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訴我你小時候沒爬過圍墻。

    閔燁想說，還真沒有：但是這樣如果被抓住的話不會更是直接把我們扭送到派出所嗎？

    訾妄想了想說：不, 聽說可能會直接槍斃。

    閔燁：......他寧愿去看守所里蹲兩天。

    訾妄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的啦, 這里我熟得很，不會有保安來的。

    閔燁看了看面前比他還高的圍墻，再看了看訾妄：要不要我把你背上去？

    不用。訾妄話音剛落，踩著旁邊的石頭就要往上翻，結果差點滑倒, 還是閔燁接住了他。

    訾妄撲通的一下摔進了閔燁懷里：奇怪, 我小的時候都可以直接翻上去的??？

    閔燁嘆了口氣，騰出一只手戳了戳訾妄肚子上的軟rou：該減肥啦, 妄妄。

    你敢說我胖？！

    不胖不胖, 你最苗條了。

    閔燁沒有辦法, 只好嘆口氣伸出自己的手, 說：踩著我的手過去吧！

    訾妄哼唧一聲：我自己明明過得去的。

    閔燁沒有辦法, 只好看訾妄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訾妄試了好多次, 還是不成功，之后沒有辦法了只好束手無策的站在原地，但是又不好意思跟閔燁求助, 只好在一邊默默的生悶氣。

    閔燁無奈又好笑：快點拉著我的手過去吧, 要不然等會保安來了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訾妄這下才聽閔燁的話, 踩著閔燁的手過去了，他落地的動靜，有點大，踩到了不知道什么灌木發(fā)出了特別嘎吱的一聲脆響。

    在一邊巡邏的保安聽到了大吼一聲：誰？然后就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訾妄驚慌失措，低聲說：快走啊，要不然會被抓了！

    閔燁剛落地就被訾妄拉起來狂奔，兩個人像兔子一樣的撒腿就跑，等到保安趕到的時候什么都沒看到了。

    怎么搞的？難道大晚上的還會有人從這里出來？一個保安說。

    另一個保安說：你多心了吧？這個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小偷肯定是進不了的。

    也是，保安點了點頭，走了。

    訾妄拉著閔燁跑了好遠的路才停下來，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了，閔燁倒是還好，微微喘著氣問訾妄：我們這是跑到哪里了？安全嗎？

    說實話，他被訾妄那句被發(fā)現(xiàn)要槍斃給嚇壞了。

    訾妄看了背后一眼說：肯定安全了，我小的時候天天就跑到這里來玩的。

    閔燁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只覺得黑漆漆的一片，他們好像跑到了什么不知名的胡同里：這地方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大晚上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訾妄不同意：好不容易來這一趟，我?guī)闳コ晕倚r候經(jīng)常吃的飯店吧！

    他帶著閔燁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胡同，左拐右拐不知道多少次，穿過胡同，還有從不知道是誰晾的衣服下面鉆過，訾妄終于帶著閔燁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木門前面。

    門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個飯店，訾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戴著圓圓眼鏡穿著中山裝的老頭顫巍巍的打開了門。

    誰??？我們今天打烊了。老頭說話也是慢悠悠的，像是拉了很多年的風箱，吱吱呀呀。

    訾妄似乎沒有聽見老頭的話，直接帶閔燁走了進來：老板來一份烤鴨，三吃，湯里不要放香菜。

    哎呦，你是誰啊？：老板是瞇起眼睛看著面前陌生的訾妄：我們今天已經(jīng)下班了，不做了。

    訾妄伸出手掌在老頭面前晃了晃：老板，看看我是誰？你就是現(xiàn)在沒鴨子也得給我去外面買只鴨子回來。

    老板聞言仔細的看了訾妄兩眼，再沖著這說話方式，仔細回憶了半晌：你！你是妄妄？！

    還沒老年癡呆呢。

    長這么大了呀，你都多久沒有來了？我還以為你出國了，不會再回來了。

    當初訾妄離家出走了之后，王家對外說是把訾妄送出國了，沒有說訾妄是離家出走的事情。

    訾妄也沒有過多解釋：我這不是好不容易回來了嗎？快點兒，我?guī)笥褋砹?，你快點給我們準備一份，烤鴨，要皮烤的脆的。

    好嘞，你這小東西，就知道搶老家伙口糧吃，我就剩最后一只烤鴨，本來想自己留著吃的，倒是被你個小東西碰上了。老板笑著拿拐杖敲了敲訾妄的膝蓋：好了，看在我這把老骨頭好不容易見你一次的份上，給你做。

