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進京了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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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就是到潯州了。 所以最終這司縣令斷定,必然是潯州原本被堵塞的分流被挖開了,不然這么大的洪水,誰能給一口吞掉? 然后就讓人到潯州城打聽,不想竟然聽說是那瑾王妃帶著人去疏浚的分流。 不但如此,當(dāng)天下雨后,就立即安排人手出城救援居住位置處于低洼處的老百姓們。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先前聽聞瑾王一個病懨懨的人,居然帶著不少絲綢瓷器等精致商品往蠻人部落里去,就已經(jīng)覺得很震驚了。 所以當(dāng)時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自然是不相信,但不管是不是瑾王妃帶人去疏浚的,反正古蘭縣的老百姓們活下來,這古蘭縣能保留,他作為本地父母官,是該上去道謝的。 他們到這潯州城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不見任何積水了,只看到路邊的荒草雜亂的野坡變成了一片片整齊的菜畦,才下過那樣大的雨,可是他們的菜苗居然沒有受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田間修了不少水渠。 還有四周的山上,從山下到半山腰,原來的灌木荒林也不見了,如今成了一塊塊梯田,也是綠茵茵的一片。 這讓司縣令一度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但是現(xiàn)在他又坐在這破爛的王府里,這大廳里連一把像樣的椅子都沒有,只有一條條長凳,也難怪瑾王來了這么些天,也沒有召集下面縣城的官員們。 感情是這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 而且大廳門口的院子里,靠著殘墻根下,居然有一處教書棚的樣子,但是那里坐著的,竟然都是些農(nóng)婦,一個年輕女子在那里不知道在教她們什么,一個個聽得居然十分認真。 其他地方,則亂七八糟地堆滿了木材和各種家具的半成品,以及房梁柱子等等。一個個木工來回穿梭在院子里,風(fēng)一吹那刨木花就亂飛。 隨行來的劉典史一直皺著眉頭,見到那些太陽底下干活的木工們挽起袖子,終于還是忍不住了,“這太不像話了,就算是這潯州再怎么窮,但是也不能跟那些蠻人學(xué),男女居然同處一地,實在是有傷風(fēng)化!” 只是他這憤怒的話音才落下,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嚴湫β?,“你這是什么道理?那街上不是男男女女都有么?還是你家里就只有男人沒女人?你也覺得有傷風(fēng)化么?” 她將培訓(xùn)棚搭建在這前院,是方便老百姓們來。 而這些老百姓里,男女都有,叫他們?nèi)ズ笤喊?,一來路遠,二來也怕有細作混入其中。 所以考慮再三,才將培訓(xùn)棚搭建在這里。 劉典史聽到這聲音,下意識循聲望去,卻見來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不單是人長得好看,那身氣質(zhì)也極其不錯,作為一個女人穿著一雙長靴,他這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居然沒有覺得有傷風(fēng)化,反而竟然覺得頗有幾分女俠的意思。 不免是好奇,這人是哪個? 一面回著沈羨之,“你這個小姑娘,話不能這樣說,這里不管怎么說,是王府,怎么能與其混為一談?” “王府怎么了?王府就不能讓男女同時住在這里?”她說著,因見兩人都沒穿官服,便以為這劉典史是縣令,一大步從他身前走過,往上座上一座,“今日兩位來此,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沒有別耽誤她種地。 見她所座的位置,又見到那胡總管跟在她身后,劉典史和司縣令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將頭發(fā)跟男人一樣高高束起的少女,居然就是瑾王妃…… 又見她這一身裝扮,此刻他們還真有些相信,那幾條河道的分支,是她帶人去疏浚的。 早前都覺得不過是這瑾王妃冒別人功名,騙取民心而已。 司縣令連忙上前行禮,“微臣司郢之,古蘭縣的縣令。見過瑾王妃?!?/br> 劉典史也趕緊跟上,表情有些不自在道:“微臣古蘭縣的典史劉石泉。見過瑾王妃?!?/br> 沈羨之抬手示意他倆坐下,也沒無聊地去繼續(xù)跟著劉典史爭辯剛才的問題,只道:“潯州城什么光景,兩位想來比我還要清楚,就不要講究那些虛禮了,兩位有什么事情,可直說?!?/br> 那劉典史聞言,剛想要反駁,這不管再怎么樣,禮法不可廢。但是被司郢之瞪了一眼,還是將嘴巴閉上了。 只見剛坐下的司郢之又重新站起身來,朝沈羨之彎腰拜了一個大禮。 “司縣令這是?”沈羨之不解?難道要來找她擔(dān)保貸款?不應(yīng)該啊,這古蘭縣是西南最富裕的縣城了。 然卻聽司郢之語氣十分認真地朝她道謝,“古蘭縣縣令,司郢之代古蘭縣所有百姓,謝王妃救命之恩!” 他這一說,沈羨之倒是想起來了,“不必客氣,古蘭縣也是西南的一部分,自當(dāng)是本王妃的分內(nèi)之事?!