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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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子玄此人,伐功矜能,為虎作倀。性情陰險,睚眥必報。那些曾經(jīng)彈劾過章聞的言官御史,都死于各種意外。 然而衛(wèi)子玄瞞得了一般的官差卻瞞不了素來于調(diào)查上精通的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送來的密報顯示,這些人里頭,都是被衛(wèi)子玄用獨門的殺人手法所殺。 昭烈帝不是沒有試圖派錦衣衛(wèi)去暗殺衛(wèi)子玄,結(jié)果派過去的人都無一生還,連沈北闕也只與他旗鼓相當(dāng),分不出來個勝負(fù)。 最后昭烈帝只好放棄這個計劃,另尋它法。 無獨有偶,簡親王徐南徹密奏,上頭說明月鎮(zhèn)或許有一人可與衛(wèi)子玄一戰(zhàn)。 昭烈帝得了這個人消息自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的把此人查出來,卻被簡親王徐南徹攔下。 后者問:“找到了又如何?若是對方不愿意來又如何?” 一時間昭烈帝愁的頭都白了好幾根。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章聞居然上奏要去明月鎮(zhèn)剿匪,所推薦之人正是衛(wèi)子玄。 所以昭烈帝這才同意的那么痛快,并派沈北闕監(jiān)軍。 監(jiān)軍,《司馬穰苴列傳》里面的記載是這樣的:“愿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jiān)軍。” 在大昭,雖然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說,但是因為大昭的開國皇帝,承天弘文定業(yè)圣明神武高皇帝乃是元帥出身,動兵變之后方才黃袍加身,建立大昭。 就像是所有皇帝的通病一樣,不論后人如何評價這位開國皇帝的功績是如何光輝,這位高皇帝為了防止自己百年之后有部下學(xué)自己一樣起兵造反,于是在大昭現(xiàn)有的官員體制下,另設(shè)“監(jiān)軍司”一處,直屬皇帝本人管轄。 每逢有戰(zhàn)事,即派監(jiān)軍與將帥同行,代替皇帝御駕親征。 同樣,監(jiān)軍的權(quán)利很大,大到可以當(dāng)場格殺主將! 又因為這一點,所以歷任監(jiān)軍都是由錦衣衛(wèi)擔(dān)任或者是皇帝的心腹擔(dān)任。 所以昭烈帝派沈北闕出任監(jiān)軍,無非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一來符合歷代制度,二來滿朝文武都知道這個衛(wèi)子玄是由章聞舉薦而來,皇帝不信是很正常的,所以派了監(jiān)軍前去。 不過眼下沈北闕失蹤,昭烈帝無法,只得任命敏親王徐南徽為監(jiān)軍。 明耀城的剿匪隊伍已經(jīng)出。皓月山寨內(nèi),某個面容冷硬的錦衣衛(wèi)正指揮使大人正乖乖的由某人換藥。 葉安然將撿到的刀片給呼延傲菡三人看過,風(fēng)宸幾乎是第一眼就確定了這塊刀片是出自太師府。 別看這東西薄如蟬翼,真要灌了內(nèi)力進(jìn)去,怕是能將人活生生的從中間劈開。 因此,章太師府的人都稱之為“削翼?!?/br> 意為折斷他人羽翼。 沈北闕的身形看起來挺瘦削的,但是肌理緊實,膚色偏白,大概是因為常年在暗處一襲黑衣的緣故,所以膚色偏白,像是許久沒有見過陽光一樣。 葉安然小心翼翼的給沈北闕抹藥,很難想象,就這么一副瘦削的身板,是如何與衛(wèi)子玄戰(zhàn)成平手的。 女子指尖的溫度隔了涼涼的藥末,落在男人的身上。后者明顯身子一緊,覺得燙人。 “你忍忍?!比~安然以為弄疼了他,小心翼翼的吹了吹。 在葉安然看不見的地方,沈北闕頭一次臉紅了。 嗯,這位錦衣衛(wèi)正指揮使大人臉紅了。 堂堂大昭第一錦衣衛(wèi),擔(dān)得起“冷酷無情”這四個字的沈大人,竟會栽進(jìn)了一個小女子的手里。 說出去估計得驚掉錦衣衛(wèi)督府一大群人的下巴。 葉安然手腳麻利的上好藥,又給裹上干凈的棉布,這才轉(zhuǎn)身收拾了東西去。 這時身后傳來男人略顯冷硬的聲音:“喊一下蘇九禍?!?/br> 葉安然腳步一頓,忽然想起來了,道:“成,我給你弄吃的去,順便喊一下九禍?!?/br> 女子粉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沈北闕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一片凝重。 