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雁腳步一滯，停下來想辯駁。還沒開口，就聽見常湛說：“現(xiàn)在不像吃醋了，像男女朋友吵架?！?/br>
    一個抱著花，追著另一個走，確實是像，林書雁瞬間沒話，恨不得把餐盤塞到他嘴里。

    剛才就不該給刷卡讓他進來。

    醫(yī)院食堂的飯雖不好吃，但能堵住常湛的嘴，這點林書雁很是欣慰。沉默著吃了半頓飯，林書雁見他沒怎么動，只是拿筷子戳著餐盤里的米飯，以為不合他胃口。

    “不喜歡也多少吃點，空腹吃藥對胃不好。”

    常湛停下筷子，將右手伸到他面前，上面遍布著四五個針眼。林書雁見他左手手背上貼著棉球，問：“你不是左手掛的點滴嗎？”

    “和西急診新來的護士業(yè)務不行，右手扎了好幾次也沒扎進去，都腫起來了，才給換的左手?！彼V苦，“現(xiàn)在連菜都夾不起來，我是不是該去投訴？”

    和西雖然沒私立醫(yī)院那么重視患者投訴，但碰見了領導也會叫過去批評幾句。林書雁因為性子冷，常常繃著一張臉，被投訴過不少次態(tài)度不好，還被高偉呈說過幾次。

    但這是他性格使然，一時難以改變，碰上業(yè)務問題投訴的還沒有過。

    常湛也就是開句玩笑，哪能真跑去投訴人家一個小姑娘，萬一對方再訛上他，那真是有理說不清。

    回去路上，林書雁想了半天，還是說：“你以后別老往醫(yī)院跑了?！?/br>
    “怎么了？”

    “招搖?！绷謺阏f，“要是你真有事，那隨意，要是來找我的，從今天開始就別來了。”

    常湛把重點放在了前半句：“哪兒招搖了？我以后低調點?！?/br>
    林書雁說，你臉上就寫著招搖兩個大字。

    本來他這張臉就夠引人注目，再加上穿的衣服開的車，只差在腦門貼上‘我很招搖’四個字。

    常湛也很郁悶，林書雁居然嫌棄他高調。他有心要改，卻不知從哪下手，只好說：“那我下次來換輛車。”

    簡直雞同鴨講。林書雁在大樓前停下，恨不得把他懷里的花跟他本人一起塞進垃圾桶。

    “常湛，醫(yī)院是生死場，不是游樂場，我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游戲?！?/br>
    “我也說過了，我不是玩！”常湛也急了，“我很認真地在追求你?！?/br>
    林書雁直說：“你只是在浪費時間?！?/br>
    “用在你身上不算浪費。”

    簡直是耍無賴，林書雁說不過他?；氐酱髽?，常湛把那捧玫瑰拆了，給見到的女醫(yī)生每個都發(fā)了一枝，惹得都問他在追哪個科室的女醫(yī)生，搶著要牽紅線。

    宋醫(yī)生也收到了：“要不是我知道小林家沒女孩，還以為你要追小林的jiejie或meimei呢?！?/br>
    常湛倚在桌邊，手里拿著最后一枝玫瑰：“其實我要追的是……”

    “常湛，”林書雁連忙打斷，“你還不回去嗎？”

    “回?！背Ｕ啃χ鴮λ吾t(yī)生道，“那我先走了宋醫(yī)生，改天再來。”

    臨走，他將最漂亮地那枝淺粉白玫瑰插進林書雁桌上的三角錐瓶里，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林醫(yī)生，如果整個醫(yī)院都知道我在追你，你猜會怎么樣？”

    林書雁貼著領口的地方出了薄汗，低聲警告：“你別亂來?！?/br>
    常湛得逞：“那晚上下班來接你，要記得等我?！?/br>
    第20章 兩個便宜五塊錢

    果真，下班常湛便又來了。

    一點多才從醫(yī)院走，回去沖個澡換身衣服轉眼又回來了，下午五點準時將車停在外科大樓前。

    他在門口堵人，林書雁躲也躲不過，宋醫(yī)生跟他一同出來，看見常湛覺得奇怪，難道真是追他們科室哪個醫(yī)生呢？

    她在心里過了一遍，整個外科女醫(yī)生本來就不多，刨去已婚的、有男朋友的，剩下的一雙手就能數(shù)過來，還不算醫(yī)生，都是護士。

    她好奇：“小林，你這朋友到底是看上哪位了？我看他條件不錯，人也挺真誠的，我老公追我的時候都沒天天這么殷勤?！?/br>
    林書雁心里一顫，謊說是自己表妹。

    “表妹也在咱們醫(yī)院？”

    林書雁笑笑，掩飾不自在：“沒有，可能他在跟我套近乎。”

    “那是應該，當哥哥的該給把好關?！彼吾t(yī)生流露出滿眼羨慕，感嘆現(xiàn)在這樣的男生不多，“那我走了小林，一會兒地鐵站人多了。哎，我老公今天休息都不知道來接我?！?/br>
    待宋醫(yī)生離開，常湛才按了下喇叭，隔著車窗對林書雁說：“上車吧林醫(yī)生?！?/br>
    林書雁從沒遇到過這么棘手的人，跟他最難的課題一樣讓人無從下手。大樓前不能久停，后面接送患者的私家車開始按喇叭，林書雁只好先鉆進了車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

    常湛開動車子，前面是個圓形小花池，他繞過去：“林醫(yī)生不知道？那我只好再說一次，我想跟林醫(yī)生談戀愛?！?/br>
    林書雁沉默片刻：“我們真的不合適?！?/br>
    “合不合適要處處才能知道?！背Ｕ块_出醫(yī)院大門，順著車流加大油門，“我說了，我認真的?！?/br>
    “我也是認真的?！绷謺汩_了點窗。今天陰天卻沒下雨，悶得很。

    車里空調開著，常湛沒有關，窗外熏熱的風與車里的冷空氣形成一種奇妙的混合，懶洋洋地撫過人臉，莫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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