    閔燁有點不好意思：妄妄，我們搶人家的吃的不太好吧？看到老板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趁機跟面前的老板打了招呼：老板好，我叫閔燁，是訾妄的朋友。

    哎喲，沒事，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小伙子一表人才的在哪兒高就啊？老板看著面前英俊的后生，這小子不錯！

    閔燁笑著客套說：剛畢業(yè)回國呢，沒什么工作，玩玩而已。

    你們這代年輕人啊，真是幸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我們啊，來坐，坐下我給你們去片烤鴨，老頭嘟囔著就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廚房。

    訾妄跟閔燁找個位置就座，老頭獨居，這個點老頭一般都下班了，所以現(xiàn)在除了訾妄和閔燁外空無一人，訾妄輕車熟路的從桌子底下掏出了筷子，送給閔燁一雙：這里烤鴨可好吃了，要不是托我的福，你還吃不上呢？

    又是這幅小嘚瑟樣子，閔燁笑笑說：謝謝訾妄大人賞口飯吃。

    他看著訾妄沒有因為今天去家里的事情脾氣大變，心里暗暗放下一口氣。

    過一會兒，烤鴨出來了。

    烤鴨三吃，第一鴨皮卷rou，第二鴨rou炒菜，第三鴨骨煲湯，鴨子應該是上好的野生小鴨，皮脆rou嫩。有一股nongnong的rou香。

    烤鴨的火候上倒好處，鴨皮鴨卷著店家自制的甜面醬和面餅，別提有多香?。?/br>
    鴨骨湯，熬的白白的，但是味道清淡，很符合閔燁南方人的口味。

    一頓飯吃的閔燁贊不絕口：這比什么全聚德好吃多了！

    可不是，訾妄說：全聚德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地人。

    他也吃了個滿嘴流油，放下筷子，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一旁的老頭一直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倆吃，聞言插嘴道：唉，妄妄你還記得洗手間在哪嗎？可老遠了！

    記得！訾妄答道：我去去就回。說著就擦了擦嘴巴離開了座位。

    訾妄走了之后，閔燁和飯店老頭兩個人獨處，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閔燁答：我是上海人。

    哦，你跟訾妄是哪里認識的？是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嗎？

    閔燁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說實話：是的。

    他沒有去打游戲嗎？

    恩？閔燁覺得詫異，這位老人居然知道訾妄打游戲的事情？

    老板說：訾妄其他我可能不太清楚，打游戲我還知道的。

    老王家這個小孩子啊，打游戲是出了名的好，他以前經(jīng)常一堆小孩子捧著他，讓他帶他們打游戲，他自己還說以后要打游戲為生呢，小孩子家家的，凈說胡話。

    閔燁感興趣了，他想多了解一點訾妄以前的事情：您知道什么訾妄家里的事情嗎？

    哎你真是問對人了，老頭得意洋洋：我以前是xxx首長的警衛(wèi)員，退休了之后就在這里開一家烤鴨店，這幫小孩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個都能叫上名字來。

    訾妄小時候是怎樣的呢？

    哎，他小時候，可真的讓人印象深刻，院里這么多娃娃，就數(shù)他長的最好看，那些大姑娘都可喜歡他了，見面都要先給他幾顆糖吃，她mama身體不好，她家保姆不上心，經(jīng)常不給小孩子吃好東西，那些鄰居家的jiejie夫人們，就總是招呼著訾妄去他們家吃飯，還記得他們愛吃的菜，專門做給他吃，那個時候訾妄嘴可甜了，一口一個jiejie真好看，阿姨真有氣質，夸的個個夫人小姐的臉上都開花了。

    他當時......脾氣怎么樣？

    脾氣？挺好的呀，嘴巴甜，又可愛，鬼主意又多，是院里的孩子王，和大家都處得來。

    看看訾妄現(xiàn)在一身刺的樣子，閔燁幾乎無法把現(xiàn)在的他，和大爺口中那個精靈活潑的小淘氣聯(lián)系在一起，心下又對訾妄多了幾份心疼。

    那大爺您知道他家的事嗎？

    誒，你還真會對人了，這種領導的八卦呀，問外面的人呢？十個有九個不知道，剩下一個也不敢說，可是我老頭子風風雨雨一輩子了，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老頭得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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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同床而眠

    說起來這訾妄的mama也不是小人物, 他爸就是靠他媽的關系起來的, 她媽當年看上了他爸爸，他爸從一個小兵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訾妄他姥爺可是紅一代，當年也是打過仗的人, 只得這么一個寶貝閨女, 可是要緊的很呢。

