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能騙人，本能的生理反應卻騙不了人。他聽著那聲音不像心跳聲，像是零點的鐘聲，催命的倒計時，一步步把他扯向感性的邊緣。

    常湛握著他胳膊，猛然低頭，強勢地貼近他的唇邊。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書雁閉上了眼。

    過了兩秒，唇邊空落落的，沒有吻落下。他聽見一聲輕笑，常湛湊得極近，要吻不吻，戲謔道：“林醫(yī)生，我又沒說要吻你，你干嘛閉眼？”

    一場期待落空，心里五味雜陳。

    林書雁見自己被他戲弄了，雙眉皺起有些慍怒，還帶著點莫名的失落：“起開。”

    “不起。”

    常湛額前碎發(fā)被汗水打濕，微微垂下來，目光格外真誠。

    林書雁要推他，沒推開，反而被常湛借力抓得更緊。

    過于近的距離讓雙方目光無處躲藏，林書雁不敢看他，只好垂著眼睛，呼吸也變得很輕，不敢用力。

    常湛咬住他的耳朵，輕聲誘惑：“林醫(yī)生，閉眼?！?/br>
    “做什……唔?！?/br>
    余音被淹沒在雙唇觸碰之中，剩下沒機會說出口的字眼被常湛吞噬入腹。他松開林書雁的手臂，轉而摟緊對方的腰。

    林書雁的腰身很薄，輕易便能摟住，常湛順著凹陷的線條往下，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抱中，狡猾地撬開那兩瓣唇齒。

    常湛教過的技法林書雁全忘了，只記得要閉眼。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更加敏感，火熱的舌席卷了他的舌，林書雁只能被迫承受，感受它們交纏在一起，仿佛那不是自己的。

    “怎么還是不會接吻??？”常湛小聲的，像是抱怨，也像無奈，“看來以后每天都要多教幾遍。”

    林書雁像溺在水里終于浮出水面，憋得滿臉通紅。

    他最終敗給感性。

    吻完，常湛仍舊不松開他，將下巴放在他的頸窩，一下一下時輕時重地蹭。

    “林醫(yī)生，你好香?！?/br>
    林書雁如同被只聽話又忠誠的大狗纏住，他抬起手臂聞了兩下，滿身消毒水味，還有一點肥皂的清香，這才想起今天太累，在醫(yī)院沒沖澡。

    所以哪里香了？

    可常湛乖得讓人不舍得推開，就這么被他抱了幾分鐘，林書雁實在受不了他這么膩歪自己：“……你先起來。”

    常湛退開一點，近距離凝望著他。

    還不等說什么，他卷土重來，這次以更加兇猛的攻勢嗪住林書雁的嘴唇，順勢將人推到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沙發(fā)狹小，連一個成年人都裝不下，別說兩個大男人滾在上面。林書雁徹底被鉗制住，努力穩(wěn)著呼吸說：“別?！?/br>
    “什么別？”常湛放開他，一臉無辜說，“我又沒想做過分的事?！?/br>
    林書雁以為他要亂來，明白過來是自己誤會了，別過頭不想理他。

    常湛親了下他的頭發(fā)，又抓住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胸膛：“林醫(yī)生，你摸摸?！?/br>
    心跳速度還是有點快，可這次林書雁數(shù)不下去了，因為自己的心比他的還要慌亂。

    他這個戀愛新手徹底敗在常湛面前。林書雁人生前二十幾年全部的戀愛經(jīng)歷都在今晚，就在剛剛短短的十幾分鐘里，還是眼前這個人賦予他的。

    他沒有絲毫底氣跟常湛這個高手對決。

    他聽見常湛說：“它在為你狂跳?！?/br>
    第33章 喜歡你

    沙發(fā)是房東留下的舊沙發(fā)，有些年頭了，林書雁搬進來時換了新的沙發(fā)套，才跟整間房子的風格融洽起來。

    外表光潔如新，但依舊難掩這是個老沙發(fā)的事實。只要超過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它便開始發(fā)出抗議，吱呀吱呀地響。

    兩人上下疊在一起，心跳緊挨著，林書雁聽得羞惱：“你壓得我快喘不上氣了。”

    常湛這才肯起身。

    林書雁還躺在沙發(fā)上不愿起來，意識四處神游。讓常湛這么一折騰，他腦子是清醒了，可身體更累了，四肢疲倦得跟主干扭曲在一起，難舍難分。

    知道他今天加了班，常湛沒多鬧他，走向廚房問：“家里有吃的么？”

    “你看看冰箱里，我記得還有雞蛋和青菜?！绷謺阏碇觳?，“你餓了??？”

    常湛是要給他做點吃的：“我不餓，你不是還沒吃晚飯嗎？”

    想起他上次切番茄都能傷著手，林書雁不敢輕易讓他下廚。他想起保溫盒里還有個粽子，他沒吃過癮：“別做了，我還想吃獨一份的特別供應。”

    “那我下去拿?！?/br>
    車停在小區(qū)外，舊式樓房沒有電梯，來回一趟約莫六七分鐘。常湛去車里取了保溫盒，又到對面便利店買了兩瓶牛奶，回來時卻看見林書雁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沙發(fā)不大，他蜷曲著身子，頭發(fā)零散在手臂上，眉頭還微微皺著。

    看來今天是累壞了，常湛沒舍得吵醒他，去臥室取了條毛巾被搭在他身上。

    林書雁神經(jīng)緊繃了整天，猛然放松下來總算睡了個安穩(wěn)覺。這一覺睡了快兩小時，醒來差五分鐘十點，他卻好像只闔了下眼那么快。

    “醒了？”

    林書雁看了眼時間：“我怎么睡了這么久?！?/br>
    “今天太累了?！背Ｕ勘挚粗?，“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

    林書雁回憶了下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困，長時間站著手術是一回事，前兩天沒睡好覺也是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