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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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借著手電筒燈光,在醫(yī)院大廳內的一個柜子里,找到一包未拆封的醫(yī)用束縛帶。 剛剛好。 他滿意地將束縛帶放入背包里。 距離季糖的入庫時間還有半小時。 季糖瞥一眼手表,然后順手拿起他的太平間入庫單。 突然間,季糖發(fā)現單子上產生新的變化! 死亡時間沒變。 但入庫時間卻越來越短,本應還有半小時,現在已經縮短到五分鐘! 而且死亡原因也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些字跡,馬上就要完全地呈現而出。 不過季糖當然不會讓這死亡原因成功地出現。 他把入庫單丟在地面,他從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奶糖,拆開一顆,放進嘴里。 清甜的奶糖味在舌尖綻開,空氣間也彌漫起淡淡的糖味。 他徑直將奶糖咬碎。 隨后,他舉起血紅色的電鋸,打開開關。 一瞬間!震耳欲聾的電鋸轟隆聲,響徹寂靜的醫(yī)院大樓,地面甚至也隨著聲音的響起微微震顫起來。季糖還能感受到脆弱的天花板掉下一些細碎的粉屑。 手電筒被季糖丟在地面,慘白色的燈光將少年蒙上層不同以往的陰冷氣息。 與此同時。 入庫證明上的入庫時間,徹底變成季糖目前所處的時間。 季糖在電鋸聲中,隱約地聽到除了這聲音外,似乎還多出其他聲音。 從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深處傳來。 輪子在地面滾動的聲音,隨著時間推移,越發(fā)越大聲,似乎是直擊奔著季糖而來。 季糖皺起眉。 他聯系起他手中的太平間入庫單,突然想到什么。 這聲音,可能是推尸車響起的聲音。 有人推著只搭載尸體的推尸車,要把季糖推入太平間中! 第52章 季糖將轟隆作響的電鋸靠在地面,以便隨時拿起來抵御。 滾輪的聲音越發(fā)越逼近,最后他看見一輛金屬小平板車突然從走廊沖出,推著他的東西,是季糖方才看見的那具骷髏! 骷髏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雪白色的骨架變成血紅色,粘連著許多粘稠物,仿佛是剛剛從人的身體里抽離而出一般。 它發(fā)出刺耳的吼叫聲,推著推尸車,轉彎,向季糖沖來。 季糖清晰地看見,那輛金屬平板車上沾滿黑色血污,想必用來載過不少尸體! 季糖似乎知道為什么掛號臺那么多被撕碎的病歷單。那其實是太平間入庫單,單子的主人沒能逃出來,永遠地成為太平間中的一員,死亡時間真的定格在進入醫(yī)院的那一刻。 既然他們的尸體已經入庫,那太平間入庫單也沒有用處,便被粉碎處理。 不過季糖相信,這不會是季糖要收容的厲鬼做出來的事。 厲鬼收容所篩選收容厲鬼,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厲鬼死后沒有傷害過普通人。 除非是那些本來就該死的人。 季糖看向那些服務臺上的入庫單碎片的眼神,頓時也失去同情之心。 骷髏推著推尸車,向季糖沖來,巨大的沖擊力足以讓一個人的骨頭被撞斷。 季糖舉起血紅色的電鋸,沒有躲避,而是揮動巨大的電鋸,猛地向骷髏砍去。 骷髏也沒料到這樣單薄的少年會攜帶這么恐怖的武器,沒等他反應過來,轟隆作響的電鋸,瞬間將它塑料制成的頭骨給鋸得四分五裂,骨頭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但它攥著的推尸車,不但沒有失去控制,反而更加迅速地向季糖襲來。 季糖躲開推尸車,猛地彎下腰,用電鋸橫掃過推尸車的底面。四只輪子瞬間被鋸開,推尸車橫倒在地面,被沖擊力推出幾米遠,揚起重重的灰塵,車子的平面板掉出許多血紅色的不明rou屑。 季糖將電鋸關掉,松出一口氣。 他看一眼自己的太平間入庫單。入庫時間還是沒變,但寫著死亡原因的字跡越發(fā)越清晰了。 死亡原因的左上角有個照片空框,目前是空白的,可等到季糖死后,那里將會是季糖尸體的照片。 季糖背對著墻壁。 他背后的墻壁上掛有一副畫,畫中是一名醫(yī)生模樣的女人。季糖轉過身后,她便變了一副模樣,精致的面龐全被血色覆蓋,它吞吐著舌頭,像要沖破畫框,將季糖吞噬。 就在這一瞬間。 季糖頭上的玻璃吊燈突然松落,向季糖砸來,裝飾吊燈的玻璃足以將一個人切割得鮮血淋漓! 季糖沒有注意到,他想要將電鋸放下來,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吊燈不偏不倚地砸在季糖后背幾厘米的地方!銳利的玻璃把季糖揚起的衣擺劃出一條小縫。 剛剛那一步,讓季糖死里逃生,如果被砸中,所發(fā)生的后果不堪設想! 