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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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錯點點頭,誠懇道:謝謝。 楊麟把羅曉琴下午說的話復述了一遍,并且表示她同意作證,當然,略過了給她母親掏錢治病的事,只說是那姑娘自己良心發(fā)現(xiàn)。 這頓飯吃到最后,石修突然捂著嘴沖進了衛(wèi)生間,接著就聽到一陣干嘔聲。楊麟和陳錯來不及多想,趕緊跟過去,拍著衛(wèi)生間門問:石老師,你怎么了,需要幫忙嗎? 里面的人不停地干嘔,三分鐘過去才響起沖水聲,接著門被打開,石修的臉色本來就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白,此刻更是血色全無。他迎上兩人擔憂的眼神,勉強笑了笑,別擔心,我沒事,真是不好意思,趕在吃飯時來這么一出。 快別說這個了。楊麟看著他蒼白的臉,擔憂地問道:真的沒事嗎?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沒事。石修扯出個歉然的笑容,碗筷麻煩你們收拾一下了,我進屋休息一會兒就好。 兩人看著輕輕關上的臥室門,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和疑惑。 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五天后,市檢察院受理了陳錯的復議請求,并重新進行了尸體鑒定,確定為他殺,要求市公安局重新立案偵查。 在這期間,楊麟通過一個倒賣二手車的販子,以三百萬的價格把他的跑車賣給了一個煤老板,又花二十萬買了一臺雅閣代步。 剛收到車款,他就去了趟銀行,把錢給羅曉琴轉過去,走出銀行大門時,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經(jīng)紀公司趙經(jīng)理打來的。 大麟,你最近看新聞了嗎?就上回你讓我調查的那個汽配公司,最近被警方抓了。 什么?楊麟坐上車,正準備發(fā)動車子的手瞬間頓住。 趙經(jīng)理道:那個破公司規(guī)模不大,可接的都是幾十萬的大單子,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正準備往下查呢,誰知那公司突然被當?shù)鼐剿巡?,在庫房查獲了幾十公斤的毒品,連人帶貨給一鍋端了。 毒品?楊麟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強自冷靜下來,仔細琢磨著趙經(jīng)理的話,你是說,他們打著汽配公司的幌子,干的是販毒的勾當? 可不是嘛!趙經(jīng)理說:哎,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方虎到底是干嘛的呀? 開夜總會的。楊麟緊皺著眉頭。 這就對了,我估計這個方虎啊,就是他們的一個下線,現(xiàn)在警方正順藤摸瓜往下查呢,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的。 掛斷電話,楊麟半天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販毒? 方虎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不過以他這種亡命之徒,就算殺人放火都不稀奇。 楊麟連抽了五六根煙,心情才勉強平復下來。 當晚,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陳錯。 我說胖子這半年又買車又買房的,原來是跟著方虎發(fā)亡命財去了!楊麟嘖嘖道。 陳錯臉色陰沉,他手里既然有毒品,采薇的死跟他更脫不了干系,咱們這就去找趙警官。 好。 陳錯給趙警官和溫律師打了電話,正好趙警官也有事找他們,雙方約好在縣醫(yī)院附近那家咖啡館見面。 一進門,就看見趙警官正抬手跟他們打招呼,身邊還坐著溫律師和一位三十來歲,氣質英挺的中年男人。 小錯,楊麟,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朋友,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秦警官。 那人站起來,跟楊麟陳錯握了握手,微笑道:我叫秦寶樂,受市局委委托,到這里調查程采薇被害一案?,F(xiàn)在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案子目前的進展。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紙,市局對程采薇的尸體重新做了鑒定,這是鑒定結果,通過尸體殘留精斑的DNA對比,已經(jīng)初步鎖定了嫌疑人。 是誰?楊麟忍不住問:是方虎嗎? 不是。親警官把尸檢報告遞給他,DNA數(shù)據(jù)庫的比對結果,是一個叫孫銘濤的人。 孫銘濤? 聽到這個名字,陳錯也忍不住露出驚詫的表情。 要不是今天提起,楊麟幾乎要忘了這個人了。眼看這個案子牽扯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都眉頭緊鎖,尤其是陳錯,他雙手無意識地緊攥著,眉宇間縈繞著揮不去的焦慮情緒。 