蘇九禍得了消息,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喊過容離跟她一起前去。 今日蘇九禍穿了一件天藍(lán)色妝花緞大袖長款對襟春衫,搭一條炎色蜀錦抹胸刻絲長裙,腰間用一條淺色的腰帶系了,帶著容離一路快步走了過來。 蘇九禍看見沈北闕的時候,愣了愣。 片刻只聽她道:“大昭的錦衣衛(wèi)都長的那么,嗯,豐神俊朗的嗎?” 容離聞言,差點沒有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小爺沒有這樣的師父?!?/br> 沈北闕那張萬年不變的冷硬面容也難得出現(xiàn)了龜裂:“蘇九禍。” 蘇九禍撇撇嘴,看在安然對你有意思的份上允許你這么叫本寨主:“說吧,什么事?” 說話間,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打量著男人。 他的眉不同于顧齋那般,如水墨畫里那蜿蜒的一筆,而是稍稍平整的形狀。雙眸同樣是如顧齋一樣漆黑,然而眼前這個男人的瞳仁里明顯帶了幾分嗜殺,顧齋的眼里則是讓人覺得帶著一股神秘之感。 顧齋是溫文爾雅,沈北闕是帶了幾分桀驁不馴,更多的則是鐵骨錚錚。 沈北闕開了口,語氣有些平淡:“今天是剿匪隊伍開拔的第五天?!?/br> 明耀城到明月鎮(zhèn)步行起碼得十七八天,騎千里馬少說也得五六天。沈北闕此話是說,還有半個月,朝廷隊伍剿匪隊伍就要進(jìn)駐明月鎮(zhèn)了。 蘇九禍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只聽見她道: “還有半個月又如何?難不成就不許我皓月山寨的人老樣子生活下去嗎?” 不等沈北闕開口,蘇九禍自顧自的從放在一旁桌幾上的碟子里取了一塊瓜子酥慢慢的吃著,咬得咯嘣脆。 只聽得沈北闕道:“你可知道,朝廷與你們寨子定了契約的?” 沈北闕此話一出,兩個人目露震驚之色。 蘇九禍拍了拍手,語氣帶了幾分驚訝:“不曾知曉?!?/br> 沈北闕接下來的語氣帶著點無奈:“先帝當(dāng)年三伐皓月山寨都大敗而歸,最后與林寨主簽訂的契約?!?/br> “承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蘇九禍險些沒有跳起來:“那這個破剿匪是怎么回事?” “衛(wèi)子玄可認(rèn)識?” 蘇九禍點點頭,廢話,差點沒要了她小命的家伙,怎么可能沒印象。 沈北闕又道:“這事情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現(xiàn)在顧御史還在南邊地兒,不過你要明白,除了衛(wèi)子玄,其他人都不是前來剿匪的?!?/br> “那是什么?”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你們居然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很顯然,蘇九禍誤解了。 沈北闕揉揉疲憊的太陽xue,笑容里帶著無可奈何:“我想蘇寨主你誤會了?!?/br> “嗯?” 只聽沈北闕又道:“或者說是,兩面夾擊也不為過?!?/br> 蘇九禍這個時候才明白沈北闕的意思,這時腦中忽然抓到一個信息: “顧御史在南邊地兒?!?/br> 想到此處,蘇九禍看著沈北闕道:“你放才說顧齋在南邊地兒,可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之前皇帝定的計劃,讓顧齋南下尋證據(jù),而這一邊,我們錦衣衛(wèi)跟敏親王假意與你們對戰(zhàn),實際上得把衛(wèi)子玄給……”沈北闕說到此處,左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去南邊做什么?”蘇九禍問。 “孝圣先皇后兒時故里,也是皇帝與皇后兩個人當(dāng)初相遇的地方?!?/br> 蘇九禍越迷糊了:“我怎么聽說孝圣先皇后是昭烈帝親自殺的,之后滿朝再無人敢提孝圣先皇后……如今這是怎么回事?” 沈北闕正要開口,忽然門外傳來柳韻語那中氣十足的的聲音: “破鍋你快出來,安然要送東西進(jìn)去?!?/br> 蘇九禍只好歉意的對沈北闕笑了笑,帶著容離出了門。 蘇九禍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葉安然拎著食盒進(jìn)來了。 一碗當(dāng)歸生姜羊rou湯擺在了沈北闕的面前,男人掃了一眼,目光沉沉,看了看葉安然。 只見后者面色如常,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湯,遞至男人唇邊:“嘗嘗。” 