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進(jìn)京了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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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有她鐘家的遠(yuǎn)房,沒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人販子,被關(guān)在那又臟又狹窄的馬車?yán)?,不見天日?/br> 作者有話說: 第98章 想是馬車?yán)锾^于擁擠臟亂,所以便有人發(fā)熱,她也不知到底自己被傳染了沒有,只是聽人販子說,怕是時疫,但凡有癥狀的都不能再要了。 所以她便也假裝有那發(fā)熱這癥狀,也不知道是不是運(yùn)氣好,那些人販子聽她說也不舒服,并沒有上前檢查,直將她跟著那些姑娘都扔在橋下,便走了。 她如今還想起那橋下,幾個發(fā)熱的姑娘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滿目乞求的目光。她當(dāng)時逃脫了,得了自由身,反而又十分怕死了,所以不敢靠近她們,急急忙忙地抱著自己那沒什么值錢東西的包袱跑了。 她也不知道方向,就是哪里沒人就往哪里逃,經(jīng)過這些事,她越發(fā)覺得人才是最可怕的,反而是山里那些野獸,沒有那么多心思,它們要吃就吃,不吃就走,用不著讓自己總?cè)ヌ岱浪鼈冃睦锶绾嗡阌嫷摹?/br> 可是,她安全后,總想起那幾個姑娘看著自己的目光,所以這心里一時有些崩潰,“我現(xiàn)在想到她們,我就覺得我和那些人販子也沒什么區(qū)別?!碧热糇约河行┍臼?,學(xué)的不是那些個琴棋書畫,學(xué)些醫(yī)理,興許也能救她們的性命。 她哭著,一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抬頭看著沈羨之,從前自己這樣看不上她,哪里曉得最后自己這性命居然是她救回來的。 “你一個人能撐到現(xiàn)在已屬奇跡,先不要想旁的?!鄙蛄w之沒想到鐘家會有這樣的變故,不過怎么一點沒有聽京城那邊的消息?“你現(xiàn)在怎樣,能不能走?”她還要趕時間,肯定是不能與這鐘玉嬛在山里養(yǎng)傷的。 一時便將目光落到錢袋子的身上。 錢袋子一下了然,卻是不等沈羨之開口就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不愿意留下來照顧這鐘玉嬛。 鐘玉嬛聞言,艱難地爬起身來,有些蹌蹌踉踉的,白狼一直圍著她身邊轉(zhuǎn),似乎但系那天摔倒一般。 這讓沈羨之有位好奇:“這狼怎么回事?” 鐘玉嬛才解釋著,是自己逃難在山里,剛好撿到這只受傷的白狼,也是被它的同伴們逼迫,掉到懸崖下面。 她也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便將白狼救了,沒想到救白狼等于救了自己。 不然若是當(dāng)時她沒救這白狼,就沒有昨日白狼跑到樹下去求救的事了。 說罷,有些好奇,沈羨之既然是這西南王妃,為何還跑到這山中來?又見她只帶了這么一個陌生小子,一個都不是自己曾經(jīng)在瑾哥哥身邊見過的護(hù)衛(wèi),就越發(fā)疑惑了。 “我去鲖陽縣處理些事情,你若是能走,就跟我到鲖陽縣去養(yǎng)傷,不能的話到這山下我看看若是有人家,你先去人家那里借住幾天?!鄙蛄w之說著,那廂錢袋子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一面給這鐘玉嬛遞了剛烤軟和的餅子。 鐘玉嬛謝了一聲,卻是不敢相信山下的人家,現(xiàn)在她能相信的,反而就是眼前的沈羨之了。所以便道:“我能堅持,我跟你去鲖陽縣?!钡沁@連日來,她都在山里,所以根本不知道鲖陽縣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樣子。 沈羨之看了看她的腿,想要示意錢袋子背一下,沒想到錢袋子先一步遞了一根棍子給她,“走吧。” 見此,沈羨之忍不住想,這孩子怎么一點不憐香惜玉呢?這樣往后怎么討女孩子的歡心? 但是錢袋子沒那個自覺,這會兒已經(jīng)走到前面去了,還朝沈羨之扔話,“我先去看看?!?/br> 他這個斥候,倒是做得十分稱職。 這鐘玉嬛一路上倒也爭氣,她傷勢雖然不是很嚴(yán)重,但是長久以來的營養(yǎng)不良,使得她這副千金小姐的軀體十分虛弱。 不過她這一路上竟然一聲不哼,也沒有半點千金小姐的嬌貴,很是能吃苦,讓沈羨之不免是有些對她另眼相看。 本來救她,是看在曾經(jīng)他父親也是夏侯瑾的半個先生的份上。 沒想到這一路走下來,發(fā)現(xiàn)其實她人也不壞。 