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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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紫的腫脹出現(xiàn)在沈方煜那張俊美雅痞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又有幾分唐突的滑稽。 好在他還剩一雙看誰都多情的眼睛,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江敘一眼,對吳瑞告狀道:“敢打我的,除了你最偏心的江師弟,咱科室還能找得出第二個人嗎?” 吳瑞登時啞了火,也是,沈方煜看著風度翩翩的,揍起人來是真不手軟,典型的斯文敗類。 除了江敘能跟他打個平手,別人估摸著都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他個子高,一般的患者想打他還得費勁舉胳膊,別說打臉了,估計還沒碰到人,就被沈方煜一個過肩摔掀翻了。 江敘拿湯匙攪著雞湯里的白蘿卜,“活該?!?/br> 吳瑞一聽這倆人像是又有矛盾了,他對沈方煜道:“你又怎么氣小敘了?” “怎么就是我氣他了?!鄙蚍届戏瘩g道:“你就護著江敘拉偏架?!?/br> 吳瑞說:“那不是我看你總氣他?!?/br> 沈方煜瞥了江敘一眼,“你只看到我氣他,也沒看看他是怎么氣我的,你最疼的江師弟氣起人來那才叫出口成章?!?/br> “多大人了還一天到晚跟小孩似的,吵吵鬧鬧。”崔主任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打斷了他們的拌嘴。 一眾醫(yī)生紛紛跟崔主任打招呼:“主任?!?/br> 崔主任端莊地微笑頷首,而后點了點正掐著架的兩位醫(yī)生,“江敘、沈方煜,這幾天你們要是有空,一起來我辦公室一趟。”她的動作一貫利落,說完就徑直出去了。 眾人紛紛露出八卦的神情,膽子大的夾在其中促狹打趣道:“崔主任這語氣跟班主任抓小情侶似的?!?/br> 江敘、沈方煜:“……” 兩人同時偏頭,留給了對方一個不對付的后腦勺。 “趙主任,您怎么在這兒?”剛走出去的崔主任突然出聲。 屋內(nèi)的醫(yī)生們聞言一起抬眼望過去,看見急診科的趙主任帶著一個眼生的小醫(yī)生站在門口。 趙主任跟崔主任寒暄了幾句,推了推身邊的小醫(yī)生,解釋道:“我?guī)麃碚医t(yī)生。”崔主任見狀指著屋內(nèi)道:“江敘在里面呢,快去吧?!闭f完就快步離開了。 大家把門外三言兩語的對話聽在耳中,面面相覷,正疑惑著,那眼生的小醫(yī)生徑直走到了江敘面前,“對不起江醫(yī)生,昨天多有冒犯。” 江敘認出了來人,放下湯碗,“不去投訴我了?” 之前的沖動言論被驟然回溯,劉然的臉漲得通紅,“我沒經(jīng)驗,就想著書上說……”然而他看著大家似笑非笑的目光,聲音越來越低,“我錯了江醫(yī)生?!?/br> 手術(shù)室人多嘴雜,大家伙兒一早就聽說了昨晚急診科小大夫頂撞江敘,還揚言要投訴的事,聽到這兒,休息室的醫(yī)生們也就大概明白了來龍去脈。 “江敘啊,”趙主任打圓場道:“今早這孩子鬼鬼祟祟的在我辦公室門口晃悠,我問他才知道昨晚還有這么個事兒,他想跟你道個歉,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我就帶他來找你了。”他說:“小劉年輕,沒經(jīng)驗,患者家屬說什么他就當真了,你別放心上?!?/br> “記住經(jīng)驗就好,”江敘看了小劉一眼,對他說:“不用跟我道歉。” “敢于質(zhì)疑上級醫(yī)生是件好事,”吳瑞看向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下的劉然,在一邊帶著幾分調(diào)侃道:“但下次質(zhì)疑別人的時候,最好不要說‘書上說’。” 他一說完,大家伙兒都笑了。 “小伙子,”吳瑞語氣和緩地說:“醫(yī)生這行,意外永遠是書上說不完的,你背再多的書,都得學(xué)會靈活變通,現(xiàn)在城市里磷農(nóng)藥幾乎都看不著了,咱們院又在市中心,不比鄉(xiāng)鎮(zhèn)的醫(yī)院,農(nóng)藥中毒的病例很少見,又加上病人家屬刻意隱瞞,你沒有經(jīng)驗誤診了也正常。” 他說完為了安慰年輕醫(yī)生的受傷心靈,又補上一句大佬的過往:“你別看江醫(yī)生反應(yīng)快,他為了積累經(jīng)驗可是堅持往鄉(xiāng)鎮(zhèn)來回跑了兩年,每周都去出義診。” “我知道了。”劉然揪著衣服下擺,好半天終于又憋出一句,“謝謝江醫(yī)生?!?