他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地面破碎的吊燈,猛地愣住。 看來。 他要收容的這名厲鬼,對外界的警惕性很高,而且非常地強大,可以控制一整個醫(yī)院,將突然闖入的季糖置于死地。 不過這一定有解決辦法的。 季糖靠在一個角落里,打開手機APP,再次揣摩文字框。 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東西。 【用皮帶將自己捆綁在手術臺上,凌晨三點之時,會有醫(yī)生前來為您做手術?!?/br> 【我在等一個人,讓他成為我的專屬病人。只要是他體內不屬于我的地方,我都會用手術刀進行治療?!?/br> 季糖必定是不屬于這座醫(yī)院,也沒有任何一部分是屬于那個未知的醫(yī)生。在醫(yī)生眼里,是要接受治療的。 是不是要找到手術臺,讓醫(yī)生給自己治療,這一切才會停止?否則會病死,然后送入太平間。 季糖冒出這想法時,詭異的氣氛似乎消散了不少,看來的確是這樣。 但手術室在哪里? 季糖很少去醫(yī)院,也不太清楚醫(yī)院構造。唯一辦法只能找到這座醫(yī)院內的地圖。 他回到掛號臺,將臺上所有紙張碎片都推在地,尋找起地圖。 最終,他在掛號臺的角落里找到醫(yī)院地圖。 地圖沒有破碎,字跡還算清晰。 手術室在最頂樓。 他必須越過這座靈異醫(yī)院內所有的樓層,才能抵達手術室。 季糖不經意地瞥一眼地圖的角落,看到太平間所在的位置,在負一樓。 他抬起頭,突然看見自己的入庫單出現新的血紅色字眼。 【你的手術室在太平間。】 太平間里的手術室?! 季糖眼皮一顫。 太平間是象征死亡的地方,手術室則是象征著救贖與生命。兩者地方結合在一起,產生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季糖提起電鋸,尋找起太平間。 無論怎么樣,還是要進入太平間。而且他要尋找的厲鬼,貌似也在太平間。 在這個醫(yī)院的規(guī)則內,只有尸體才能進入太平間,也不知道自己進去后,是否會真的產生什么變化。 季糖瞥一眼門口,本被他鋸斷的銅鎖,重新恢復原狀,鎖緊了大門??磥矶虝r間內是出不去的。 他借著手電筒燈光,找到醫(yī)院的樓梯。樓梯旁邊有一道半開的小門,像是通往負一樓的入口。 他推開門,果不其然,里面有一個不小的通道。通道旁邊擺有許多推尸車,車上還染著污跡和碎塊,看起來很駭人。 季糖順著通道,一直往前走,終于在通道盡頭看到一扇緊閉的門。門旁邊一個斑駁的牌子上寫著停尸間。 這是季糖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 雖然他未成為厲鬼收容所所長時,也探索過廢棄醫(yī)院里的太平間。但那種醫(yī)院,與目前這種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 這個停尸間里面,會不會有真的尸體? 季糖本想用電鋸將門鋸開,可門自動打開了,像是門后有人幫自己開門。 季糖嗅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臭味。像是尸體腐爛過后的骨頭臭味,伴有nongnong的灰塵。他揮揮手,將面前的臭味揮散一下。等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后,他舉起手電筒,往里面一照。 太平間和季糖想象中的差不多。 有許多層層疊疊在一起的冰柜。 冰柜早已失去冷凍運作,變成一副棺材。有些冰柜上著鎖,貼有姓名牌子,看來是醫(yī)院撤離時,來不及帶走部分尸體。還有些冰柜被打開,不知是里面的尸體跑出來了,還是尸體被運走。 季糖越過冰柜,想要尋找手術臺。果不其然,他在太平間內的一處空地看見了手術臺。 這張手術臺和普通手術臺無異,沒有沾染到任何灰塵,呈鏡面似的的冷白色,手術臺沒有冰柜里彌漫著的腐爛味,反倒有股消毒水味,看得出它的主人很愛惜它。 但四個角卻帶有類似手銬的束縛帶??雌饋硎菍iT給特殊手術準備的。比如那種不能打麻藥,得防止病人亂動的手術。 季糖: 他背包里有束縛帶,看起來不會用得到了。 季糖看一眼時間,此時正是凌晨兩點半。 任務要求凌晨三點之時,躺上手術臺。 他放下背包和電鋸,全都藏在手術臺底下。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睡上手術臺, 季糖剛躺上去,手術臺四角的束縛帶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便自動將季糖的四肢捆住。 直面著季糖眼睛的手術燈也自動打開,黑暗的太平間瞬間被照亮。 季糖的手腕被牢牢地鎖在手術臺上,不過他上手術臺之前,在他的兩個衣袖口里各藏了一把小刀,如果發(fā)生意外,他可以第一時間割斷束縛帶,拿起手術臺底下的電鋸。 他之前探索過無數靈異場景,也知道很多人在靈異場景中出事的情況。每一次,他都會給自己留一手。 他長得只是看起來有點綿軟,但內心世界比大部分人都要強大。 