辈贿^有一說一,那河道管理的確是要好好注重一下,這樣下去是要不得的。 還有河上的橋,也不行。 這場大雨聽說就沖垮了兩座。 司郢之抬頭看著眼前的沈羨之,明明她身上沒有華貴的宮裝,身邊也沒有任何儀仗,可是為什么自己竟然覺得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有一種上位者的霸氣?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他心中疑惑,又想莫非自己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待得過久,沒有見過什么大人物,所以看到這瑾王妃,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這時候卻聽上面坐著的沈羨之問道:“所以你們此番來此,就是專程為了道謝?”那大可不必,這就是份內(nèi)之事。 “正是。”司郢之頷首點頭,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卻找不到開口的契機。 恰好這時候丁香送茶進來,沈羨之也隨之起身,“王府眼下這番模樣,是不能多招待兩位,這杯粗茶且莫介意,我還有事情,就先告辭,兩位若是得空,可在城里多轉(zhuǎn)轉(zhuǎn)?!?/br> 司郢之不愿意沈羨之就這樣走了,情急之下只脫口道:“不知王妃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古蘭縣能幫到的地方,絕對鼎力。” 這話可把一旁的劉典史嚇得不輕,他們古蘭縣雖然是這西南潯州城治下最好的縣城,可與西南外面一個普通的小城鎮(zhèn)相比,也是去窮苦日子。 所以他真擔(dān)心沈羨之開口管他們借錢,畢竟這城池要重新建設(shè),哪里不花銀子?旁的不說,就算是那地里的菜苗,沒錢買種子,難不成開了墾就能直接長出來么?所以急得只朝那司郢之埋怨地瞪起眼睛。 司郢之開口后,也有些后悔了,古蘭縣也沒多好,自己哪里來的勇氣這樣大言不慚?萬一到時候辦不到,豈不是活活打臉了? 就在他倆的忐忑不安中,沈羨之笑道:“那倒不必,各處都艱難,你們能保持下去,就已經(jīng)是幫忙了?!闭f完,朝他二人微微點頭,算是告辭。 門口錢袋子早就等著了,見著沈羨之出來,忍不住將腦袋往里面伸進去,想看看這當(dāng)官的都是什么樣子。 卻被沈羨之拍了一下后腦勺,“有什么可看的?你整日看瑜王還沒看夠么?”他們兄弟倆雖然被打發(fā)到這西南,但卻是實打?qū)嵉囊坏扔H王品階。 比這七品芝麻縣令不知道大了多少。 錢袋子一面躲開,捂著后腦勺不滿,“這不一樣?!辫ね跄睦锵袷峭鯛敚欢颊f那些王公貴族們,尤其是皇室貴胄,老百姓見著了得磕頭行禮么? 可是他來王府都這些天了,也沒見哪個給瑜王磕頭。 當(dāng)然也沒給眼前的瑾王妃磕頭。 “有什么不一樣?把東西給我,你自己忙去。”沈羨之說著,一把讓他給幫忙準備的東西拿過來,帶著一隊人就騎馬直接去了雁環(huán)山。 至于被她晾下的司郢之兩人喝了那粗茶后,也只能告辭。 這一趟來,除了耽誤點時間,他們沒什么損失,不過劉典史又覺得心里不舒服,出了王府就忍不住跟司郢之說:“不管瑾王妃疏浚河道分流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救了咱們整個古蘭縣是真的,她竟然一點好處都不要,這不對勁啊?!?/br> 是不對勁,司郢之雖然才進入官場兩年不到,但是也正因為這官場的制度,他沒能討好上司,所以被打發(fā)到了這偏遠落后的西南做縣令。 而這位瑾王妃,居然沒講官場現(xiàn)在這套規(guī)矩。 不過劉典史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因為他的目光很快被街上開起來的店鋪給吸引了過去,尤其是看到好幾家老字號都重新開業(yè)起來,更為震撼。 再看到那花家染坊后,只連忙朝司郢之指過去,“這花家不是破產(chǎn)去做了上門女婿,離開西南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只是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胡說什么?我爹才沒做上門女婿?!?/br> 兩人回頭一看,是個滿面怒容的嬌俏女子,穿著一身紅衣,懷里抱著不少白底料子,正要進花家染坊去。 顯然,是花家的人。 司郢之連忙道歉,回頭教訓(xùn)起劉典史,怎好在人家門口說人家的不是,這倒好,叫人直接聽了去。 所以拉著他趕緊走,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下來,不得不承認這瑾王夫妻倆的決心,看來是真要將這西南扶起來了。 司郢之看得熱血沸騰,很是想要加入他們這隊伍,但又擔(dān)心朝廷那邊。 陛下待瑾王也瑜王什么態(tài)度,他們心中都是有數(shù)的,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選擇才好。 那劉典史就沒這么多想法,回去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同司郢之說道:“咱們得該跟潯州城學(xué)一學(xué),他們怎么讓老百姓們忽然變得勤勞起來?” 這幾年他們古蘭縣的老百姓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一點不上進了,能吃飽就不想別的了,這樣下去可不行的,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 司郢之聽到這話,頓時豁然開朗,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學(xué)著潯州讓老百姓們過上更好的日子,朝廷總不能因為這個給自己治罪?