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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72節(jié)

    為此,他愿意承擔(dān)一切風(fēng)險。

    就像他當(dāng)時決定留下笑笑時那樣。

    不再患得患失,亦不再憂懼。

    掛斷電話沒有多久,沈方煜給他發(fā)來了自己的航班號。

    江敘垂眸看了一眼消息,給機場附近的酒店撥去了一通電話。

    “你們有接機服務(wù)嗎?”江敘問。

    “有的先生,二十四小時都可以?!?/br>
    “幫我預(yù)訂一間會議室,”他說:“再麻煩您晚上九點半左右,在機場接一個提著亮黃色行李箱的男人,航班號我等下發(fā)給您?!?/br>
    江敘道:“見到他就和他說……是江敘找他?!?/br>
    “好的先生,”前臺小姐記下了特征信息,又問:“請問您預(yù)訂會議室是做什么用途,需要我們?yōu)槟贾靡幌聠???/br>
    江敘拉開白色的窗紗,任由暖融融的日光肆意地落在他的心口,把他的臉映的緋紅。

    然后他對電話里的人說:“告白?!?/br>
    第70章

    z國禁槍,濟(jì)華也不是部隊醫(yī)院,平時就算是在科室,他們也幾乎不會碰上和槍傷有關(guān)的病例,科室的吃瓜群眾都心有余悸,過了一整天,也沒消減他們議論章澄和沈方煜的那場生死危機的興致。

    而江敘下了手術(shù),半句都沒多聽他們的議論,幾乎是直奔酒店,一點兒沒耽擱。

    可到了酒店,前臺服務(wù)員引著他打開會議室門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沈方煜不在。

    “你們沒有接到他嗎?”江敘問。

    他有些擔(dān)心是自己給的信息不夠明確,司機沒認(rèn)出來。

    “我們的司機說,他接到了……”前臺欲言又止:“您那位朋友挺打眼的……很難認(rèn)不出。”

    身高腿長,穿著一條極為有個性的破洞軍綠色闊腿褲,上半身卻裹著一件修身的白襯衫,領(lǐng)帶松松垮垮,仿佛是剛從戰(zhàn)地回來的,可偏偏氣質(zhì)很好,還真把這套不倫不類的衣服撐了起來。

    ——沈方煜其實也不想穿成這樣,無奈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找紅頭發(fā)大叔借錢了。

    茫茫人海里,司機師傅一眼就看到了這人,在看到他提了個黃色行李箱之后,他走上前去對了個接頭暗號:“江敘?”

    對面很快便做出了反應(yīng),“你認(rèn)識江敘?”

    司機師傅功德圓滿地將江敘的交代告訴了沈方煜,卻不料沈方煜腳步頓了頓,并沒有上他的車。

    江敘聽完前臺姑娘的概述,聲音有些低:“你們和他提了我,他還是走了?”

    前臺姑娘看他神色似乎不大好的樣子,忙補充道:“不過沈先生問我們的司機要了具體的地址,說他有點事,馬上就到?!?/br>
    “您可以稍微坐一坐?!彼o江敘倒了杯茶,把一個遙控器遞給江敘,“這是我們?yōu)槟贾玫臅h室設(shè)計,使用說明放在會議桌上,投影儀已經(jīng)給您開了,如果您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給前臺來電。”

    江敘垂眼看了看手上的遙控器,忽然道:“你們會議室可以加床嗎?”

    頭一次聽到這種要求的前臺愣了,“加床?”

    江敘的目光落在會議桌旁邊的空地上,“行軍床也行?!?/br>
    前臺雖然驚訝,但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解釋道:“我們有90cm的備用折疊床,您看可以嗎?”