季糖注意著太平間門口的同時,不忘一邊用余光注視手表。 距離凌晨三點還有五分鐘。 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像是收到來自厲鬼收容所的新消息。但他手腳被捆住,完全看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的信息。 提示音消失后。季糖突然感到太平間發(fā)生點異樣。 季糖瞳孔驟縮。 鎖死的冰柜都突然震動起來,里面像是有人拼命想要從冰柜中掙脫而出。 幾秒鐘后,震動聲逐漸變成駭人的敲打聲,季糖甚至看見有些柜子脆弱的蓋子被敲出裂縫,只要時間再長點,這些冰柜里的未知怪物都會涌出。 季糖的手腕很瘦,即使被捆住,手還是可以活動的。他拉緊自己的衣袖,做好隨時用刀子割斷束縛帶的準備。 厲鬼收容所APP是不會讓季糖死的,它既然選擇讓季糖當所長,就一定會暗地護住季糖性命。 凌晨三點一到,季糖的手表之前忘記關掉鬧鐘,發(fā)出尖銳的響聲,在混亂的太平間內顯得很刺耳。 三點過后。冰柜內的動靜似乎變小了許多,最后慢慢地消失。這并不代表這里安全了,而是代表接下來會有比它們更恐怖的怪物出現。 季糖凝聚起注意力,在詭異寂靜的太平間中定神一看。 太平間的大門在之前已經被季糖打開,只剩下一張垂地的白布遮擋住太平間的大門。 季糖聽到腳步聲在門外的樓道響起,沉穩(wěn)而有秩序,越來越逼近季糖所在的太平間。 隨即,他看見沒被白布遮擋住的下半部分門口,多出一雙冰冷的黑色皮鞋以及及膝的白大褂衣擺。 第53章 蓋住門的白布被撩開,季糖瞳孔驟縮,看見走進來的人。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他戴著白色醫(yī)用口罩,褐色的細碎發(fā)絲披散而下,看不清面龐。他身上的白大褂一塵不染,是這布滿灰塵的黑暗太平間中最干凈的存在。 黑色皮鞋沉穩(wěn)有力地在地面走過,他慢條斯理地向季糖走來。 他旁邊的所有冰柜都變得異常得安靜,看來它們所畏懼的人就是他。 季糖被綁在手術臺上,整個人動彈不得。他只能極力地仰起頭,想去看清對方的模樣。 男人來到季糖身邊,男人身上沒有尸臭味,是一股很淡很淡的消毒水味道,給人一種干凈到極致的感覺。季糖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 這個男人八成就是APP里所說的醫(yī)生。也是季糖入庫單子里主治醫(yī)生傅臨山。 男人沒有理季糖,仿佛根本聽不見季糖的聲音。他俯身,給季糖調整了手術臺的高度以及束縛帶。 季糖身形一愣,他感到束縛帶將自己綁得更緊了。 手術臺被調高,季糖與男人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 對方除了戴口罩外,還戴著一副金邊細框眼鏡。鏡片擦得干凈到不能再干凈,在慘白色的手術燈中泛著光。以至于季糖看不清他的眼睛。不過從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完美的臉廓,看得出他很英俊。 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季糖再次問道:你是誰? 醫(yī)生沒有說話,他調整完高度后,又轉身向旁邊的手術柜。他從柜中托出兩盤手術盤。所有的動作和普通的醫(yī)生無異。 但季糖沒有放下心。厲鬼越是這樣,可能就越是恐怖。因為所背負的怨氣已經太多了,瀕臨到了一個極點,就變成死一般的寂靜。 他隨時準備好從袖口中抽出刀的準備。 男人將手術托盤放到手術桌上。一邊戴上醫(yī)用手套。 他的手很蒼白,手指修長,節(jié)骨分明。他的動作很仔細,豎著手,將修長的五指套入手套,再用另外兩只手指輕輕地拉手套下擺,拉至充滿著力量感的手腕。 季糖勉強地轉過腦袋,看清手術盤里裝有的東西。 工具一樣被擦得很干凈,整整齊齊地浸泡在一碗類似消毒水的東西中。 有骨剪、組織剪、手術刀柄 但季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當他看見手術托盤旁邊的折疊裹尸袋時,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哪里是什么手術治療! 這醫(yī)生把他當成尸體了,試圖活生生將他解刨! 不過季糖沒有第一時間抽出刀,怕因此激怒對方,而是選擇先觀看情況。 男人似乎想直接下手解刨,但看見季糖還穿著衣服,便皺起眉。將刀子換成剪刀。 剪刀徑直從濕漉漉的消毒水中取出。 解刨一般先從脖子或胸口開始,冰冷的剪刀帶著未蒸發(fā)的消毒水,緊緊地貼住領口,從季糖頸脖滑過。 季糖被冷得下意識地身形一顫。 單薄的領口布料被剪開,剪得很工整,沒有任何毛邊,宛若是被機器切割出來。脆弱頸脖下的藏青色細管顯易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