我到查了程采薇出事前一天,孫銘濤和方虎的微信記錄,親警官從那沓紙里抽出一張打印出來的微信聊天界面,我發(fā)現(xiàn),那天正好是這個孫銘濤的生日,方虎說要送他一份意想不到的生日禮物,讓他晚上十點去XX酒店1301房間。 這就很明顯了,結合采薇身上的精斑比對結果,這份意想不到的生日大禮,就是程采薇了。這就解釋了安東為何要劫持程采薇,程采薇的死亡時間為什么在被劫持的九個小時后。 我們一拿到尸檢結果就對孫銘濤實施了逮捕,可誰知親警官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惱喪,這孫子早躲到國外去了! 除了親警官,在場的其他人對這個結果倒是沒太驚訝,畢竟誰犯了事,都不會乖乖待在家里等著被抓,逃跑再正常不過。 陳錯把手捏得骨節(jié)咯咯作響,強自壓抑著找方虎和孫銘濤拼命的沖動,我們來之前得到消息,方虎跟一個J省的販毒團伙有聯(lián)系,采薇死于K粉中毒,這跟他一定脫不了干系。 一聽這話,親警官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這事你們怎么知道的? 楊麟愕然地看著他,是我托一個朋友幫忙調查的,怎么,秦警官已經(jīng)知道了? 嗯。省緝毒大隊昨天剛聯(lián)系到我們,說J省端了個打著汽配公司的幌子做販毒勾當?shù)膱F伙,他們的其中一個下線就在咱們市,局里正暗中調查呢。 楊麟道:既然是這樣,正好可以以緝毒的名義搜查他的夜總會,先把人抓起來再說。 秦警官嘆了口氣,昨天我拿到微信記錄后,就帶人去了方虎的夜總會,可他還沒說完,所有人都預感到了什么,果然,聽他接著說道:跑了,方虎、安東,還有他那些個馬仔,跑得一個不剩。 趙警官咒罵一聲,我一直讓人暗中盯著他,前兩天這孫子還總往夜總會跑,估計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昨天連夜跑了,而且手機號也換了。 空氣陷入一瞬的沉默,眼看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明知道殺人兇手就在身邊,他們卻眼睜睜地由著那些混蛋在眼皮底下逃走,這種感覺簡直cao蛋到讓人窒息。 親警官嘆了口氣,安慰似的說道:不過,你們也別太悲觀,目前沒有查到他們任何飛機或者火車票的購買記錄,應該還在國內,只要在國內,辦法就多了,我保證一定能抓到他們。 離開咖啡館后,楊麟一邊開車,一邊用余光偷瞄陳錯,見他斜斜靠在車窗上,眼皮低垂,眉宇間盡是深深的疲憊。 雖然現(xiàn)在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楊麟還是想跟他說說話,想聽聽他的聲音,想告訴他,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愿意跟他面對一切,承擔一切。 你別擔心,現(xiàn)在科技手段這么先進,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他們的。 我不擔心。陳錯的聲音低沉卻篤定,方虎恨我的程度不亞于我恨他,他不會就這么跑了,他一定還在附近,等著跟我徹底清算這比總賬。 什么?楊麟被他這話嚇了一跳,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脊背慢慢爬上來,他轉頭看著陳錯,只見陳錯勾了勾嘴角,道:他會來找我的。 ☆、綁架 車子開到一半,陳錯接到了刑警大隊秦警官的電話。 掛斷電話后,楊麟看著他不斷變幻的表情,詫異地問:怎么了? 孫銘濤回國投案自首了,現(xiàn)在就在市公安局,秦警官讓咱們趕緊過去。 什么?楊麟震驚之下,急忙把車停靠在路邊,孫銘濤?自首?他腦袋被驢踢了嗎? 陳錯顯然也是一頭霧水,他支在車窗上的右手按著太陽xue,我也想不通,去一趟就知道了。 嗯。楊麟發(fā)動車子,正準備掉頭,陳錯按住他握方向盤的手,先去石老師家把程吉思接上。 自老林和程采薇相繼出事后,陳錯便格外在意程吉思,外出時不是帶在身邊就是讓他乖乖待在家里哪也不準去,程吉思幾次想出去玩,都被陳錯態(tài)度堅決地回絕了。 路上,陳錯打電話給程吉思,讓他下樓等著。 電話接通后,那邊有些吵,程吉思的聲音掩蓋在鼎沸的人聲中,聽不太清楚,方程來找我玩了,我倆去開發(fā)區(qū)逛逛。 什么?陳錯聽說他不在家,立馬火了,你跑開發(fā)區(qū)干什么,誰讓你去的!你馬上到永安路口等著,我去接你,跟我去趟市區(qū)。 我不去。程吉思也憋著火,我不想去,這幾天不是跟著你就是在家憋著,煩死了,方程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出去透口氣怎么了,你少管。 程吉思!陳錯忍住想罵人的沖動,深吸口氣,放軟語氣,聽話,你想透氣,跟我去市區(qū)也是一樣的,咱們帶方程一起去,好么? 程吉思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何況這是他頭一次聽陳錯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當即也沒了脾氣,好吧。 楊麟掉頭去開發(fā)區(qū),在永安路口接到程吉思和方程,然后把車開上省道直奔市區(qū)。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市公安局。 