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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quán)臣對我圖謀不軌在線閱讀 - 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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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崔白菀今天穿的是繡凌閣近來新出的青織金妝孔雀云緞羅裙,重工華貴,配上滿頭環(huán)釵,艷壓群芳不在話下。

    這原是崔行簡攢了三個(gè)月的零花給她買的生辰賀禮。

    如今卻成了一團(tuán)皺巴巴的衣料,只能收了起來,穿上侯府下人送來的備用衣服——是一件款式尋常的湖藍(lán)繡綢羅裙。

    她倒是什么衣服都能穿,就是可惜了崔行簡的二百兩銀子。

    崔白菀被拉到妝鏡臺前坐好,秋月春妝要給她梳妝。

    頭發(fā)已經(jīng)在剛才的混亂中松散,被拆掉重新梳成更配衣服的望仙髻。因?yàn)橐路貥?,臉上便沒有太過濃艷,只是輕施粉黛,略涂口脂。

    杜若冰看著兩個(gè)丫鬟給崔白菀修整,覺得有趣,細(xì)細(xì)打量起梳妝完畢的鏡中人。

    不似初來時(shí)的明艷嬌媚,素衣淡妝反倒別有韻味,更似風(fēng)中搖擺的百合般盈盈可憐,又如云霧仙子般高冷玉潔。

    指尖輕挑起崔白菀的下頜,杜若冰學(xué)戲文中的紈绔道:“妞兒,給爺笑一個(gè)?!?/br>
    崔白菀以袖掩面,秀眉似蹙非蹙,捏著嗓子道:“這可使不得啊。”

    兩人相視,笑成一團(tuán)。

    門外忽有丫鬟過來敲門傳聲:“宴席馬上就要開始,夫人特意讓我來問一聲,兩位姑娘還參加嗎?”末了,她補(bǔ)上一句,“孫小姐已經(jīng)修整好,等會兒就到。”

    想來這是定遠(yuǎn)侯夫人怕再惹麻煩,想讓她回避,不要再生事端。

    杜若冰看向崔白菀,詢問她的意思。

    崔白菀挑眉,揚(yáng)聲道:“去,怎么不去,且等等,稍后便來?!?/br>
    那丫鬟聽了話,便轉(zhuǎn)身離去。

    秋月?lián)鷳n道:“小姐,你真的還要去嗎?那個(gè)孫家小姐再欺負(fù)你怎么辦?”

    崔白菀挑了一只步搖給自己戴上:“人家都晃到跟前來了,若不搭理,豈不失了禮數(shù)。”

    不是不想賣定遠(yuǎn)侯夫人這個(gè)面子,只是她也實(shí)在不是能忍氣吞聲的性子。

    回到上京的這兩年,她很少出面露臉,不知情的人都傳她性情柔弱嬌怯,怕見生人。

    這可就是錯了。

    雖然她不愛惹事,但既然有人故意找茬,她也絕沒有躲避的道理。

    .

    剛才她和孫馥儀的落水不過是段小插曲,宴會依舊在舉行。

    侯府請了樂班過來,吹彈奏鳴,絲竹裊裊,吟詩作對,也頗為風(fēng)雅。另一邊的女眷們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談笑。夜風(fēng)駘蕩,吹得人身軟體酥,心曠神怡。

    崔白菀與杜若冰走走停停,四處賞景,心情頗佳。只是兩人所到之處,總有人偷覷,夾雜著竊竊私語的聲音。更有甚者,一邊輕瞟崔白菀一邊掩唇譏笑。

    崔白菀偏頭去看她們,她們又齊齊靜默下來,假裝無事發(fā)生。

    這種當(dāng)面嘲諷又不敢承認(rèn)的做派,當(dāng)真惱人。

    崔白菀特意去聽一耳朵,這些人談的也就是前幾日捉親沈思洲和剛才落水的兩件事。

    說來說去的,不知是第幾個(gè)版本了,沒意思。

    想來也就是為了揶揄她,想看她的笑話。

    可是這些人不了解她,她這人可壞得很。她不痛快,旁的人也休想痛快。

    崔白菀一挑眉,盈盈一笑,走到笑聲最大的幾人身后,曼聲道:“姚jiejie在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姚菱當(dāng)然是正在調(diào)侃崔白菀狼狽落水的姿態(tài),她說到正酣處,卻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當(dāng)事苦主的聲音,身形一顫,剩余的話便都啞了。

    “沒、沒說什么呀?!币α廪D(zhuǎn)過身來,干笑幾聲。第一次說人閑話被當(dāng)場抓住,她有些慌神。

    明知被議論嘲諷卻不羞不慚,一臉坦然,甚至還湊過來明知故問,這、這怎么會是那個(gè)性格懦弱的崔白菀能做出的事。

    崔白菀見姚菱支吾,嗔道:“剛才明明看見姚jiejie說得有滋有味的,我一來卻什么都不說了。怎么,說的話我聽不得?”

    語氣雖然散漫,但卻正戳中姚菱的痛處。姚菱訕笑道:“確實(shí)沒說什么,只是在談?wù)摤F(xiàn)在流行的話本子呢,無趣的很?!?/br>
    剛才還跟著一起嘲笑的其他幾位小姐,被崔白菀說得尷尬,一時(shí)也都訥訥無言,不敢直視崔白菀。

    同為落水的孫小姐至今還沒出來,而另一位落水的崔小姐已經(jīng)開始大搖大擺地找茬了。

    上京的大戶小姐們都被教導(dǎo)要知書達(dá)理,寬容忍讓,何曾見過這種明刀暗影的情景。

    園子里的其他聲音一時(shí)間都漸漸弱了下去,眾人全悄悄豎起耳朵在聽墻角。

    崔白菀搖著團(tuán)扇,笑道:“可不巧了么?我呀,最近新看了一個(gè)話本,特別有趣,姚jiejie想聽嗎?”

    姚菱的父親不過是戶部員外郎,從五品的官職,根本不敢得罪正三品的翰林學(xué)士崔雪平。

    即使姚菱知道眾人都在等著聽她的回答,知道崔白菀接下來說的話絕對不會好聽,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是什么話本子?”

    崔白菀壓沉音調(diào),原本清脆的音色變得縹緲游離:“從前有個(gè)書生,這個(gè)書生表面上看起來斯文有禮,背地里卻常常編排鄰居的閑事。因?yàn)闊o人可說,就每天半夜說給自己養(yǎng)的家禽聽。

    “有一次他正說著的時(shí)候,突然有個(gè)狐妖跳了出來,朝書生張開血盆大口,要生吞了他。書生說自己不好吃,讓狐妖別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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