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專注地凝望那枚書簽，嘴角漾起一抹淺笑，喃喃自語：“漂亮的東西，就該送給漂亮的人。”

    古伊弗寧站在一旁，看他看得失了神志。

    牛可清這人，太適合與光為鄰了，這燈光襯得他的肌膚雪白無暇，還有頸部若隱若現(xiàn)的血管，青紫纖細，是野獸最垂涎的美味。

    古伊弗寧深深地注視著他，下顎條件反射地動了動，口腔里的虎牙尖一下一下地磨著。

    在這種充滿高雅藝術(shù)的地方，他竟被?？汕宕呱鋈缤矮F一般的欲望，真是可恥又骯臟。

    多像生長在陰溝里的污穢啊，一不小心被暴露在陽光之下，無所遁藏，令人羞愧而不知恥，卻恨不得更臟一些。

    這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汕灏　?/br>
    古伊弗寧向前一步靠近他，用舌尖頂了頂臉頰，低啞地說：“牛醫(yī)生，你有時候可真是個壞人。”

    ?？汕孱欀茨菚?，沒怎么聽清他的話。

    男人盯著手里的小玩意兒看了許久，最后將它買了下來，轉(zhuǎn)手就遞給了古伊弗寧，“諾，送你?！?/br>
    “送我？”古伊弗寧微微怔愣，今天不是什么特別的節(jié)日，也不是他的生日。

    他沒接，看著那枚書簽只挑挑眉梢：“我是無功不受祿，你是無事獻殷勤。怎么忽然要送我東西？”

    “謝謝你今天把我叫來逛展，我挺開心的?！迸？汕逵行┎缓靡馑?，耳朵尖還緋紅緋紅的，“你不是說……你以前是個喜歡安靜看書的憂郁男孩，就送你個書簽。”

    古伊弗寧還是沒接，看看書簽，又看看?？汕澹抗饫锖幻鞯囊馕?。

    “怎么？嫌這禮物沒分量?。俊迸？汕骞首魇氐嗔说嘀讣獾臅?，“是沒什么分量，可禮輕情意重。”

    “牛醫(yī)生一番心意，我怎么會嫌棄，”古伊弗寧主動接過那枚書簽，拿在手里揚了揚，“謝了，我很喜歡?！?/br>
    這是他們相識這么久以來，?？汕宓谝淮谓o他送禮物。

    可那書簽剛送到對方手里，?？汕搴鋈环磻?yīng)過來：“欸不對，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你說我是壞人？”

    古伊弗寧：“......”

    “我送你禮物還成壞人了？”?？汕迥涿畹乜纯此瑢⑺种械臅灣樽?，不滿道：“那我不送了?！?/br>
    然而下一秒，古伊弗寧便將書簽從他手中奪了回來，拇指還在他的虎口處曖昧地劃了劃，“那不行，你已經(jīng)送了，哪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男人揚揚手里的書簽，儼然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牛醫(yī)生說送我了，那就是我的?！?/br>
    “你不是說我是壞人？壞人送的東西你敢要？”?？汕迳焓秩?，對方卻偏身一躲。

    古伊弗寧不講理地霸占這份小禮物，幼稚地吐吐舌尖，“我就喜歡壞人送的東西，糖衣炮彈?！?/br>
    話落，他將書簽放進了大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牛可清看見了，那是貼近心臟的位置。

    *

    去完藝術(shù)館后，他們回到了?？汕宓募摇Ｒ贿M門，古醫(yī)生就迫不及待地抱起牛醫(yī)生，將人帶進了房間里。

    “等等，我大衣還沒脫呢，”?？汕逶谒膽阎袙炅藘上?，像一條撲騰的海魚。

    古伊弗寧像一個服務(wù)周到的侍應(yīng)生，體貼道：“我?guī)湍忝??！?/br>
    “你這么急？”

    “是挺急的，”古伊弗寧用牙尖啃了一下他的下巴，“不瞞您說，牛醫(yī)生，今天在藝術(shù)館里，我看見展館那射燈打在你臉上的時候，就忍不住想把你當(dāng)場辦了?！?/br>
    忽然知道自己被意yin許久的?？汕澹骸啊?/br>
    兩個人衣服仍穿戴整齊，身體的熱量卻能透過布料傳遞給對方，就連眼神都變得炙熱起來。

    古伊弗寧把他摁在柔軟的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今天離近了看才知道，原來你是雙眼皮？”

    “我當(dāng)然是雙眼皮，只是內(nèi)雙不明顯而已?！迸？汕宀唤傲它c火氣，“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做也做過那么多次，你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我是雙眼皮？”

    古伊弗寧混混地打諢：“我近視，看東西不太清。”

    ?？汕逄鹬讣?，敲敲他的眼鏡片，“可你的眼鏡度數(shù)是準的吧？有心要看的話，自然能看清?！?/br>
    同理，無心去看的話，自然什么都不入眼。

    那副精細的銀絲邊眼鏡就像一把銀鎖，端正地銬在古伊弗寧的臉中央，如它的主人那般禁欲而誘人。

    可惜啊，鏡片干凈，卻不能幫助它的主人好好地看清眼前人，甚至連某人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都不去在意，要它有何用。

    ?？汕寮毾?，更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踐，一手抵住對方的胸膛：“這位先生，你會不會太不留意我？”

    “嗯，確實，”古伊弗寧點頭，坦白地說：“比起留意你的臉，我更留意你的身體?！?/br>
    “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你不在乎躺在你身下的是誰，只在乎那是一副怎樣的身體?！?/br>
    古伊弗寧淡笑著，用指腹摩挲著?？汕宓南骂€：“知我者，莫若汝?！?/br>
    他這話本只是開開玩笑，純屬隨心之言，卻像一把刀子在牛可清的心上刮了下。

    痛感倒也不是很劇烈，但人挨了刀子，還是會覺得難受的。

    牛可清忽然想起今天藝術(shù)展的主題——《你的雙眼從未注視過我》

    很好，點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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