    “可以?!?/br>
    前臺很快安排人在江敘說的位置上擺放了一張折疊床,純白的床單鋪上去疊好,乍一看像極了醫(yī)院的檢查室。

    聽到來鋪床的人離開,江敘打開空調(diào),坐到會議桌前,翻開會場布置的使用說明,靜靜地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茶水。

    會議室的燈光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暗,昏沉沉的,讓人心里發(fā)酸,連帶著暗色的窗簾布也格外沉悶,厚重得連風(fēng)都吹不起來它的邊角。

    江敘等了兩個小時,把使用說明看了一百多遍,直到茶水涼透了,會議室的門才響起來。

    沈方煜推開門,禮貌地跟幫他開門的工作人員倒了謝,然后“咔噠”一聲關(guān)上門,望向江敘的背影。

    江敘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表。

    “抱歉來晚了?!鄙蚍届蠐Q了身新的西裝套裝,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文件袋,徑直走到他對面,分明是寒冬,額頭卻冒出了薄汗,“我回了趟家,路上堵車,你是不是等著急了。”

    兩人隔著一張會議桌一坐一站,穿著正式得仿佛要談判,然而在沈方煜正要坐下去的時候,江敘望著他忽然道:“衣服脫了?!?/br>
    沈方煜愣了。

    江敘微微抬著頭,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一點不容反駁,“脫了?!?/br>
    “我……”

    沈方煜頓了頓,“我沒受傷,真的。”

    然而江敘根本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沈方煜跟他僵持了一會兒,終于妥協(xié)地脫下外套,當(dāng)著江敘的面開始一顆一顆地解襯衫扣子。

    見他脫得差不多了,江敘從公文包里翻出一副白色的乳膠手套,利落地撕開無菌包裝戴在手上,拿眼神點了點旁邊那張小床,“躺上去?!?/br>
    白色的乳膠手套緊緊包裹著江敘的手,將他修長的手指襯得格外好看。

    沈方煜望著他的手,很輕地滾了滾喉結(jié)。

    江敘見他發(fā)怔,不耐煩地倒計時道:“三、二……”

    沈方煜趕在他說“一”之前,緩緩做了個深呼吸,把襯衫和褲子丟到一邊,依著江敘的意思躺了上去。

    隔著一層乳膠,江敘的手貼上他的皮膚,沈方煜偏開臉,本就小別重逢的心火燒的更旺了。

    江敘的視線從男人的身體上掠過,戴著手套的手無比仔細(xì)地確認(rèn)著沈方煜的身體情況,一寸一寸,從頭頸到腰腹,從腳踝到膝蓋。

    他想不通沈方煜有任何在來酒店前非要回家一趟,讓他等這么久的理由。

    如果一定要猜一種……江敘很難不去猜是他受了傷,怕他看出來,所以回去換衣服包扎。

    光滑的手套在皮膚上帶起一層淺淺的小疙瘩,沈方煜咬了咬下唇,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捉住江敘的手,“我真沒事江敘……你別擔(dān)心,我真的沒受傷,不信你去問章澄,或者帶我去醫(yī)院做檢查也行?!?/br>
    沈方煜抗拒的態(tài)度讓江敘愈發(fā)懷疑了。

    “你要沒事就松手讓我檢查?!?/br>
    沈方煜緊緊地抓著江敘的手,一副堅決不能讓他再摸下去的架勢。

    江敘蹙眉道:“你心虛什么?”

    “不是心虛……江敘,”沈方煜欲言又止半晌,最后終于自暴自棄地望向天花板,嗓音低啞道:“你這樣……我受不了?!?/br>
    因為隔著一層手套,對溫度的感知會稍微遲鈍一點,加上江敘滿心都是緊張和擔(dān)心,并沒有察覺到沈方煜身體的變化。

    直到他開口,江敘才發(fā)現(xiàn),沈方煜皮膚的溫度似乎的確有點高。

    突然升溫的身體配合著他明顯沙啞的聲音,一下子就讓江敘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驟然松開手,下意識瞥了一眼某個非禮勿視的地方,背過身子把沈方煜的衣服丟在了他身上。

