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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敘本來有輕微近視,大約100度左右,平時可以不戴眼鏡。如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野比原來清晰許多,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爬山虎葉子的脈絡(luò)。 他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再移開,這并不是錯覺。隨著身體逐漸健康,他的視力也變好了。 安敘忍不住彎起嘴角,又克制的抿住,繼續(xù)觀察的工作。 走到主宅的背陽面,爬山虎的狀態(tài)就不樂觀了。放眼望去,清楚的看到一些爬山虎葉子上長著圓形的褐斑,有些則形狀不規(guī)則,莖和葉柄上也有,有些葉子甚至枯萎卷曲。 安敘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葉斑病,病因一般是周圍的環(huán)境濕度太高、通風(fēng)不良,或者葉片太過密集、透氣性太差。 治療葉斑病,需要除掉染病的枝葉,修剪疏松枝葉,噴灑一些特定的藥物。 安敘思考片刻,準(zhǔn)備回園丁宿舍拿藥,他還沒有走出幾步,身后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聲音里還包含著隱隱的慍怒。 安敘忍不住蹙眉,回過頭,是齊朔。 對方仍然站在窗戶那里,面色冰冷,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窗戶下是大片大片的爬山虎,郁郁蔥蔥,二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敘不知該如何稱呼齊朔,直呼其名,作為園丁的他有些冒犯,喊人少爺,好像又貶低了自己。 他想了想,直接省略了稱謂,含糊其辭的道:“爬山虎病了,我去拿藥?!?/br> 齊朔靜靜的望著他,打量著他的臉,似乎有些移不開視線,半晌才道:“你需要什么藥,我讓人送過來?!?/br> 安敘:“……謝謝。” 齊朔的視線仿佛釘在了他的身上,半晌又憋出一句:“你……在這兒工作還習(xí)慣嗎?” “還行,”安敘抿了抿唇,他和齊朔一點兒也不熟,也不想繼續(xù)尬聊,只能強行終止話題,“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干活去了?!?/br> 齊朔欲言又止,嘴緊緊的閉上了,臉色黑了下來。 安敘走到離主宅最遠(yuǎn)的草坪,一寸寸的檢查是否有除草不到位的地方。 隔得那么遠(yuǎn),他仍然能感覺到鋒芒在背,齊朔一直在盯著他看,似有若無,令人頭皮發(fā)麻。 安敘還沒細(xì)想這是為什么,治療葉斑病的特效藥已經(jīng)送了過來,同時被送過來還有一架飛行小機器人。 小機器人的性能非常高級,只要說出具體指令,對方就能執(zhí)行到底。 安敘也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飛行機器人,簡單摸索了一番,就上手了,飛行機器人很快完成了摘除病枝病葉、疏剪枝葉、撒藥等工作。 安敘驚訝于機器人的效率,同時也感覺到疑惑,小聲嘀咕道:“有這樣的機器人,為什么還要園???” “因為機器人是死的,人是活的?!?/br> 齊朔居然不知不覺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安敘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齊朔少爺,謝謝您的幫助。” 他本來不想喊齊朔少爺?shù)?,但仔?xì)想想,在這兒喊人少爺,和在店里喊人老板,其實是一個道理,都是為了賺錢,何必拘泥于稱呼。 聽到這個稱呼,齊朔皺起了眉頭,往前輕輕一步,腰側(cè)有一物件晃了晃。 安敘的視線頓時被它所吸引,愣在當(dāng)場——和他一模一樣的玉佩。 齊朔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玉佩,組織了一番語言,若無其事道:“怎么,你看著它眼熟?這玉佩我從小帶到大……” 安敘沒有回答,定定的望著玉佩,感覺不可思議。 怪不得歐蘭千方百計都想要他的玉佩,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快速的閃過齊樟上午說的話:“……他有未婚妻了,還有個定情信物,天天掛在腰上呢……” 還有萊恩教授的告誡:“你要保護(hù)好自己,小心齊朔這個人,他另有圖謀……” 千絲萬縷,一切的一切都聯(lián)系了起來。 齊朔見安敘神情不對,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勝券在握。 他委婉又果斷的,拋出了最想問的問題:“……所以,你有沒有在哪兒看到過和它一模一樣的玉佩?” 安敘這才抬起眼,認(rèn)真看向齊朔。 他的表情冷靜而平淡,一字一頓道:“不,我沒有見過這塊玉佩。” 齊朔頓時釘在當(dāng)場,眼底浮現(xiàn)出可怕的神色。 不知從哪兒來的風(fēng),卷著枯黃的樹葉,輕輕打了個卷,突然被無形的力量碾成了粉末,消散的一干二凈。 安敘微微低頭,似乎毫無察覺。 燦爛的陽光下,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了一片陰影,斂住了他的所有情緒。 安敘:“齊朔少爺,沒什么事的話,我先下班了?!?/br> 不等對方回答,安敘轉(zhuǎn)身抬腳就走。 他的身后,齊朔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一下午沒有冒頭的小嗷,此時,從安敘的后領(lǐng)口探出小腦袋。 他的小道侶,總是那么的可愛,那么的合他心意。 小嗷愉悅的抖了抖胡須,小尾巴無聲無息的圈住了安敘的后頸,它低下頭,輕輕一吻。 安敘微微一顫,明明還是不適應(yīng),卻沒有制止小嗷,反而伸出手,輕柔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我不要什么alpha?!?/br> 安敘的聲音輕而緩,像是睡夢中的呢喃,卻透著一股堅定不移的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