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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著,但他還是試探般地靠近了她的脖頸,在她的脈搏處輕輕地吻著,又仿佛懲罰般,故意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牙齒劃過她的皮膚,讓她整個人都如遭雷擊。 謝嫵眉深吸了一口氣,倏忽翻身,抱著他,口中含含糊糊地說道:“沒有下次了?!?/br> —— 天界,云霧縹緲的重華宮內,有一株千年古桃,花開千年,粉霧重重。 桃樹上系滿相思鈴,火紅的緞帶底部垂著一只只小銅鈴,當天界的仙風吹起的時候,鈴聲清脆,叮當作響。 粉白花瓣在玉石地面上鋪滿,隨著風打著卷兒,紛紛揚揚地飄遠,如逝去之人,再也不會歸來。 滄桑古樹下,靜靜佇立著一抹玉色身影,男子神情落寞,氣質高絕,正是天帝謝凌。 他未綰發(fā),青絲如瀑垂在身側,星星點點的花瓣落滿華服,他就像一尊雕像般,垂眸看著重重云霧下的人界。 神官宿良在九龍玉柱后默立許久,悄悄伸了伸早已麻木的腿,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轉頭便見另一名神官景沛匆匆趕來。 景沛湊近宿良道:“帝君站了多久了?” 宿良苦笑:“又是一天了。” 景沛沉吟片刻,“宿良,替我通傳吧。” 宿良搖頭,“帝君說了,誰都不得打擾。不如,晚些在凌霄寶殿上與陛下說?” “別的事,當然可以在凌霄寶殿上說,但這件事不行?!本芭骢久纪ィ焓秩嗔巳嗝夹?,“不然,我直接進去?” 宿良瞥了他一眼道:“帝君設了結界,你怎么進去?” 景沛頓時面露難色,來回踱了幾步。 宿良見狀好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景沛悄聲道:“你還記得前幾日出現的血月嗎?” 宿良臉色一變,點了點頭。 “有人用虛空之鏡召喚了上古魔神,借魔神之力開啟虛空裂縫,企圖打亂人魔兩界的平衡。” 宿良眼眸一縮,“你說什么?虛空之鏡?” 景沛點頭…… 宿良正色:“消息屬實?帝君當年親手毀掉了虛空之鏡,怎么會再次出現?” 景沛道:“我也頗為疑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宿良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這就通報帝君。” 宿良話音剛落,便聽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響起。 “何事?” 宿良便上前行禮道:“帝君,景沛求見。” 謝凌未回頭,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景沛上前一禮:“帝君,幾日前的血月暴動,有人利用虛空之鏡召喚了上古魔神?!?/br> 謝凌倏忽轉頭,目光微詫地盯著他:“你說什么?” 景沛道:“回帝君,虛空之鏡現世了?!?/br> 謝凌手指微緊,“虛空之鏡。” 他二十年前親手毀掉的虛空之鏡現世了。 他聲音沉得嚇人,“那么魔尊陌淵,還沒有死?!?/br> 一時間,宿良和景沛兩人都不敢回話。 謝凌突然怒氣橫生,純凈的靈力瞬間爆發(fā),將地面上的花瓣全數卷起,皆化作利刃,一股腦地撞向云海深處的一座靈峰。 景沛看著坍塌的靈峰,抿了抿唇。 二十多年了,只要一提到魔界或魔尊,陛下就會發(fā)怒,就像變了一個人。 即便魔宮早就覆滅,他也不曾放過任何一個生還者。 除了逃至人間的魔界公主之子。 第110章 不曾相逢醉夢間 “帝君,稍安勿躁?!彼蘖嫉溃骸澳ё鹉皽Y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魂飛魄散,若真是他,以他的性格,豈能等到二十年后?我等當再下界查探后再議。” 謝凌點點頭,壓制住胸中的怒火,沉聲道:“準……” 接著他又道:“星君可下界了?” 宿良答:“今晨已下?!?/br> 景沛卻道:“帝君,臣方才遇見星君返回天界?!?/br> 景沛猶豫半晌又道:“星君是隱了行蹤回來的,后來直接去了天玄殿,想必是面見天尊去了?!?/br> 謝凌面色陰晴不定,最終歸于平靜。 “天尊是他師父,隨他去吧?!?/br> 他看向宿良,“宿良,待星君下界時,你跟著他,這次論道,應當會有新的天選之子出現,順道見一見慕寒煙,若查清魔子的所在,必要時,可將其擊殺?!?/br> 他又對景沛道:“你去查虛空之鏡一事,切記小心行事?!?/br> 兩位神官得令行禮退下,自行離去了。 這時,又有一陣微風吹來,鈴聲輕響,數片花瓣落下,他伸手接住一片,握在了手心。 他看向那株古桃,眸光閃爍,“阿嬈,你到底在哪?” 他走到樹下,伸出手去撫摸絲緞上懸掛的鈴鐺,低聲說道:“二十年來,你一次都不曾入夢,是還在怨我么?” “都怪我不好,我不該……”他說著,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宿良與景沛還未走遠,便聽一陣笛聲傳來。 景沛道:“帝君又在思念故人了。” 宿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 天玄殿…… 沈星河自九尾狐身上跳下來,徑自去了天玄殿。 天玄殿里霧靄沉沉,有些昏暗。 冰天雪地的盡頭,是一座玉石王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