/br> 如果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患者的病因是有機磷農(nóng)藥中毒,他可能就要擔上“誤診”的處分了。在這個醫(yī)鬧橫行的年代,每一分差錯都可能斷送一個醫(yī)生的職業(yè)生涯。 “好了,不用那么緊張,”沈方煜在一邊笑道:“也不要怕江敘記你的仇,以后給你穿小鞋,我敢打賭,江敘過兩天估計連你叫什么都忘了?!?/br> 他說的夸張,卻把劉然給逗笑了,一時氛圍也變得輕松起來。 劉然最后堅定地給江敘鞠了一個躬,“我回去會好好寫一份記錄,到時候拿給您和趙主任過目,爭取以后做個像您這樣的好醫(yī)生?!?/br> 江敘不太習慣這樣過于熱情的夸贊,安靜片刻道:“我會看的,也會記住你的?!?/br> 劉然:“???” “記住你,看你有沒有實現(xiàn)目標。” 受到鞭策的劉然眼里瞬間亮起火光,跟打了雞血似的,仿佛還能再熬三個大夜,“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努力的,我這就去申請出義診!”說完立刻精神抖擻地緊了緊白大褂,走出了休息室。 他走了之后,吳瑞嘖嘖感慨道:“年輕人真是精力無限啊,我現(xiàn)在怎么就只想休假……” “你也不老,吳哥?!鄙蚍届习参客觐櫽白詰z的吳瑞,又去sao擾江敘:“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來你也會灌雞湯,”沒受過這種待遇的沈醫(yī)生忍不住酸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只會奚落人呢。” 江敘拿下巴點了點面前喝了一半的雞湯,“你要?” 瓦罐湯還剩半盅,聊了半天,這會兒湯也涼了,腥氣跟著變得明顯,江敘喝了半勺,又開始覺得反胃。 “你這就不喝了?”沈方煜評價道:“還救死扶傷的好醫(yī)生,你就這么糟踐人家老母雞的性命?” 江敘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勺子,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碗里發(fā)白的雞rou,然而越看反胃感越嚴重,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惡心,輕輕地皺起了眉。 剛剛還在冷嘲熱諷打嘴炮的沈方煜瞬間反應(yīng)過來了,帶著幾分尷尬的遲疑道:“你身體……還行嗎?” “反正比你活的長?!苯瓟㈦S口道。 “不是,我是說……你的那什么反應(yīng)?!?/br> 江敘眼睫一顫,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方煜想說的是妊娠早孕反應(yīng)。 沈方煜的眼神落在他的雞湯上,他往后靠了靠,壓低了聲音改口道:“我剛就是隨便一說,你要不想喝就別喝了,老母雞不會跟你計較的。” 江敘:“……” “你還想吃什么?”沈方煜說:“我去給你買?!?/br> “不用。” 沈方煜不贊同道:“孕期消耗大,你別低血糖了,聽話,嗯?” 其他的醫(yī)生還在吃吃喝喝,談?wù)搹埵|的人渣丈夫,和這件值得被載入史冊的八卦,然而沈方煜和江敘之間,卻仿佛形成了一個隱秘而幽微的磁場。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江敘抿了抿唇,覺得心里有點說不出來的微妙,這樣的對話,就好像他和沈方煜是夫妻似的,而年輕的準爸爸正在工作之余,見縫插針小心翼翼地關(guān)心著自己初孕的妻子。 可他們本不該和這些詞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江敘緩緩呼出一口氣,略抬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桌面,下頜繃出了利落分明的弧度。 半晌,他撂下一句,“不勞你費心?!倍笤谏蚍届系哪抗庾冯S下,干脆利落地倒了雞湯,徑直走出了休息室。 沈方煜坐在原地,看著他略有些凌亂的腳步,那雙桃花眼里像是浸了墨,點漆似的眼睛眸光流傳,卻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已經(jīng)徹底見不到江敘的影子了,他才似是無奈地搖搖頭:“怎么犟成這樣?!?/br> 第19章 回信 主任辦公室內(nèi)。 面容寬和的崔主任泡了杯今年的新茶,望向她面前站著的兩位身量頎長的年輕醫(yī)生。 “江敘,”她率先點了左邊那位的名字,“我看了你提交的病程記錄,雖然搶救成功了,但是在血檢結(jié)果沒下來之前,沒有絕對的有機磷農(nóng)藥中毒證據(jù),你不該貿(mào)然靜注解毒藥?!?/br> 江敘沉默了一會兒,直白道:“我相信我的判斷?!?