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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拜日是萬國飯店最熱鬧的日子。 這間酒店由許多國家注資合建,多國憲兵輪守,既是名流貴胄的消金窟,也是達(dá)官洋人的聚集地。一過六點(diǎn),門前火樹銀花,燈光把夜空都照亮了。 一樓南面有屏風(fēng)隔出個(gè)大桌,桌邊松松放著四把玫瑰椅。從左到右都坐著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唯獨(dú)有客座空空如也。 盛綏斜靠著椅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已經(jīng)等了半小時(shí),換平時(shí)早就煩了,今天是個(gè)例外。 但他的朋友可沒那耐心。 駐外大使白安賢先坐不住了,說話跟一陣風(fēng)似的,聲音又大語速又快,偏偏他還有肺疾,話沒說半句就總咳嗽:“誰啊,這么大架子?咱時(shí)間可金貴著呢——咳咳!二爺,你誆我們等么久,不表示表示?” “那我自罰三杯酒?”盛綏開玩笑。 “可別,我看是安賢自己想喝了,少他媽拉著我?!敝軜蛟逻B連擺手。 這位是當(dāng)紅的角兒,臺上扮相溫柔嫵媚,下了臺說話那叫一個(gè)葷素不忌。 “你這罵娘的姿態(tài)要是被票友看到了,他們會傷心的?!笔⒔棾蛩眯?。 周橋月惺惺作態(tài)地捏起手花:“你別跟我打岔,我好奇一晚上了,咱擱這不上菜到底在等誰呢?” 這問題盛綏聽了今晚聽了不下十遍,看時(shí)間實(shí)在久,憋不住說了:“這人你們應(yīng)該都認(rèn)識?!?/br> “?” “季維知。” “噗——”白安賢正喝著茶,差點(diǎn)沒被水嗆死,急得洋文都蹦出來了,“你叫他來干啥?嫌攤子不夠亂嗎?” 盛綏沒說話,輕輕抿一口酒,“沒事,再亂我兜著?!?/br> “你兜著?”周橋月扇子一攤,毫不客氣地說,“他現(xiàn)在軍校畢業(yè)了吧?就你這廢胳膊廢腿的,能兜得住他?” 盛綏沒忍住笑出聲,嗆回去:“再廢胳膊廢腿,也比你能扛?!?/br> “你還笑!”白安賢敲敲他面前的桌子,“你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爹那邊擺平了嗎你就喊他?不怕重蹈覆轍?” 言盡于此,在座都是知情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盛綏緩緩抽出一根煙卷,正打算打火,想起老友的肺疾,又把火柴收了回去,“老爺子那兒,是有點(diǎn)麻煩。” 盛綏跟家里在兩年前鬧得雞飛狗跳,在座都知道。 周橋月無聲罵了句“媽的”,咬牙切齒地說:“這筆糊涂賬還沒完了?!?/br> “沒事,不會重蹈覆轍。”盛綏斂著眉,淡淡道,“說好這次陪維知過年的。” 那小孩兒從小就害怕一個(gè)人過年。 周橋月照舊損他:“嗬,我說你怎么火急火燎地辦回國手續(xù),原來是為了這小子?!?/br> “也不全是。”盛綏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桐油廠確實(shí)該遷了?!?/br> 周橋月心里跟明鏡似的,裝做信了:“是么,那您這廠子遷得可真是時(shí)候。” “行了,給咱二爺留點(diǎn)面子?!卑装操t剛還在擔(dān)心,這會又被逗得笑開,“我看這也算是個(gè)好機(jī)會,問題都是要慢慢解決的嘛。” “我看小維知可沒有想解決的意思?!敝軜蛟虏灰詾槿?,喝干一杯酒,重重頓著酒杯,“這都幾點(diǎn)了?他那么守時(shí),還不來就是不想來?!?/br> “那不是更好?我們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白安賢天生樂呵,圓場道。 盛綏抬手示意服務(wù)生上壺酒,擺在旁邊備著:“再等等吧,反正不急。” “行。你們二位時(shí)間比我金貴,你倆不急我也不——咳咳!”白安賢這嘴不消停,咳嗽越來越狠,他不得不拿起杯子往下漱。 周橋月趕緊攔?。骸白孀冢鞘蔷?。知道自己是病秧子還不乖乖喝茶?” 白安賢不滿:“連酒都舍不得給我喝,有沒有天理了!”見旁邊沒人接茬,他又戳了戳盛綏的手肘,“二爺怎么不說話?” 被叫的人捻了捻煙卷,許久都沒出聲,煙草星星掉落。 “嗯?”盛綏正凝神聽著外邊的動靜,回過神后仍有些怔愣。 白安賢說:“你給評評理,橋月總壓著我吃藥,不讓我喝酒?!?/br> 盛綏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仍怔忡著:“你們聽見腳步聲了嗎?” 余下倆人這才豎起耳朵,然而只覺得人來人往,聲音雜亂不堪。 “外邊兒到處都是腳步聲?!敝軜蛟虏恢u什么關(guān)子。 盛綏搖搖頭,他不是指那些雜音。 咚,咚,咚…… 那動靜越來越近,盛綏的心也跟著狠狠沉了一下。 “是他來了?!笔⒔椏隙ǖ卣f。 第5章 讓我揍三下 白安賢和周橋月猛地回頭。 果然,屏風(fēng)后面走來一個(gè)年輕人。季維知今兒沒穿軍裝,換了身尋常衣服,一身寬大的褂子頗像胡同跑街的。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桌面,茲拉搬開椅子,卻并沒坐,而是朝盛綏瞥了一眼:“二爺,別來無恙?!?/br> 盛綏本隨意地翹著二郎腿,聽到這聲,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眼神跟季維知的撞了個(gè)滿懷,“清安來了?!?/br> “哼?!奔揪S知板著臉挨個(gè)打招呼,“唷,白大使也在。” 白安賢干笑兩聲。 季維知沒理周橋月,繞過桌子,徑直坐到三人的對面。 換做別人也就不計(jì)較,偏偏周老板是個(gè)心高氣傲的,知道季維知為什么膈應(yīng)自己,卻偏要戳人家肺管子:“小維知怎么不喊我?我不算長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