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愛情重要的事其實有很多，自我、理想……但午夜夢回，令人魂牽夢繞的，只有那一個“他”或“她”罷了。

    “沒有，”佟一心知道他想問什么，拽了把他的耳朵，笑得和暖溫柔，說，“怎么辦，還沒遇到比你更好看的。”

    “你最可愛。”他笑著說，笑著笑著，也有點想哭了。

    佟一心握著嚴(yán)徊的手，看著他哭花的臉，忽然想，為什么自己非要愛嚴(yán)徊呢？

    大抵愛情就是一場兵荒馬亂吧，天時、地利、人和，竟是缺一不可。又像是一次精確的實驗，絲毫不浪漫，連催化劑都必須添加的恰到好處。

    感情若真是一杯水，對于一些人來說，一生中經(jīng)歷一次就足以喝干飲盡，如果錯過，那么極有可能在這樣漫長的一生里，也沒什么特別的愛恨好生發(fā)。

    但若仔細(xì)思考，他有好到“非你不可”、“無與倫比”的地步嗎？難道當(dāng)初的矛盾和隔閡，都只是因為無頭無尾的因果？

    大概也不是的。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只能是他，不過是這樣罷了。

    “我一直做得不好?！眹?yán)徊一抽一抽的，眼睛哭得發(fā)痛，他攥緊了佟一心的手。

    “一直都是你來找我?！?/br>
    “你來舊金山三十九次，只等我回來找你最后一次?！?/br>
    “我也沒有回來，我沒有做到。”

    “我是不是真得很對不起你。”

    “我不會這樣了，我真的不會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br>
    嚴(yán)徊的不安與歉疚混著愛意濃烈地?fù)皆谝黄?，在白熾燈籠罩的空間，在柔軟的白色的地毯上，佟一心明明白白地告訴嚴(yán)徊：“你沒有很差勁?！?/br>
    他說：“我等來這一次，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了。”

    他擁抱嚴(yán)徊，安慰他的焦躁忐忑，在他耳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一切都很好，他們還在彼此身邊。

    嚴(yán)徊哭到最后也沒了力氣，電視里春晚已經(jīng)上演。佟一心餓得受不了，逼迫著嚴(yán)徊不許再唧唧歪歪，趕緊準(zhǔn)備火鍋。嚴(yán)徊不敢磨磨蹭蹭，三下五除二把火鍋攤兒支棱起來。電視里的春晚小品鬧哄哄，嚴(yán)徊呆滯地看著火鍋上揚(yáng)起的蒸騰熱氣兒，哭太狠了，后遺癥就是反應(yīng)慢半拍。

    佟一心覺得這或許是個好時機(jī)將過去聊一聊，他試探著開口：“你還數(shù)過我飛舊金山多少次嗎？”

    “嗯？”嚴(yán)徊緩不過來勁兒，呆愣愣地點頭，低落地說，“你差不多每個月都換班來找我。”

    佟一心想到過去那段時光，感慨道：“是啊，好像真的去了好多次啊……”

    那時候，他每個月一出班表，就立刻去發(fā)布訊息，嘗試和同事?lián)Q班。到舊金山之后，嚴(yán)徊會來酒店找他，或者他去嚴(yán)徊家，展開為期兩三天的約會。他們的愛情就是由這樣的碎片拼起來，再由無數(shù)個視頻電話串聯(lián)。那些“想你”、“愛你”、“晚安”都隔著一層屏幕，顯得不太真切。

    不過，他們也有見面長一些的時候，嚴(yán)徊放兩個星期的圣誕假時會回國，暑假在開始實習(xí)前也會去找佟一心。他們后來真的一起去了馬爾代夫，去過加拿大看班夫綠松石一般的湖泊，去過泰國，去了云南、成都，一直還沒有機(jī)會去趟歐洲。

    其實每一次見面都特別特別開心，像是煙花一樣，激烈地綻放。但最初似乎沒人想過——又或許被刻意回避了——煙花盡頭，是如灰燼一般蒼茫的擎空。

    “其實你也來找過我很多次啊，”佟一心用大勺給嚴(yán)徊舀了一勺魚丸，放到他碗里，安撫他哭累了的小心靈，“哪有你說的那么壞?！?/br>
    嚴(yán)徊又想要嚶嚶嚶了，他吹了下魚丸，囁嚅道：“只有6次……比你少33次?！?/br>
    怎么還都數(shù)得這么清楚？佟一心隔著蒸騰的霧氣笑了笑，沒說話，他不想讓氣氛再變得沉重，還是等嚴(yán)徊緩過勁兒再說吧。

    吃過飯，嚴(yán)徊拖著云里霧里的靈魂去刷碗，走出廚房，看到佟一心坐在沙發(fā)上拍了拍旁邊，示意他坐下。嚴(yán)徊更加得寸進(jìn)尺，他直接枕到佟一心大腿上，扭頭抱著佟一心的腰，撒嬌似的。

    佟一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摸他的頭，像是撩一只小貓，春晚里又在放一個小品，佟一心只覺得不知所云，半個笑點都沒看見。忽然，嚴(yán)徊似乎是聲如蚊蠅地說了句什么，佟一心腿上感覺有細(xì)小的震動。

    “嗯？你說什么？”佟一心用遙控器把音量調(diào)小了些。

    嚴(yán)徊悶悶地嘟囔了一句：“我想好好聊聊。”

    “好啊，”佟一心真心覺得嚴(yán)徊今天好萌，他輕輕撓了下嚴(yán)徊的脖子，“從哪聊起呀？”

    嚴(yán)徊不抬頭看他，攥住他的手刮了刮他的手心，說：“從……你是什么時候，第一次想和我分開？”他想要將過去的隱患一個個消滅掉，但是前提是他要知道過去的坑到底都在哪里。

    佟一心抿下唇，問：“真的要知道??？”

    “嗯……”嚴(yán)徊不敢聽，但不破不立。他在佟一心看不到的地方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佟一心想了片刻，低聲說：“大概應(yīng)該是……”

    “確定你畢業(yè)也不回國的那天吧?！?/br>
    作者有話說：

    把自己虐了一把w( Д )w……我要開始回憶殺了昂，不會太長

    第40章 異地切片-都給他 （p）

    佟一心決定和嚴(yán)徊在一起的時候，身邊的朋友都不太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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