/br> 崔主任不贊同道:“加急血檢結(jié)果很快,等不了多久就能出,你著什么急,萬一這產(chǎn)婦沒有搶救過來,就算你的診斷是對的,病人家屬也一樣可以用這點來針對你?!?/br> 右邊那位悠悠道:“病人家屬進去了……” 崔主任瞪了他一眼,又對江敘說:“現(xiàn)在醫(yī)患關(guān)系本來就緊張,不要給自己添太多麻煩?!?/br> 她說的是事實,現(xiàn)在強調(diào)循證醫(yī)學(xué),下任何診斷都必須有足夠的檢驗學(xué)和影像學(xué)數(shù)據(jù)做支撐,這也是為什么大多數(shù)醫(yī)生都會在病人來看診時,先開上一大堆檢查的原因,用經(jīng)驗看診雖然能節(jié)省一部分經(jīng)濟消耗,但常常成為醫(yī)生被追責的導(dǎo)火索。 江敘知道崔主任說這么多都是為了他好,故而也不再爭辯了,只是平靜道:“謝謝老師提醒?!?/br> 崔主任訓(xùn)完了這個,又把目光挪向旁邊插科打諢的那位,她皺了皺眉,“沈方煜,你先把扣子扣好。” 沈方煜“哦”了一聲,低下頭把白大褂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也扣上,笑容燦爛道:“扣好了老師。” 崔主任早就免疫了他這一套,分毫不為所動道:“那天你和江敘在一起,你為什么也不攔著他?!?/br> “我相信江敘的判斷,”沈方煜直接照搬了江敘的話,“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斷?!?/br> 他幾乎和江敘是同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產(chǎn)婦可能發(fā)生了有機磷農(nóng)藥中毒,故而江敘做出的判斷和指令他都沒有反駁,還率先主動提出了是否提前推阿托品。 “你們兩個……”崔主任恨鐵不成鋼道:“平日里互相不對付,這種時候倒是出奇的一致,非得要哪天纏上官司了才會長記性是吧?!?/br> “崔老師,您消消氣兒,”沈方煜笑吟吟地哄道:“我下次肯定不敢了,江敘也不敢了,我替他保證。” “你憑什么替我保證?”江敘睨了他一眼。 “那你的意思是你下次還要犯?”崔主任涼涼地問江敘。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江敘直接利索道:“我都記下了老師,我先去查房了?!?/br> 見到沈方煜跟著出來,江敘白了他一眼,直接往病房走,今天張蕓的女兒從兒科重癥病房轉(zhuǎn)回了普通病房,他正好要去看看張蕓的恢復(fù)情況,順便看看小朋友的狀態(tài)。 “你可是欠我好幾次人情了,”沈方煜說:“人嘛,有時候要圓滑一點?!?/br> “圓滑沒看出來,油嘴滑舌倒是看見了?!苯瓟⒚鏌o表情地評價道,見沈方煜還想反駁,他抬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推開了病房。 后者倒是從善如流地跟著一起閉了麥,江敘進門的時候張蕓已經(jīng)醒了,她從icu出來已經(jīng)有了幾天,看到回到身邊的孩子,她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格外好。 江敘問了些基礎(chǔ)的情況,準備離開的時候,張蕓叫住他:“江醫(yī)生,這孩子的命是你救的,你抱抱她吧?!?/br> “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每一個參與搶救的人都付出了努力,新生兒科那邊也是用盡了心力在對待這個孩子。 張蕓笑了笑,“你抱一抱吧,說不定能給孩子添添福氣?!?/br> 江敘聞言將目光挪向了襁褓中的嬰兒。 小嬰兒因為沒足月的緣故,看起來要比尋常的孩子小一些,皮膚發(fā)著紅,已經(jīng)不皺了,一雙眼睛溜圓,看了江敘沒一會兒,突然就笑了。 明知道剛出生十來天的孩子笑往往是無意識的,江敘還是忍不住跟著一起勾起嘴角,小孩的眼睛總是單純干凈的,讓人忍不住心也跟著變得柔軟。 因為職業(yè)的緣故,他抱孩子的手法很熟練,剛出生的孩子還太小,頸椎沒有發(fā)育完全,他左臂彎托著孩子的頭頸背,右手護著她的腰臀,在懷里給她圈出了一片安穩(wěn)的空間。 “江敘。”沈方煜忽然叫他。 江敘偏頭看過去,“怎么了?”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 “沒,”沈方煜垂下眼,莫名有些不知緣故的心虛,只能靠插科打諢去遮掩這點兒微妙的情緒,“原來你會笑啊,我還以為你表情肌癱瘓了?!?/br> 江敘輕緩地把孩子放下來,睨了沈方煜一眼,“小嬰兒對大人的情緒感知很敏感?!?/br> 雖然可能還不太能理解什么是笑,什么是哭,但他們本能地能從大人愉悅的情緒里感受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