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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住在學(xué)校的宿舍,只有少數(shù)可能家里有錢或者因為談戀愛的人會自己住在外面。 路過算是前者,可陳但兩者都不是,家里離學(xué)校又遠(yuǎn),所以他也不知道陳但為什么不住校。 此時將人送回來了,路過又多嘴問了一句:“你家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誰知道聽到這個問題的陳但直直地向他看了過來,一雙眼睛像放著冷光的箭一樣。 路過驚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問題會讓陳但這么敏感。 “沒有人了?!?/br> 陳但垂下頭小聲的應(yīng)了一句。 路過也不敢再多說了。 “哦……那……那你晚上注意安全,一個人就不要出門了。” 路過干巴巴的囑咐了一句,他也不打算進(jìn)去,陳但也沒有邀請的意思。 等著門徹底關(guān)上之后,路過才覺得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 害,這都叫什么事啊。 烏漆麻黑的室內(nèi)給了陳但一絲安全感。 他縮在床上,四肢仍舊覺得冰涼,連指尖都因為劫后余生的恐懼止不住的發(fā)麻。 寂靜的氛圍將一切可疑的聲音都放大,可當(dāng)周圍徹徹底底的安靜下來之后,那種焦慮不安開始無限生長。 陳但猛地翻身下床,手忙腳亂的爬到上鋪,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 他緊緊的抱著手里的東西,哽咽著說:“哥……我害怕……我好害怕……” 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可手里的東西充實了陳但的安全感。 他忍不住抱的更緊,隱約聽到了一絲“咔擦”聲。 淡淡的花香混雜著其他陳腐的味道。 陳但縮成一團(tuán),像是躲在某個人的懷抱。 …… 第二天路過去花店的時候,心里還想著陳但的事情。 他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心里的正義感讓他無法接受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帶著一絲憋悶,他忍不住看了好幾眼躲在柜臺后面睡覺的公良。 整個花店只有善行跟只吃多了的猴子一樣,圍在公良的身邊動手動腳。 他氣得拽了下身邊的花,不小心拽下幾片花瓣,心虛的看了眼柜臺,他又小心翼翼的將花瓣放了上去,可不知道哪來的風(fēng),花瓣瞬間飄了出去。 盛放的熱烈的小雛菊莫名的禿了一塊。 “今天沒有客人,如果你有急事的話可以先離開?!?/br> 柜臺后傳來公良懶散的聲音。 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不,應(yīng)該說這就是路過兼職的常態(tài),沒課的時候過來坐幾個小時,坐到太陽下山就回家。 好像雇傭他就只是為了公良在白天睡覺的時候能有個人守門,既然這樣的話養(yǎng)只狗不是更方便…… 路過被自己的比喻噎了一下。 他不敢再想了,堅決維護(hù)自己身為高等生物的基本尊嚴(yán)。 “公良老師,你那天為什么讓我去邀請陳但參加聚餐?!?/br> 公良沒說話,一只黑乎乎的腦袋鉆了出來,嘴里叼著長長的頭發(fā)。 “當(dāng)然是希望他能融入班級氛圍,聚餐不是能讓他更好的和大家打成一片嗎?!?/br> 公良拽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沒拽動,于是他抬手給了善行一巴掌,善行這才松了嘴,捂著后腦勺呲了呲牙。 莫名的讓路過看出了一點故作兇惡的味道。 他咳了一聲。 “公良老師,你知道那天陳但的事情嗎。” “什么事?” 路過猶豫了一下,囁嚅的說:“那天……” “嗯?” “沒……沒什么……” 話到了嘴邊被他咽了回去。 因為路過無權(quán)將這件事透露出去,尤其是沒經(jīng)過陳但的允許就揭開他的傷疤。 他悶悶不樂的拿上自己的包,有些垂頭喪氣的說:“老師,我先回去了?!?/br> “嗯?!?/br> 公良也沒有多問。 路過的心里更堵了。 “你真的不問問關(guān)于陳但的事情嗎?!?/br> “你不是不想說嗎?!?/br> 路過被噎的一口氣不上不下。 好半晌才泄氣的說:“對……不想說……”是沒有權(quán)利說。 公良從柜臺后坐起來,看著路過難得沒什么活力的背影。 這傻孩子……還挺傻的。 但門看得不錯。 --------------------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汪 第11章 一場大雨蓋住了幾日以來的暑氣。 公良撐著一柄黑傘,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緩步前行。 七八點鐘的時間還不算晚,但因為突然降下的大雨讓路上的行人匆忙離開。 反而像公良這樣行在雨中的人看起來有些怪異。 豆大的雨滴濺起了一陣水花,公良的褲腳卻連一絲水漬都沒有沾上。 他站在一個巷子口,看著一個高瘦的少年站在便利店里面。 老板可能急著要回家,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少年說了幾句,少年失落的點點頭,走出了便利店。 臨走的時候,老板看著少年單薄又可憐的模樣,給了他一把傘。 少年愣了一下,他站在便利店門口,暴雨被狂風(fēng)裹挾著吹了進(jìn)來,不消片刻就將他全身沾濕,他撐開傘,細(xì)瘦的腕骨在風(fēng)雨中有些顫抖。 僅剩不多的生活費難以支撐日常的開銷,陳但沒辦法,只能出來找點兼職,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來到這里,可是誰知道天色突然就陰沉下來,而對方也因為著急接孩子匆忙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