說自己和瑾王瑜王結(jié)黨營私吧? 而沈羨之這去雁環(huán)山,就忙了兩天,山上山下,甚至是湖里都給安排好,夏侯瑾也因收到那寒甲軍的事情回來了。 他是半夜才趕到的,因這件事情是沈羨之帶人偶然發(fā)現(xiàn)的,他倆又是夫妻,所以回府后就直接到了這正院里。 只是此刻沈羨之已經(jīng)睡下,他正好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一直忙到天亮。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一次醒來看到他的背影,沈羨之已經(jīng)不奇怪了,只是覺得他身體既然不好,又在外奔波,回來就該好好休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差這幾個時辰的時間。 所以一邊洗漱一邊說他。 說完正好丁香送了飯菜進來,房門一關(guān),她便開門見識直接問道:“那么你回來,是打算替你先祖護住顏面,還是打算還寒甲軍們一個公道?” 夏侯瑾真在給她盛粥,聽到她的話,動作停滯了一下,才慢條斯理地回道:“收到信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你準許玄月他們將這消息透露給我,可見是信得過我的?!彼B本王都不說了。 這下反而是沈羨之有些錯愕,“你這么相信我?” 夏侯瑾將粥遞給她,一臉從善如流,繼續(xù)往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布菜,雖然也就幾樣簡單的小咸菜,但硬是給他夾出了龍肝鳳腦的感覺?!澳阏f過,我們是夫妻,因是要相互信任才能走得遠?!?/br> 說到這里,目光朝著沈羨之的眼睛看過去,“更何況,錯就錯了,上萬寒甲軍英魂還在這西山溶洞之中,我此刻與他們咫尺再近,作為夏侯家的后代子孫,我有愧于他們。只是眼下咱們的處境,只怕還不是給他們正名的時候?!?/br> 沈羨之抬起碗,同樣很認真地看著他,“雖然你說得很誠懇,但我覺得你還是發(fā)誓,不然我不放心?!碑吘惯@是要將自家祖先挖出來鞭尸,比造反推翻狗皇帝的政權(quán)還要難上數(shù)倍。 夏侯瑾還真發(fā)誓了,一點都沒有猶豫:“好,我發(fā)誓,今日我夏侯瑾在此起誓,將來不管如何,都會將枉死在西山溶洞里的上萬寒甲軍送回家鄉(xiāng),還他們一世清名!” 這讓沈羨之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放下自己的碗,也給他布菜,“你也不要覺得我多心不愿意相信你,實在是你這血脈里,還有祖皇帝的鮮血呢?!?/br> 說罷,嘆了口氣,“其實我回來后,想了很多,你和二弟的身體都不好,這樣的重擔(dān)不應(yīng)該壓在你們身上的,所以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將來不管如何,我都會將他們一個個送回家鄉(xiāng)去?!比赵律窠探?,迫在眉睫。 夏侯瑾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聽到她這話,有些不悅,“那這也不是你一個女人該扛的?!?/br> “看不起誰呢?”沈羨之當(dāng)然知道他不是輕看自己的意思,不過覺得氣氛太沉重了,怪不適應(yīng)的,所以扔了筷子,“你自己動手吧?!?/br> 夏侯瑾也不惱,一邊吃飯一邊細細與她說自己去了一處蠻人部落的事情,進展不錯,如果不是因為寒甲軍的事情,他原計劃是繼續(xù)前行的。 沈羨之聽罷,心說其實自己也愿意相信他,完全是不用專程回來的,但是下面的人需要他一個態(tài)度而已。 不然的話,只怕大家也擔(dān)心,將來這潯州真好起來,他們也會像是寒甲軍一樣,落了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吃完飯,才說起那古蘭縣的司縣令和劉典史來道謝一事,然后提醒夏侯瑾,“雖說邊界上的縣城你基本都去了,但是按照一貫規(guī)矩,你的確該見一見他們?!?/br> 夏侯瑾頷首,“我此番回來,也正是這樣打算的。”尤其是看到潯州城的發(fā)展速度之快,更讓他下定了決心,讓這些縣里的官員們都來看看,自己和王妃想要改善西南處境不只是嘴上說說那樣簡單。 沈羨之還有事情,正好夏侯瑜也還在等著夏侯瑾,夫妻倆就各自散了去。 昨日沈蕓之便與她告知,蕭姑姑打發(fā)來潯州的人,今天就能到,所以她便早些過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一個熟面孔。 讓她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不然該在京城享受著狗皇帝無盡寵愛的夏侯巽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是對方卻先一步上來,“小的言巽,見過二小姐。從前在莫家,是專門學(xué)習(xí)管理布坊生意的。” 沈蕓之也在一旁解釋道:“他對于絲緞紗帛都頗為了解,市場上的見解也頗多,我方才已經(jīng)問過他了,而且又年輕,愿意來西南這樣的地方,實屬是難得?!?/br> 顯然,沈蕓之對這言巽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