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原一語驚人：“我勸過客戶，他們同意考慮轉(zhuǎn)戰(zhàn)新三板?！?/br>
    “是嗎？”段總一聽倒頗為錯愕，“我記得他們老板是出了名的固執(zhí)啊。要是真的能轉(zhuǎn)那我們自然輕松一大截。你是不知道，我一想起這家就頭疼，送又送不走，甩又甩不掉！”

    聽著這些抱怨徐書原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以后有機會這個項目我可以繼續(xù)做，畢竟新三板難度相對小很多。”

    “那是當然?！倍慰傂牢康嘏呐乃募纾昂煤酶?，新三板錢也不少的，往后我跟老劉虧待不了你?！?/br>
    說完舊項目，兩人又談了即將接手的新項目?；ヂ?lián)網(wǎng)獨角獸，財大氣粗，同樣時間緊任務(wù)重。不過徐書原上頭還有高經(jīng)，身邊又還有一個審計經(jīng)理一個稅務(wù)經(jīng)理，辛苦程度跟之前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步出老板辦公室，不少六部的同事和他問候，發(fā)覺他似乎沒有之前開朗了。大家私下議論，都猜測是遠派太苦，客戶太難應(yīng)付，因此長吁短嘆地感慨了一陣。

    回到工位，見辦公桌異常干凈，徐書原問旁邊的王松堅：“誰幫忙擦的？”

    王松堅忙都忙不過來哪管那么多，隨口敷衍道：“不知道，秘書吧，我看一直就很干凈?！?/br>
    徐書原沒有再問，換了西服坐下來。

    公文包里裝的是他認為重要的東西，除了筆記本電腦之外還有個玻璃相框。他把它放進抽屜，關(guān)上前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沒有遲疑地拿鑰匙鎖好。

    還沒到晚上，徐書原回來的消息就傳到了四部，可惜付嘉不在公司。

    他在幫他們老板跑腿接孩子。打車回到事務(wù)所時“小少爺”連書包都懶得拿，一把甩給付嘉說：“你幫我背?！迸盟扌Σ坏?。

    把孩子護送到老板Martin孫的辦公室，付嘉才大大地松了口氣。不過Martin對他倒很放心，說：“我下樓吃個飯，你幫我看著他寫作業(yè)吧?！?/br>
    付嘉哪敢怠慢，即刻轉(zhuǎn)型幼兒老師。Martin孫一邊穿西服外套一邊囑咐孩子：“聽話別亂跑，我吃完晚飯就回來?！?/br>
    “爸爸給我?guī)€菠蘿包！”

    “行啊，付嘉你吃不吃什么？”

    “我不用了?！备都涡α诵?，“不好又讓老板破費?！?/br>
    平常Martin對他們就挺大方的。

    “沒關(guān)系。”Martin擺擺手，“今晚是老段請客。他的心腹愛將終于回來了，張羅著給人接風呢，我就是去湊湊熱鬧?！?/br>
    心腹愛將？

    付嘉怔了一怔，笑容凝固在臉上。

    “是六部的段總嗎？”

    “你們認識？”Martin隨口道，“就是他。要不要一起去？”

    付嘉匆匆搖頭。

    Martin也只是客套一句，整理好衣袖推開門便走了。

    辦公室里許久無聲，小孩子扯扯付嘉的衣擺：“這個不會念?！备都位剡^神，凝眸看向作業(yè)本上的英文單詞——

    painful

    “這是痛苦的意思。”他讀了一遍。

    小孩說：“我知道?！?/br>
    “你知道？”

    “就是快樂的反義詞。”

    “嗯。”付嘉輕輕點頭，“有快樂才會有痛苦?！?/br>
    越是快樂過，就越是感覺到痛苦。

    一個小時后他老板才回來。喝了點酒，興致十分高昂。付嘉把孩子交還給他：“老板我先下班了?！?/br>
    Martin拍拍他的肩：“今晚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br>
    “沒什么?！备都握酒饋?，“對了老板，今晚你們有沒有拍合照？”

    “怎么？”

    “聽人說段總的秘書新燙了頭發(fā)，很漂亮，我想看看?！?/br>
    Martin搖著手指調(diào)侃他：“好哇，原來你也對雯雯感興趣?！?/br>
    付嘉笑笑，無言回應(yīng)。

    Martin大方地拿出手機，滑到老板的微信群，點開一張最新照片遞過去。

    “喜歡就追嘛，光看照片頂什么用?！?/br>
    “先不打擾她了……”

    兩指將之放大，付嘉應(yīng)著老板的話，看到那張熟悉的英俊臉龐。

    他回來了，并且臉上在笑。

    盯著眼前的屏幕，付嘉握手機的手就此僵住。腦海中浮起很淺淡的酸，很模糊的疼，指關(guān)節(jié)卻缺血泛白。

    “付嘉，看呆了？”Martin喊他。

    他頓了頓，狼狽地偏開目光：“沒有……雯雯真的很漂亮。”

    第41章 被討厭也可以

    以前覺得兩個部門之間就差幾層樓而已，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壓根兒不是這樣。假如一個人存心想避開你，哪怕你們就在一個公司，也根本沒有機會見面。

    時間長了付嘉也就心知肚明，沒有再心存幻想。

    婚禮他本來不想去，因為害怕自己的出現(xiàn)會讓徐書原覺得不愉快。但周五那天在醫(yī)院碰到秦主任，就是之前給徐書原看病的那位專家，兩人在大廳聊了幾句。

    “忙什么呢，好長時間不見你。”

    “我……”付嘉頓了頓，“還是老樣子，忙工作。”

    秦主任兩手抄在大褂兜里，透過眼鏡片要笑不笑地打量他：“你那個朋友的耳朵不治了？我看他之后的復診號都取消了?！?/br>
    取消？

    “他沒來看病嗎？我不知道……主任，那手術(shù)——”

    “手術(shù)檔期我還給他留著，不過只保留到這個月底，月底他再不來我可就愛莫能助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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