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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名離開的腳步微頓,他黑眸微暗,輕聲道:“好?!?/br> …… 宋鼎鼎回到房間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受傷。 方才受傷后,足足耽擱了小半個時辰,后腰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住了血,然而干涸的血液卻將褻衣與血rou粘黏上,想要處理傷口極為不便。 處理這樣和血rou衣物粘黏在一起的傷口,需要用生理鹽水沾濕傷口處,待粘黏處被生理鹽水泡軟,再將粘在傷口附近的衣物輕輕剝離,涂抹碘伏或酒精進行消毒。 這里沒有無菌的生理鹽水,也沒有碘伏和酒精,她只能想辦法用類似的東西取代這些消毒的藥物。 她找客樓里的丫鬟,幫忙取來了些鹽和清水,按照0.9%的配比,大概取用九克鹽,再配上一千毫升的水,融制成生理鹽水。 自己制作出的生理鹽水不是無菌,并且配比稱量不夠精準,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也只能先這樣湊合一下了。 宋鼎鼎將制作好的生理鹽水放在一旁,取來剪刀、針線和最普通的草木灰備用,坐在梳妝鏡前,背對著鏡子,扭過頭看向銅鏡。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將浸濕的緞綢覆在傷口上,門外卻倏忽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有了上次被玉微道君掐脖子的心理陰影,宋鼎鼎下意識噤住聲,隨即輕聲問道:“誰呀?” “是我?!遍T外嗓音一頓,“裴名。” 宋鼎鼎愣了一下,看了眼銅鏡里被血液浸染鮮紅的衣衫,連忙從儲物戒里掏出一件嶄新的衣袍,披在了身上。 她一邊整理著裝,一邊應道:“來了?!?/br> 隨著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宋鼎鼎將門內(nèi)的門閂拿開,打開了房門:“裴小姐,你有事找我嗎?” 話音落下,腦海中便響起了一道機械聲:“宿主請注意!今天是促進親密度最佳時機,你的任務進度條只達成‘記憶深刻的生辰禮’任務。” “此時距離裴名生辰結(jié)束還有五個小時,請宿主抓緊時間完成‘終身難忘的生辰夜’任務,否則任務失敗將進行雙倍懲罰。” 經(jīng)過系統(tǒng)提醒,宋鼎鼎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她連忙推開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進來說?!?/br> 客樓里房間的布局都差不多,裴名跟在她身后,視線落在了她干凈的衣袍上。 她穿衣穿的匆忙,直接在原本染血的衣衫外又套了一層,此刻身形便看起來有些臃腫。 宋鼎鼎知道他喜歡喝茶,請他坐下后,忍著疼痛蹲在矮柜前,翻箱倒柜的找著屋子里的茶具。 屋子里響起一聲輕嘆,聽聞那近在咫尺的聲音,她翻找茶具的動作一頓,透過梳妝臺前的銅鏡面,看到了立在她身后的裴名。 他蹲下身子,將手覆上她一塵不染的衣衫,帶著微微薄繭的指腹,精準落在了她身后的劍傷上。 宋鼎鼎疼得直吸涼氣,下意識想要拍開他的手。 但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剎,她看見被風拂動的面紗下,那烙著‘奴’字結(jié)成疤的臉頰,伸出去的手臂驀地懸在空中頓住。 “阿鼎,”裴名輕聲喚道,拿起她備在一旁的剪刀,將腰后劍傷處的衣物剪碎:“你包扎不便,我來幫你。” 宋鼎鼎:“……” 宋鼎鼎面上平靜無瀾,心底止不住瘋狂尖叫:需要剪開的衣物是粘黏傷口的地方,而她這件剛換上的衣袍,為什么要剪爛它?! 這可是她最后一件能穿的衣裳了啊! 浸濕的鹽水緞綢還沒沾上傷口,宋鼎鼎便已經(jīng)帶上了痛苦面具,做女工用的金剪刀,在寂靜的空氣中時而發(fā)出‘咔嚓’的細微聲響。 待干凈衣衫剪開,便露出了里面與血rou粘黏一起的血衣,被霜華劍割破的布料疊粘在傷口上,顯得皺皺巴巴。 裴名的目光凝滯在干涸的血液上,許久之后,微垂眼眸,放下手中的金剪刀,從生理鹽水中撈出浸濕的緞綢。 到底是鹽水,當濕緞綢浸透了血衣,鹽水沾染上血rou時,宋鼎鼎緊繃住脊背,低著頭輕顫了一下。 疼,傷口說不上來鉆心的疼。 像是有無數(shù)螞蟻聚集在血rou上啃食,猶如針扎一般,火辣辣的灼燒痛著。 她鼻尖沁出薄汗,也不知是血水還是汗水,浸透了衣衫,蒼白的唇色上印出深深的牙印,那是她因為傷口太過疼痛而下意識做出的動作。 宋鼎鼎一貫如此,她有先天性心臟病,致使她經(jīng)常反復發(fā)燒和暈厥,而病魔給她帶來的痛苦,遠不及她看到父母偷偷掉眼淚時更折磨人。 久而久之,她學會了隱忍,盡可能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痛苦的模樣。 裴名輕輕揭開被生理鹽水浸泡軟的血衣,聽見她發(fā)顫的嗓音:“如果傷口崩裂流血,便先用草木灰止血,桌上有針和桑白皮線,幫我將傷口縫上便可以了?!?/br> 迎著搖曳的燭光,他看見擺在銀盤里,流淌著靜靜月光的銀針。 銀針呈現(xiàn)微弧度,與常見的銀針不同,是宋鼎鼎自己制作的角針,相比起直針縫合傷口更為方便。 裴名用草木灰止血過后,執(zhí)起角針,放在火上炙烤,從針孔穿過桑白皮線,將角針扎進她的皮膚。 劍傷足有五寸長,橫貫腰間,沒有局部麻醉,就這樣一針一線的縫合血淋淋的傷口。 閉上眼睛后,她的痛覺被無限放大,有那么一瞬間,宋鼎鼎恨不得原地死去,只要不再承受這種肝腸寸斷的劇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