眼見著到了這鲖陽縣,只讓錢袋子將人帶到客棧里去,再找個大夫好好診治,至于鐘玉嬛那頭白狼,本來不好帶進(jìn)城里,畢竟太危險了,但是鐘玉嬛離不開它,它也離不開鐘玉嬛,沈羨之沒法,只能讓錢袋子去找了條狗鏈子來拴著,把這白狼做狗養(yǎng)。 又叮囑他二人須得時時刻刻看著白狼,若是傷了人,自己去抵命。 鐘玉嬛一聽,倒是手巧地編了個籠頭把白狼的嘴巴罩起來。 沈羨之一看,這樣也成,將二人打發(fā)去客棧,她也就直接去了衙門里。 早前給這邊回公文的時候,她已經(jīng)提過會來。 這邊的縣令她也讓展元查過,是江南何家旁支的,因十年前何家正房一位老爺惹出了案子,這位何勝何縣令被迫頂替。 雖沒被革職查辦,但卻是連降了幾級,最后還被何家安排到了這偏遠(yuǎn)落后的西南,一點不給他回京翻案的機(jī)會。 這何縣令似乎也已經(jīng)認(rèn)命了,這幾年政績上也沒什么出色的地方,顯然是沒有打算回去,所以已經(jīng)連任五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動搖了。 沈羨之如今到了衙門里,那門口的兩個衙役也是懶懶散散地坐在臺階上曬太陽抓虱子,十分不像話。 在潯州城,這會兒才開春,但風(fēng)仍舊是帶著冷意的。 然而這鲖陽縣里,就這縣城中已是炎炎夏日般。 她走上臺階,兩個穿著紅褲子的衙役才連忙起身,“姑娘能有什么事情?今兒我們老爺沐休,有什么事情要不你明日來?” 想是因為看到沈羨之氣質(zhì)卓然,兩人那話越說越是沒底氣。 沈羨之冷冷瞥了他倆一眼,心里就納悶,夏侯瑾不是來過這鲖陽縣么?怎么也不整治一回,這樣懶懶散散的像是什么話?更何況今天又非二月初一,這何縣令沐休什么?倒是會享清福。 于是直接從兩人身前越過,“讓你何勝立即來見本王妃!” 這整個西南,能自稱本王妃,還不帶一兵一卒就到這縣衙里來的,除了那瑾王妃之外,還能有哪個? 大家是沒見過她,但是關(guān)于她的傳奇故事卻不少,她和瑾王爺一個主內(nèi)一個主外,如今使得漢人們和山里的蠻人們和平相處不說,還能偶爾開一開個小交易市場。 聽說未來還會直接建更完善的市場。 還有那潯州城里的一切傳言,反正就這瑾王妃和瑾王爺來了后,這潯州城里發(fā)生的事比以往幾十年都還要多。 于是兩人頓時也沒瞌睡了,立馬繃直了背脊骨,匆匆進(jìn)去,一邊跑一邊喊陳師爺。 沈羨之一路進(jìn)入大堂中,見了幾個衙役,要么在澆花,要么在芭蕉樹下打盹,見到她這個陌生人來,也不管,只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xù)。 該干嘛就干嘛。 但是隨著那門口衙役的呼喊聲,大家的美夢也一下清醒過來了。 何縣令沒有來,這鲖陽縣又沒有縣丞和典史,就只有何縣令跟一個陳師爺。 所以是那陳師爺迎出來的,滿臉的冷汗,一面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面連忙給沈羨之磕頭,“草民叩見王妃娘娘。我們大人聽說您要親自來挑選試驗田地點,所以先去查看了。” 門口那衙役不是說他今天休息么?沈羨之不動聲色地問道:“去了哪個鎮(zhèn)子?”整個鲖陽縣七八個鎮(zhèn)子,有三個鎮(zhèn)子和這縣城里,一年幾乎只有夏季。 “去了梧桐鎮(zhèn)?!标悗煚斦\惶誠恐地回道。 “去鎮(zhèn)子上須得多久?”沈羨之又問。 “約莫就一刻鐘,草民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币幻姘底詰c幸,幸好大人是真去查看,不然的話…… 他是不敢多想這后果的。 又想到自己一個男子,不好在這里作陪,便做主請了沈羨之去后院,何縣令的夫人白氏來作陪。 白氏雖然從前也是混跡過這官太太圈子的,但是眼前坐著的沈羨之與她聊天,她一直都處于那被動性,讓白氏有些緊張不已。 偏沈羨之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得也不是胭脂水粉衣衫款式,或是兒女聽話否?都是些民生政務(wù)上的,她又怕自己回答錯了,到時候連累了自家相公,偏偏她最是緊張的時候,三個兒女卻躲在那屏風(fēng)后面看潯州城來的王妃娘娘,相互爭搶位置,一不小心便將屏風(fēng)給推到了。 三個孩子又驚又慌地趴在倒下的屏風(fēng)上面,大的兩個是雙生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約莫十來歲的樣子,其實也能勉強(qiáng)算是大姑娘了。 也正是這樣,白氏當(dāng)場就被嚇著了,慌忙起身,連忙去扶著自家三個孩子,又著急喊了丫鬟進(jìn)來。 至于小兒子也是八歲的模樣。 三人也曉得惹了禍,一個個拉攏著腦袋,大氣不敢出。在白氏的示意下,齊刷刷地要跪下磕頭求饒。 不過沈羨之卻抬手先一步止住,笑問:“我好看么?” 三姐弟一愣,有些不解,要點頭也不是,要搖頭也不是。 點頭吧,等于承認(rèn)了他們對瑾王妃品頭論足,實在無禮。