沈北闕聽話的張開嘴,溫?zé)岬难騬ou湯一入口,竟嘗不出一點點羊rou的膻味跟中藥的苦澀味,相反很香。 “很好?!蹦腥苏Z意簡駭,葉安然唇邊的笑意是越大了: “喜歡我就天天給你做。” “嗯。”這一聲帶著點古怪,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 醫(yī)術(shù)上記載:當(dāng)歸可補(bǔ)血養(yǎng)血,羊rou補(bǔ)氣益氣。 至于這生姜嘛,則是有—— “男子百日不可無姜”之語。 當(dāng)歸生姜羊rou湯,則是“溫肝補(bǔ)血,散寒暖腎”之效。 不過這個膳方是葉安然自己鼓搗出來的,問過呼延傲菡能否給沈北闕喝之后才做的。 所以,向來細(xì)心的葉副寨主,于此湯上栽了個大跟頭。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用過膳,沈北闕說想要出去走走。 葉安然收拾了東西,片刻后推著輪椅走了進(jìn)來。 “我擔(dān)心你身上的傷,所以你還是坐著吧,我?guī)闳フ永锪锪铩!?/br> “溜溜”二字說的有些奇怪,像是溜小狗一樣。沈北闕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 “好?!?/br> 沈北闕昏迷的那幾日,葉安然特意給量了他的尺寸讓人做了幾套袍子送來,眼下穿著正好。 男人一身玄色蜀錦長袍,領(lǐng)口用銀線勾勒出簡潔的花紋一路蜿蜒而下。墨也沒有束起,隨意披散在身后,看起來少了幾分肅殺,多了幾分矜貴。 葉安然又細(xì)心的給他披了一件玄色的水瀨皮的披風(fēng),這才推了人出去。 所幸寨子里到處都是鋪的齊整的青石板路,否則這一路上葉安然還得擔(dān)心沈北闕身上的傷口會不會裂開。 今天并沒有太陽,然而風(fēng)卻是帶了暖意,柔柔的拂過人的臉上。 輪椅碾過青石板的聲音緩緩響起,一路上沈北闕都未碰見幾個人,一問之下才知道人都去了練武場。 沈北闕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起來,躺在床上那么久,也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葉安然像是知道沈北闕心中所想一樣,推著人往練武場的方向而去,不過補(bǔ)了一句: “不許上場,看看就好。” 顯然是擔(dān)心他的傷口。 后者一笑置之。 偌大的練武場被分為好幾塊區(qū)域,眾人練習(xí)的熱火朝天,連葉安然來了也不曾停下。 沈北闕看著練武場上的景象,竟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取下了披風(fēng),腳下一點,頃刻間就出現(xiàn)在練武場正中央。 葉安然接著披風(fēng)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幾個膽大的人看著這個忽然出現(xiàn)在練武場的男子,相互對視一眼,舉起武器就氣勢洶洶的朝沈北闕沖了過來。 這一幕看得葉安然心都揪了起來,帶著驚慌的語氣響了起來: “住手啊你們!”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的身形如鬼魅般一動,幾人撲了空。再反應(yīng)過來之時,虎口一麻,手里的武器“當(dāng)啷”一聲落了地。 原來男人從一旁的武器架子上取了一把大刀,刀鞘未拔,就這么簡單粗暴的擊落這幾個人手里的武器。 這兒的動靜讓其他人都盡數(shù)收入眼底,眾人一副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模樣: 這貨是誰!那么變態(tài)! 接著讓她們更加震驚的是,她們寨子里脾氣看起來很好的葉副寨主,居然毫不客氣的踮起腳尖,給了男人一指頭。 只聽見葉安然氣呼呼道:“你又想傷口裂開了是不是!” “簡直亂來!” 只見身材高大的男人,那冷硬的面容又一次化了開來: “回去上藥吧。” 眾人:葉副寨主你這樣**裸的刺激她們這些沒有對象的人真的好么? 好想來個公子愛一場啊…… 兩個人回了院落的時候,蘇九禍的院子里,傳來茶盞摔碎的聲音。 “開什么玩笑!”這是蘇九禍的聲音,一旁坐著捂起耳朵的沉檀糯米,面前還放著半個沒有吃完的橘子。 “太扯了這是,戲本子都估計沒有這么荒唐!” 原來蘇九禍這幾日翻看《皓月志》的人物卷,居然現(xiàn)一件讓她震驚的事情。 “悠然閣劉氏,其下副統(tǒng)領(lǐng)二,分明晝夜——” “夏湄安?!?/br> “而《大昭書·孝圣先皇后本紀(jì)》記載:孝圣先皇后夏氏,自幼喪父,生母不明。長于南邊故里,為一老婦養(yǎng)于膝下……” 怎么可能會與悠然閣扯上關(guān)系!? 蘇九禍覺得這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