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鄭母過來問相親怎么樣，鄭南與回還好但不能繼續(xù)接觸，因為他不想要孩子，這點兩人沒法達(dá)成一致。

    “你不是和含嬌都分手了嗎？那時我們同意是因為含嬌也忙，現(xiàn)在不用吧……”鄭母還是讓步了，“也行，下次給你介紹也不想要孩子的嘛，不要孩子，總是要結(jié)婚的?！?/br>
    鄭南與突然問：“媽，電影是你選的嗎？”

    “不是，我哪懂你們年輕人愛看什么電影，齊祺推薦的，怎么了？”

    “沒事?！编嵞吓c笑起來，“很好看，還是不要相親了?！?/br>
    晚一點，他開車去接齊祺，齊祺坐到副駕，問他相親如何。

    鄭南與說：“不行啊，人家嫌我看電影的品味太差?！?/br>
    “這樣……”齊祺偏過臉，“愛好不同嘛。”

    “你笑什么呀？”鄭南與看玻璃反光。

    “沒有。”

    “我都看到你笑了?！?/br>
    齊祺說：“我隨便笑一下的?！?/br>
    高三時長明區(qū)那一片就拆得七七八八了，畢業(yè)后幾個月齊家就也搬走了，齊父喜歡大地方，就給齊祺留了市區(qū)的房，自己去郊區(qū)住，大院子也好養(yǎng)狗。身邊也有幾個朋友搬到附近，隨時搓麻將。

    路程遙遠(yuǎn)，齊祺犯困睡了一會兒，鄭南與把車載音樂調(diào)小了些。

    齊祺醒來問：“到哪里了？”

    鄭南與說：“還有二十分鐘，可以再睡會兒?！?/br>
    齊祺坐直些搖搖頭：“睡夠了。”他發(fā)了幾秒呆，“雙喜現(xiàn)在狀態(tài)不是很好，前天我爸帶它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可能就這幾天了……它現(xiàn)在一直躺著，也沒法出去走了。”

    “還能看到它我就很開心了。”鄭南與小心瞟一眼齊祺的神情，安慰道，“別太難過，它和金橋也能做個伴。?！?/br>
    “沒有，我就是想時間真的很不禁過……就是一眨眼，雙喜就從小狗變大狗，現(xiàn)在是老狗了?！饼R祺說，“我其實一開始想安樂它，我爸不同意。你覺得呢？”

    鄭南與回答：“我也會選安樂吧，不舍得狗太受折磨?！?/br>
    齊祺點頭，看向窗外，眼前的路他自己覺得熟悉了，慢悠悠說：“確實，拖著也不是辦法……”

    齊父站在門口迎他們，比從前更富態(tài)了，頭發(fā)仍焗得很黑。屋里布局變了，但家具能看出不少都是從前的搬過來。雙喜就在客廳里，沒有栓鏈子，趴在自己的狗窩里。

    鄭南與蹲下，雙喜沖他呲牙。

    “雙喜，不準(zhǔn)兇?！饼R祺摸摸狗頭。

    鄭南與把手湊到狗鼻子前，雙喜嗅了嗅，不知道是聽了齊祺的話，還是確實對鄭南與有點印象，輕輕蹭了他的手心。得到允許，鄭南與也摸了它的腦袋，大狗瞇起眼睛很享受的樣子。

    齊祺過去的那張大床也還留著，齊父說他們還可以追憶下高中年華。這么多年他們身材變化也不大，還能擠下。

    鄭南與很快就睡著了，他很容易做夢，如果這張床也算作故地，一趟重游喚醒了他們同床共枕的記憶。他們很多次睡在一起，遛狗時總會偷偷牽手，齊祺那時很會撒嬌，不言不語的要他抱。

    可靠近鄭南與的人總是不幸，走失的弟弟，跳樓的同學(xué)，父親自焚的陳駿。他也不是很懂愛情，沒有那樣一個美好的范例在他心里，他害怕組建家庭。

    十九歲的鄭南與在高三畢業(yè)時真正愛上了齊祺，卻沒敢面對，他一直很想吻齊祺，他的愛情存了九年，現(xiàn)在才開始。

    半夜齊祺驚醒了，坐起來大喘氣，鄭南與也醒來跟著他到客廳。

    雙喜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齊祺沒再把它送去醫(yī)院。兩個人在旁邊陪了一個小時，齊祺沒怎么說話，只是喊雙喜的名字。

    “你放心的去找金橋玩吧。”

    聽到“金橋”的名字，雙喜又有了反應(yīng)，抬起頭舔了下齊祺的手，閉上了眼睛。

    凌晨四點他們回到床上，齊祺情緒很低落，鄭南與拉住他的手說些安慰的話。

    “雙喜和金橋都是我從小養(yǎng)大的……現(xiàn)在長明區(qū)那里已經(jīng)新建了公園，我和陳駿都不住那里了，中學(xué)也搬校區(qū)了。”齊祺斷斷續(xù)續(xù)說，“感覺，雙喜也走了，我對長明區(qū)的記憶越來越淡，好像……就這么結(jié)束了?！?/br>
    鄭南與說：“一個區(qū)的位置又不會變，你想的時候隨時回去看就好。”

    燈關(guān)了，看不清人的臉。

    齊祺突然問：“你記得高中畢業(yè)時，你答應(yīng)我過了一本線多少分就和我接吻嗎？”

    鄭南與恰巧剛想過這件事，感覺是心有靈犀：“記得啊?！?/br>
    “我覺得不能算……”齊祺小聲說，“隔著口罩的不算。”

    “怎么不算，我一直當(dāng)那是我的初吻呢。”

    “不算。”

    第90章

    六月天氣漸暖，街上穿短袖的人多了，齊祺比較畏冷，還是穿著薄外套。仍是春夏交際，但楊柳絮終于飄完了。齊祺鼻炎剛有點緩解，不知怎么的又有些著涼，早上在柜臺鼻涕流不停，垃圾筐里全是紙團。

    進來每個店員都關(guān)心他一番，這屬于每年常態(tài)了，雖然難受齊祺也習(xí)慣了。他想還好是今早才感冒，不然昨晚那樣吻肯定會傳染的。也說不定，鄭南與身體很健康應(yīng)該免疫力不錯。他在一樓呆著嫌門總開有風(fēng)，就去二樓柜臺窩著把錢治換下來。

    二樓書吧柜臺里有個沙發(fā)軟座是老板專屬的，可以盤腿坐上去，齊祺窩在軟墊里打哈欠，虞芮佳給他熱了一杯牛奶。齊祺接過牛奶，問小炮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出來沒有，小炮說沒那么快，得一周，估計這周三才能收到。齊祺點點頭，隨便拿了一本柜臺上剛換回來還沒收拾進柜的書讀起來。過一會兒覺得眼睛干集中不了，滴了點眼藥水把眼鏡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