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左天朗從狗臉上看出點東西,淡淡開口:“把她埋回去吧,至少能讓掠食者晚點找到她,不用受生吞活剝之苦?!?/br> 大黑怔了幾秒,默默抬起爪子, 把刨出來的土, 一點一點填回去。 莊靜宜是個女人,知道女人在末世中的苦。 看到劉玲玲的模樣, 不免生出些同病相憐的情緒。 如果沒有小傲傲,如果她沒能及時覺醒,那晚以后,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里。 如此想著的莊靜宜從大黑背上爬下來,說:“等等。” 左天朗和謝鑫羽同時看向她。 莊靜宜是個冷靜、理智的女人,這種時候開口,與她平日的性格有些矛盾。 “別這么看我,我只是覺得,她可以走的稍微體面些。” 莊靜宜知道自己有些反常,可能是短時間經(jīng)歷了太多,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 理由其實沒那么重要,偶爾干點糊涂事,也不是壞事。 莊靜宜從懷里摸出一塊帕子,蹲下身,給劉玲玲擦了擦臉上的污垢。 卻不想,只剩一口氣的劉玲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劉玲玲是變異者,等級還比莊靜宜高。 臨死前的一抓,力氣出奇的大。 莊靜宜掙脫不了,纖細的腕骨被捏的“咔咔”響,幾乎要被劉玲玲捏碎。 剛覺醒的特殊變異者,大多都經(jīng)歷過一個階段,能力應(yīng)激階段。 指的是剛覺醒特殊能力的變異者,對自身能力了解與掌控不足,時常因為情緒劇烈起伏、突發(fā)狀況等,導(dǎo)致能力失控。 這種現(xiàn)象被專家定義為能力應(yīng)激現(xiàn)象。 幸存者們順著專家的定義,將特殊變異者的這個階段稱為能力應(yīng)激階段。 莊靜宜無疑正處于這個階段,否則,就算她再恨楊王紀,也不會對他下那么狠的手。 何況,真要說起來,莊靜宜其實并沒有多恨楊王紀。 路是她自己選的,楊王紀雖不是個東西,到也算的上守信,庇護了他們家三年。 劉玲玲的突然出手,嚇到了莊靜宜。 覺醒不久,非常不穩(wěn)定的生命能量再度暴走。 莊靜宜只來得及為手腕的疼痛發(fā)出一聲悶哼,感受到體內(nèi)能量不受控制的亂竄,因身體變小而顯得尤其大的眼睛,驚恐的瞪到極限。 左天朗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莊靜宜情況不對的人。 莊靜宜對自身能力的描述快速在左天朗腦海中重現(xiàn),最終融合成三個重點: 群體攻擊、抽取生命能量、異能代償。 左天朗只來得及說一聲“跑”,腳下用力,整個人如彈簧般躍起數(shù)米高,過程中順手揪住站在旁邊的謝鑫羽。 至于大黑那邊,他已經(jīng)顧不上。 只希望聽到他的示警,大黑能及時遠離莊靜宜。 大黑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左天朗的跑,它確實聽到了。 與左天朗希望的不同,大黑聽到他的警告,非但沒有跑,反而湊上前,想叼起莊靜宜一起離開。 莊靜宜的能量在大黑咬住她衣服的剎那徹底爆發(fā)。 綠色能量以莊靜宜為圓心,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籠罩半徑十米的球形空間。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經(jīng)歷整個炎暑,長時間處于缺水環(huán)境的萎靡變異草,像被灑了興奮劑,rou眼可見的挺直腰桿,變得精神抖擻。 離莊靜宜最近的劉玲玲,變化更加明顯。 傷口中鉆出一條條rou芽,相互糾纏,將斷裂的肌rou、血管、經(jīng)脈重新連到一起。 滲血的傷口迅速止血、結(jié)痂,結(jié)的痂轉(zhuǎn)眼脫落,露出粉嫩如新生兒的肌膚。 劉玲玲渾身猙獰傷口,不斷愈合,很快就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疤痕。 她的生命力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增強。 有力的心跳、平穩(wěn)的呼吸,哪還看的出片刻前只剩一口氣的凄慘模樣。 左天朗的反應(yīng)足夠快,他帶著謝鑫羽,成功逃出了莊靜宜的能量籠罩范圍。 以莊靜宜的能力,即使他沒能脫離這個范圍,有準備的情況下,莊靜宜也很難抽取他的生命能量。 之所以不顧一切遠離莊靜宜的能力范圍,是因為米傲還在他衣兜里。 小家伙雖然有很多與眾不同之處,但身體非常脆弱,左天朗可不敢拿它的小命賭。 從旁觀者角度,對莊靜宜能力的奇妙之處看的更清楚,感受更直觀。 草長、傷愈還不是全部,更神奇的,是莊靜宜自身。 她的身體,仿佛時間加速般,短短幾秒,便從四五歲幼童,長成十六七歲的少女。 身上孩童的衣物,被突然暴漲的身體撐破,長長的黑發(fā),瀑布般披散開來,虛掩青澀的胴體。 這本應(yīng)是極美、極具吸引力的畫面,可惜在場之人,無一有心情欣賞。 能力失控的時間不長,莊靜宜很快控制住生命能量運轉(zhuǎn)。 謝鑫羽見綠色能量消散,第一時間脫下外套,幾步上前,披在莊靜宜身上。 “靜宜姐,你沒事吧?” 莊靜宜眨眨眼睛,低頭看了看變大不少的雙手,回答道:“我沒事?!?/br> 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左天朗,表情透著忐忑與羞愧:“左先生,抱歉?!?/br> 莊靜宜先致歉,接著道:“我大概知道自己真正的能力了。” 左天朗點頭,說:“等安全后,你好好跟我說說,現(xiàn)在,我們必須離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