    “你——”

    他理解每個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他不理解,就檢查身體這么嚴(yán)肅認(rèn)真的事情,沈方煜為什么也能發(fā)情,還興奮成這樣。

    沈方煜飛快地穿好衣服,一連把會議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大半瓶,帶著點尷尬道:“不好意思啊……”

    江敘偏開臉,臉上也有點燒。

    他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甚至還在擔(dān)心和生氣,結(jié)果沈方煜來這么一出,直接把他整得腦子都懵了。

    欲念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兩個相愛的人之間。

    氣氛忽然有些沉默,江敘坐回去輕咳了兩聲,問道:“沒受傷,那你回去干什么?”

    “我……”沈方煜摸了摸鼻尖,“我想著你約我來會議室,可能是想跟我談事情,我就回家拿了點文件,換了身衣服?!?/br>
    江敘脫下手套,看了他一眼。

    “我的確想和你談事情?!苯瓟枺骸澳阋灿惺虑橄牒臀艺劊俊?/br>
    沈方煜坐到他對面,拿起那個透明的文件袋。

    “是?!彼麧u漸從情動的狀態(tài)里緩了過來,輕聲問道:“江敘,讓我先說好嗎?”

    江敘捏了捏手里的u盤,問:“理由?”

    沈方煜停頓了片刻,解釋道:“我知道我去追資料你可能生氣了,也可能不太想搭理我了,你可能覺得我總是因為你讓自己陷入危險,覺得我的感情給你負(fù)擔(dān)了?!?/br>
    那天他跟江敘說完他去追車的原因,江敘就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在機場被司機攔下,說江敘定了個會議室在等他的時候,沈方煜就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原本被掛斷電話之后的惴惴不安愈演愈烈,在他打車回家再開車過來的這兩個小時里,沈方煜想象了無數(shù)種江敘非要約個會議室跟他談話的原因。

    他抿了抿唇,帶著點無奈的苦笑,“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談什么,但我覺得可能又是一張好人卡,告訴我讓我別再自作動情,或者……”

    他看了眼江敘很正式的著裝,又環(huán)顧了一圈會議室,“你這么鄭重……也可能是談更大的事,比如……讓我搬走?!?/br>
    “但我知道如果你先說,我想跟你談的事,可能就說不出來了?!?/br>
    江敘不知道沈方煜為什么會生出這些猜測,可他突然發(fā)現(xiàn)沈方煜的眼睫在顫,他一點也不像電話里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淡定。

    所以江敘決定先聽聽他想說什么。

    然后沈方煜打開了他那個透明的文件袋。

    “江敘?!彼麖奈募锬贸隽藥追菸募?。

    “這是我的出生證明、身份證和戶口本復(fù)印件?!?/br>
    說完,他又依次拿出幾本不同顏色封皮的證書,“小學(xué)、初中、高中畢業(yè)證書?!?/br>
    “本科學(xué)位證和畢業(yè)證,博士學(xué)位證和畢業(yè)證,醫(yī)師資格證書,醫(yī)師執(zhí)業(yè)證書?!?/br>
    隨著沈方煜出聲,一本一本的證件被攤開在江敘眼前,層層疊疊地占據(jù)著會議桌,將沈方煜從出生至今的全部展示在江敘的眼前。

    他說:“這些和你都是一樣的……算是我這么多年的積累,也是我的飯碗。”

    “這個是房產(chǎn)證復(fù)印件和購房合同,”他又拿出幾份更厚的文件,“原件在銀行,貸款一還完就能拿出來?!?/br>
    “這是我近三年的體檢報告,都是在濟(jì)華做的?!鄙蚍届戏阶詈笠豁摰尼t(yī)師診斷報告,對江敘道:“沒有任何健康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br>
    最后沈方煜拿出一張銀行卡,緩緩?fù)频浇瓟⒚媲?,“這是我的工資卡,密碼是高考出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