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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自京城出來后便一言不發(fā),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謝嫵眉看了他一眼,怪道:“你這會兒是怎么了?” 岑寂搖了搖頭,雙手在袖中捏緊。 “你下山?jīng)]和墨師兄打招呼,他不會怪你吧?” 謝嫵眉笑笑,他恐怕還不想看見她呢,明明是他叫她滾的,即便他怪她又如何? 岑寂自然看到謝嫵眉眼中閃動著的情緒,又想起兩人下山前,她賭氣般的表情。 難道,他給她氣受? 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即便他給她氣受又如何?她還為他做點心,還做面人送給他。 他全程看著,心如刀割。 茶樓下那懷中的觸感還未消散,他記得牢牢的,這是他第一次抱她,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了吧? 他心中堵得難受,是他不懂情愛嗎?還是多年來兩人兄弟般的相處讓她早已習(xí)慣了? 此刻,他真想告訴她他的想法,他弄不清這到底是什么感覺,他心中難受,總覺得他們之間在漸行漸遠。 是了,阿嫵沒有愛過他,在一起十多年都沒有愛上過,如今又怎么會愛呢? 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天人交戰(zhàn)中,一個聲音說:“告訴她!不告訴她她永遠拿你當兄弟,根本不會正眼看你!” 另一個聲音說:“不要告訴她,告訴她后她只會離你越來越遠,她有喜歡的人,你們做一輩子朋友兄弟不好嗎?” 另一個說:“為什么不能去爭???說不定她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還是我對她最好,也一定會愛上我的!” …… 岑寂掙扎許久,最終下定決心。 他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少女明麗的臉龐,深吸了一口氣道:“阿嫵……” “墨卿羽?”謝嫵眉也出聲了,不過她看向的卻是靜靜地站在前方的墨卿羽。 岑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頃刻一瀉千里,氣勢立刻頹然。 他看向不遠處白衣斐然的墨卿羽,竟在他黑沉沉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絲危險的光芒。 謝嫵眉看著身旁的岑寂道:“阿寂,你怎么了?” 岑寂搖了搖頭,“我沒事兒?!?/br> 墨卿羽這時提步向二人走來,謝嫵眉小聲嘀咕:“這會兒不是散學(xué)了么,他又不住在這邊,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是發(fā)現(xiàn)我偷偷下山了?” 正想著,墨卿羽已來到兩人身前。 兩人行禮道:“墨師兄好。” 他點點頭,溫柔的目光如水般落在謝嫵眉的臉上,輕聲道:“郡主,今晚有晚課,莫要忘記了。春寒料峭,不要在外逗留太久。” 說罷便對兩人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去了。 謝嫵眉和岑寂兩人俱是愣住,待那個白色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兩人面面相覷。 如此不疼不癢不輕不重的一句話,難道他沒發(fā)現(xiàn)她下山去了嗎? 岑寂這才道:“阿嫵,他不會發(fā)現(xiàn)你下山了要罰你吧?” 謝嫵眉思索了一會兒,不明白墨卿羽是何意,便搪塞他道:“興許不是,白日里他是說過要教我cao縱法器的?!?/br> 岑寂點頭,“原來如此?!?/br> 想了想他又問道:“你這個師兄有必要事事躬親嗎?連這種小事都要親自來通知你?” “也許,他正好路過此地,就順便告知我一聲了?!?/br> 岑寂聽了這話,頗有些詫異地盯著謝嫵眉猛瞧。 謝嫵眉摸了摸臉道:“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沒有沒有,我是聽說你與墨師兄之間一向有些不愉快,可是看你們方才的樣子真不像傳言中那樣……” 倒像是丈夫叮囑貪玩的妻子早些歸家一般。 “那應(yīng)該是什么樣?” 謝嫵眉撇了撇嘴:“不都說是傳言嘛,以前是有些誤會,不過現(xiàn)在說開了。再說了,只是功課上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 岑寂點點頭,不再說什么了。 他緊緊抿著唇,隨手摘下一朵盛開的桃花,放在手心把玩著,手指拂過柔軟的花瓣,心中卻澀得難受。 第42章 你與他,很要好? 謝嫵眉來到聽雪樓時天色已黑,廊下點了燈,此時已起了風(fēng),搖曳的花影映在雕花窗棱上,簌簌發(fā)抖中落櫻如雪。 她一路上琢磨了半天,也沒想起墨卿羽什么時候?qū)λf過晚課這件事,難道他知道她溜下了山,要借著上晚課來罰她? 她站在門前,蹙著眉頭想了半晌,這事兒怎么看怎么透露著蹊蹺,上午將她掀出去還叫她滾,這會兒又巴巴地把她喊來—— 這小魔頭,到底想干什么? “進來?!?/br> 大概是她在外面站的太久了,里面的人等不及了,竟直接開口喚她進去。 她推門進入,墨卿羽正在打坐。 昏黃的燭光下,他清冷的如一座白玉雕像,皎如銀月的面容純粹而干凈,越發(fā)顯得他整個人光輝和圣潔。 她不想跟他賣關(guān)子,索性開門見山道:“墨卿羽,不是不想見到我么?現(xiàn)在又叫我來做什么?” 墨卿羽睜開眼,一雙黑沉沉又冷冰冰的桃花眼,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似染上了漫天星光。 炫目又璀璨。 矛盾又美麗。 謝嫵眉看得熱血沸騰,這令人目眩神迷的禁欲之美。 “郡主?!彼麊舅?,尾音稍稍拉長,似乎帶了一絲委屈巴巴的意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