    可是我聽訾妄提過一點點，閔燁斟酌著措辭說：他爸爸......好像對他mama......不太關心？

    訾妄這個都跟你說了？那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訾妄這個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嘴巴比誰都緊??！

    閔燁笑笑，沒說話：還行, 我們關系挺好的。

    老頭繼續(xù)往下說：這就要扯到訾妄的出生了, 當年他們家生了老大之后，剛好趕上計劃生育嗎？領導也是要遵守的, 特別是當時訾妄他爸爸剛好是管這一塊的。

    但是他老丈人不愿意, 訾妄他姥爺就得這么一個寶貝閨女, 想再生個孩子姓訾, 把他的香火傳下去。最后兩夫妻拗不過, 加上他姥爺有能力, 還是生了訾妄。結果訾妄剛一出生，老丈人就病逝了，他母親悲傷過度也病了, 他父親那時候正是到處抓計劃生育抓得緊的時候, 但是自己就被抓了個現(xiàn)行, 又沒了老丈人的庇護，因為這個，處處被人指摘，不由得把氣都撒在了妻子和孩子身上，妻子生病的時候也沒去幾趟。

    他家大兒子，那個時候也忙著出國還是高考什么的，也沒去看過幾次，也算個小沒良心的，隨他爸。老人慢悠悠的點上一根軟中華，順便給閔燁遞了一根：小伙子，抽嗎？

    閔燁怕等會訾妄回來之后嫌他身上有味道，擺擺手拒絕了：不抽了。

    不抽好啊，抽了像老頭子一樣，晚了全是并，老人也沒有強求：就訾妄還是算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天天跑去醫(yī)院看，但是他mama最后還是沒熬過去，走了。

    后來訾妄這孩子也越來越不服他爸管了，唉老頭嘆口氣說：本來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那聰明勁啊，不比老大差。

    閔燁還想說什么，這時候剛好訾妄回來了，推開老式的大門，吱呀一聲的聲音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本來在聊天的兩個人紛紛看向門口的訾妄。

    看到剩下兩個人都用復雜眼光看著自己，訾妄覺得很奇怪：你們怎么啦？

    沒什么，閔燁笑著過去牽起他的手，說：吃飽了沒？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明天早上有訓練呢，跟老板再見吧，我們下次再來吃。

    哦，訾妄聞言也不反抗，乖乖的被閔燁牽住手，跟老板道別。

    老板我

    有空還來啊！老頭笑著說。

    訾妄答應的：好的！

    兩人漸漸走遠，老板在門口目送他們，突然，閔燁回頭跟老頭說了一句：老板，剛剛忘了跟您說，訾妄小時候的夢想，已經(jīng)實現(xiàn)啦！

    老板笑瞇瞇的沖他們揮手，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不過訾妄聽見了。

    什么夢想？訾妄很奇怪：你跟老板說了什么？

    沒什么。閔燁說：快點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

    兩個人走在北京的夜色中，他們在的地方離能打到車的地方還有一點距離，這個地方晚上空無一人，不過兩個人都沒有顯得著急，散步一樣慢悠悠的走著。

    訾妄走個路都不老實，一步一踢旁邊的石子。

    閔燁突然開口：你說，這個地方想不想我上次背你走過的地方？

    黑漆漆的街道，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懶懶的照耀著。

    哪里像了。訾妄撇撇嘴：就這么點破事你要記多久啊。

    不給啊，閔燁說：是誰哭著鬧著讓我背的？

    我什么時候哭著鬧著讓你背了？？？？

    反正那個時候只有我們倆，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訾妄踢起一顆石頭想打閔燁，但是被閔燁靈巧的躲過了。

    來抓我??！抓到我就讓你嘿嘿嘿！閔燁拔腿就跑，懂得健身的精致老男人欺負游戲宅男。

    訾妄追了兩步，沒追上：哇你這個老男人怎么這么為老不尊？

    兩個人鬧了一會，終于走到了鬧市區(qū)，夏天很熱，兩個人一鬧就鬧出了一身汗，閔燁在路邊買了兩根老冰棍，分給訾妄一根，拿滴滴叫了車。

    等待滴滴來的時候，閔燁吃著冰棍，無意似得開口：妄妄，你恨你爸爸，哥哥嗎？

    訾妄永遠在這個問題上顯示出他不同于其他性格的冷靜：他們不是我爸爸，哥哥，我就一個媽，早死了。

    閔燁心里嘆了口氣，訾妄，雖然面上表現(xiàn)的云淡風輕，其實心里還是很在意的：訾妄，今天你哥哥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