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歸，他心情好了那么點。

    又一個紅燈，常湛打開音響，里面正放著來時單曲循環(huán)的鋼琴曲，Playing Love，一部電影的插曲。

    林書雁恰好看過，印象深刻，此時聽到有些意外，就見常湛打了個哈欠，懶懶道：“催眠用的?！?/br>
    “……

    晚上路況極好，九點多的城市暢行無阻，常湛切到電臺，沒播完的鋼琴曲被情歌替代，播到第五首，車停在了林書雁小區(qū)樓下。

    于情于理，今天他都該向常湛道聲謝。

    只是常湛那雙眼好比跟X光，能照穿皮rou看見人心，不等林書雁開口，他先搶了話：“不用跟我道謝，也不要再拒絕我。”

    林書雁未開口的話都哽了下去。

    站在小區(qū)外，晚歸的人路過。常湛問：“你鑰匙呢？”

    “干什么？”林書雁拿出來攤在手里。

    常湛拿走：“還有小狗，也給我?！?/br>
    林書雁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小狗，過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是夜市上買的掛飾，從口袋里掏出來遞給了他。

    常湛把小狗跟鑰匙串在一起，手稍一動，就叮當作響。他還給林書雁：“好了?！?/br>
    對這種幼稚的行為，林書雁不想評價。鑰匙沉甸甸的，隱約比剛才多了幾分分量。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br>
    這次常湛沒堅持要送他回家，而是在小區(qū)門口就說了再見：“林醫(yī)生，下次見?！?/br>
    作者有話說：

    文中提到的鋼琴曲是海上鋼琴師的插曲~

    第23章 畢業(yè)快樂

    下次是個很奇妙的詞，既不像明天或周末那樣準確，讓人期待，也不像以后那樣縹緲虛無，使人無望。

    有許多跟林書雁說過下次再見的人，后來再也沒能見上。比如高考完借他課本要復讀的前桌，比如說好下次請客后來卻移民的學弟。

    每個人頭頂上仿佛都有個隱形的數(shù)字，默默記錄著人與人之間還有多少緣分。

    不同的是，有些人的數(shù)字是單位數(shù)，有些是四位數(shù)，甚至五位數(shù)。遺憾的是不到最后一面，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時竟是最后一面。

    就像畢業(yè)那天，明明有著千篇一律的風柔日暖，許多人頭頂上的數(shù)字卻突然間變成了零。也正是如此，才讓那天的風變得不一樣輕，陽光變得不一樣暖。

    林書雁不想知道常湛頭頂上的數(shù)字還有多少，但今晚的風和月，似乎好得讓他難以忘懷。

    幾天之后，林書雁迎來了又一個重要的人生節(jié)點——畢業(yè)。答辯比想象中順利，當天改完最后一稿交上去后，他請高偉呈和師弟師妹們吃了飯。

    拍畢業(yè)照那天是個陰天，雖不夠晴，但好過下起來沒完沒了的雨。上午九點半，他們在圖書館前拍完集體畢業(yè)照，林書雁看見了曹逸。

    他意外，畢竟現(xiàn)在曹逸正處于創(chuàng)業(yè)階段，工作很忙：“學長，你怎么來了？”

    曹逸捧著一束向日葵：“聽說今天你們拍畢業(yè)照，正好沒事，就過來看看。書雁，畢業(yè)快樂！”

    “謝謝學長?！?/br>
    曹逸把花束遞給他，林書雁一時不知該收不該收，最終還是收下了。

    “本科你畢業(yè)那個月我正好出國了，作為學長沒能親自祝賀你，一直都挺遺憾。”曹逸說，“聽說這次你的答辯很精彩，畢業(yè)論文還被評上優(yōu)秀了?！?/br>
    林書雁笑笑：“過獎了，你可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

    “你不也是？”旁邊有車經(jīng)過，曹逸拍著他的肩膀往路邊靠，“客套話就不說了，你還得跟同學合影拍照吧？”

    其實除了室友，其他同學林書雁都不算很熟，又不愛拍照：“沒事，等會兒跟老師們和室友拍幾張就行了?！?/br>
    醫(yī)科大研究生宿舍三人一間，他的兩個室友此時正在跟其他同學合影。曹逸往正熱鬧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高老師今天不在？”

    林書雁說：“這兩天老師去省里開交流會了。”

    “那太不巧了，看來得專門挑個日子登門拜訪?！辈芤菀恢毕胍姼邆コ?，卻面露難色，“不過我不是高老師的學生，只是上過他的課，不知道高老師還記不記得我?！?/br>
    “記得的?！绷謺忝φf，“哪天學長挑好了日子，叫上我一起，我也許久沒登門拜訪過了。”

    曹逸正是這個意思。一來他不是高偉呈帶的學生，這兩年聯(lián)系不多，直接登門過于唐突。二來是他不了解高偉呈的喜好，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兒。

    見大家都在拍照，曹逸說：“書雁，咱倆也拍一張吧，都認識這么多年了，還沒一張合影呢?！?/br>
    “好?！?/br>
    林書雁說著，拿起手機打開相機，下一秒?yún)s有來電跳了進來。

    一串熟悉卻沒有備注的號碼。

    猶豫幾秒，他接通：“喂？”

    “林醫(yī)生，你在哪兒呢？”常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書雁以為他去醫(yī)院找自己，沒找到才打的電話，說：“我今天請假了。”

    不料常湛說知道，又問了遍他在哪里：“你們學校太大了，好多拍畢業(yè)照的啊，我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你?！?/br>
    趕上畢業(yè)季，不僅是他們，還有本科的，光今天拍畢業(yè)照的少說就有上千人。

    “你現(xiàn)在在哪兒？”林書雁反問他。

    常湛已經(jīng)開著車在偌大的校園里轉(zhuǎn)暈了：“我也不知道，這兒有個露天體育場，后面還有一片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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