以及幾個可愛小巧的發(fā)卡。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本來是綁了一個丸子頭,奈何半路上皮筋斷了,又沒有備用的繩子,就只能這樣著了。 意識歸籠,她才發(fā)覺兩人貼的有些近,接過陳喃手里的東西,自以為不動聲色的挪了一步,兩人中間得了個不小的空隙。 “謝了?!蹦铣巫炖锖爸舆^來的皮筋,有些吐詞不清,雙手在發(fā)間來回穿梭,將歸籠的頭發(fā)重新綁了一個馬尾。 陳喃輕聲笑了聲,人沒動,把傘又朝她那邊傾斜了大半。 “我大老遠請個假,結果正主好像也不大領情?” “都是嘉云,你們學校跟嘉大用的不是同一個太陽?” 刨根問底向來就不是南澄的作風,且她認為這個話題接著問下去,比如說你怎么請的假,你為什么要請假諸如此類的問題,說下去也不見得陳喃有個什么正經的答案,所以干脆找了個別的話頭。 南澄第一次看到陳喃的照片的時候就知道他白,沒想到本人比照片還白,特別是他都開學軍訓半個月了也沒見著黑多少,然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感覺剛才在太陽底下站的一小會又曬黑了一度。 對比完兩人的膚色差距,南澄把跟陳喃的距離差又拉開了一點。 “你再往外挪一步,我撐著的傘可就夠不住了?!?/br> 小女生心里的彎彎曲曲陳喃這時候還不大懂,只覺得南澄可能有點害羞不自在,沒敢妄動,又怕她曬著,只能伸長手臂盡力把傘蓋到她頭上。 這時候他們之間的空隙足以站下兩人都不嫌擠,陳喃伸長打傘的手臂也顯得有點突兀。 傘下的陰影基本上全部都在南澄這邊,就兩人說話這會陳喃沒有被衣服遮擋裸露出來的皮膚顏色已經變得有些粉紅,額間也有了細汗。 他跟沒發(fā)覺似的,只顧得看南澄,一雙眼睛笑盈盈的,全程就沒離開過。 南澄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從包里拿了張濕紙巾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汗津津的,你不難受我看著都難受?!闭f完又把陳喃撐傘的手往他自己懷里一推,做完這些,南澄直接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 不到兩步傘又重新落到南澄頭上,手上的行李箱也被人牽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