秦警官從審訊室里出來,打了個哈欠,看到他們進來,快步迎上來,你們挺快啊。 陳錯往審訊室的方向瞥了一眼,秦警官,孫銘濤說什么了? 這邊來。秦警官讓自己的助手照看兩個小孩,把陳錯和楊麟帶到會客廳,從飲水機接了幾杯水遞給他們。 剛交代完,跟咱們猜測的差不多。那天晚上十點,他按照方虎說的,到了XX酒店1301房間,看見床上躺了個女孩,他看那女孩半昏半醒的狀況不太對,以為被方虎喂了藥,也沒太在意,就把她給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fā)現(xiàn)那女孩身上已經(jīng)涼了,嚇了個半死,就給方虎打電話,方虎趕過來,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只說喂了助興的藥物,不可能致死,他們吵了半天,最后決定把女孩拋下靈霧山,造成失足落崖的假象,再以方虎那個縣長大伯的名義,給公安局施壓,以自殺結案。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直插心臟,陳錯沉默著聽完,雙手不覺顫抖起來,啞聲道:兩個問題,第一,孫銘濤為什么回來自首?第二,方虎為什么否認給采薇注視毒品? 秦警官點點頭,不錯,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第一個問題我問過,他死活不肯回答。至于第二個問題,得盡快找到方虎才能解開。 他們都明白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可人海茫茫,雖說現(xiàn)在的技術手段找一個人不在話下,但需要時間。楊麟偏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又想起他無比篤定的那句他會來找我的?;蛟S真如陳錯所說,不用他們費盡去找,方虎會主動找上他們,但會以哪種方式找來,卻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秦警官的助手慌慌張張地闖進來,看來人急得滿頭大汗,陳錯心里咯噔一下,秦警官皺眉問:怎么了? 那兩個小朋友,失蹤了! 什么,失蹤?怎么失蹤秦警官還沒問完,陳錯和楊麟已經(jīng)一前一后沖出會客廳,直奔警局大門。盛夏里日間的燥熱還未散去,楊麟看著傍晚空蕩蕩的街道,整顆心卻如墜冰窟。他們焦急而茫然地四處尋找,心里卻比誰都明白,這樣是找不到的。 或許這就是方虎找他們的方式,瞧準對手的弱點,上來就是致命一擊。 快,調監(jiān)控!秦警官指揮著技術組,警局的前后門,還有,打電話給交通隊,調警局附近五公里所有路口的監(jiān)控! 十分鐘后。 查到了!秦警官的助手指著屏幕上模糊的畫面叫道:就是這輛車,牌照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啊! 技術組,趕緊處理一下!秦警官命令道。 不用了。 聞言,忙忙碌碌的一屋子人像突然被按了暫停鍵,愕然看著這兩個飛快沖出去,又飛快躥進來的男孩。 秦警官皺眉安慰道:你們放心,很快就能查到牌照,到時候 秦警官,不用查了,是方虎干的。陳錯把手機遞到他面前,他給我發(fā)了信息,約我在玉陽縣東郊那個廢棄的工廠見面。 回去的路上,陳錯一直皺著眉看著那條短信發(fā)呆,楊麟握住他的手,溫聲道:別擔心,既然方虎約了你見面,暫時是不會動程吉思的。而且有秦警官他們在,一定能把人安全救出來。 嗯。陳錯偏過頭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嗓音輕緩而低沉,那個廢棄的工廠,就是程老師出事后,我找方虎拼命的地方。 嗯?楊麟楞了一下,聽陳錯繼續(xù)說道:我真后悔那時候沒一刀把他捅死! 楊麟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忍住脫口而出的臟話,冷冷道:一會兒到了地方,我跟你一起進去。 不行。陳錯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怎么不行?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 楊麟冷笑一聲,自嘲道:陳錯,程老師、林校長、程采薇、程吉思,他們都是你重視的人,那我呢?在你心里我楊麟算什么?你為什么就不能稍微想想我?為了來找你,跟家里鬧掰了,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了,你說跟我算了就跟我算了,說跟人拼命就跟人拼命,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從來就沒有!在你心里,我只是個外人,你從來就沒想過跟我好好地過一輩子!說到最后,話里竟帶了一絲哭腔。 麟哥,我陳錯心里一陣鉆心劇痛,話還未說完,就被楊麟的語無倫次給打斷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痛苦,你無奈,這些我都明白,我楊麟也不是非你不可,沒了你陳錯,還有張錯王錯李錯,多的是選擇,你想跟人拼命就去吧,以后不管清明節(jié)七月半還是寒衣節(jié),我都不會來看你的,你就等著墳頭長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