不點頭吧,是不是會讓瑾王妃誤會他們的意思?認(rèn)為瑾王妃不好看? 作者有話說: 第99章 “好……好看?!弊詈筮€是其中一個小姑娘壯著膽子低聲回道。只見她穿著一身綠色的衣裙,那個綠就像是初春垂柳剛發(fā)出的嫩芽一樣,看起來叫人覺得十分清爽,尤其是在這悶熱的環(huán)境里。 三姐弟這副淘氣后的膽怯模樣,像是那受傷的小兔子一般,讓沈羨之有些忍俊不禁,“既然是好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啊。過來,都叫什么名字?”她說著一面朝三姐弟招手。 三姐弟次第朝她走過來,開口的還是剛才那個小姑娘,指了指旁邊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姑娘,“這是我jiejie,何春花?!?/br> 沈羨之一聽這名字,是不是太潦草了一些?這何大人怎么說也是江南何家的旁支,而且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讀書人,給孩子起名字,這樣不講究? 心中才這樣想著那小姑娘就繼續(xù)說道:“我叫何秋月?!彪S后看朝旁邊的弟弟:“這是我小弟,何時了?!?/br> 沈羨之聽得了何家這小公子的名字,心中一愣,忍不住暗自慶幸起來,幸虧得剛才自己沒將這疑惑問出口,不然這會兒丟臉的沒文化的就是自己了,一面則贊賞:“好名字,可惜我這一次來的倉促也并不知道你爹還有你們這三個大寶貝,回頭你們?nèi)羰怯袝r間到潯州城,我?guī)銈內(nèi)ネ?!?/br> 聽得她這話,三姐弟不免都有些詫異,實在沒想到瑾王妃居然這樣平易近人,不但不責(zé)怪他們,還這樣沒有半點架子,又因她長的本就好看,小孩子家哪里有不喜歡漂亮jiejie的? 還都是活潑性子,一時間便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何夫人反而插不進(jìn)話了。 不過何夫人見著這樣也好,暗自松了一口氣,因為沈羨之一直問她何縣令的政務(wù),她一句都答不上來。 喝了一個下午茶,何大人也回來了,顯然趕得著急,回來渾身的汗,也沒顧得上去換衣服就來給沈羨之請安。 路上又聽人說她沒帶什么隨從,穿得也簡單如普通老百姓一般,便曉得是個務(wù)實的王妃,更何況潯州城那么多政績,都與她脫不了關(guān)系,所以何大人沒去說多余的話,直接與沈羨之道起那試驗田之事。 除了他今日去看的梧桐鎮(zhèn)之外,還有這縣城外面的黑耗子村,也是十分合適的,旁邊還有一條河。 沈羨之聽罷,看著時間還早,便要親自去看一眼。 因為所種植的農(nóng)作物種類繁多,不是單一樣,所以既要有水田又要有旱田。 這何大人趕緊隨便扒了一口飯,便領(lǐng)著她去瞧。 本來何大人以為自己做的功課已經(jīng)足夠多了,但是在沈羨之面前,還是被指出了許多問題。 這晚上回來后便熬夜翻書,那何夫人很是詫異:“你這樣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有什么用?更何況我看瑾王妃也是極好說話的?!毕雭矸蚓褪钦f錯什么,應(yīng)該也不會多計較。 何大人正忙著翻看關(guān)于農(nóng)業(yè)的書籍,聽到夫人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那也總比在像是今天一樣,一問三不知?!?/br> 何夫人聽到這話想起白天自己陪同沈羨之的時候,頗有感觸,“王妃懂得的的確十分多。不過夫君近來也沒少關(guān)注這些農(nóng)耕問題,怎么還被難住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何大人就有些挫敗:“我從前也以為我這到底是朝廷的舉人,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不管哪一門,多多少少我是懂一些的?!蹦睦锪舷耄袢丈蛄w之說起的許多問題,他前所未聞。 愧疚尷尬的同時,莫名地就有了很多干勁,自己心里也想著,既然是不打算離開了,就該為的鲖陽縣好好做些事才像樣,不然實在愧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一面回頭看了看床上的白氏,“咱們家三個孩子,都不是在老家出生的,也不知那江南水鄉(xiāng)是什么樣子?我今日才想,一直惋惜他們沒見過做什么?這樣大的鲖陽縣,難道我還建造不出一個小小的江南嗎?” 白氏聽到這句話,頗有些被震撼到,不過更多的是驚喜。自打當(dāng)年被正房的陷害頂罪之后,就給打發(fā)到了這里,本家是不打算讓他們回去的。 夫君也是從此一蹶不振,所以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年,她沒有聽到夫君說出這樣有斗志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