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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娶妻手冊(重生) 第8節(jié)

    第6章 婚約

    ◎怎么會(huì)是延期◎

    反正他戴面具是為了隱藏自己的面容,又不是存心嚇唬她。

    但這個(gè)時(shí)候,顯然臨時(shí)更換面具已來不及了。

    見他出現(xiàn),大娘默默退后了一些。

    “寫多少了?”

    怪臉人略微提高聲音,嘶啞著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韓聽雪略微垂眸,不去看那張令人恐懼的臉,小聲回答:“我沒有寫。”

    不等對方有反應(yīng),她就匆忙補(bǔ)充:“好漢,請聽我一言。我對天發(fā)誓,我是真不知道什么賬冊。”

    怪臉人冷哼了一聲:“不知道?你是韓麒唯一的后人,你說你不知道?”

    他聲音難聽,語氣也不善,似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韓聽雪懼意陡生,還混雜著委屈,眼圈不自覺就紅了:“我是真不知道,我爹從來都沒跟我提過。您想啊,我爹去世的時(shí)候,我年紀(jì)還小,又是女兒身。官場的事情,他怎會(huì)跟我提起?”

    她大著膽子去看怪臉人,試圖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誠懇。

    ——畢竟說話時(shí)不看人,不太像在說真話。

    她嬌嬌怯怯,拿一雙翦水秋瞳望著他,對上那張恐怖的臉后,眼角更紅了。明明畏懼,卻只能硬著頭皮直視。

    姬暄心中一嘆,略略偏過了頭,怕自己忍不住去哄她。

    夫妻一場,他自然了解妻子。

    穗穗膽小又嬌氣,動(dòng)不動(dòng)就紅了眼眶。前世他時(shí)常作弄她,待她又羞又氣,要哭不哭時(shí),再巴巴地去哄。

    樂此不疲。

    可現(xiàn)在很顯然時(shí)機(jī)不對。

    他啞著嗓子:“此話當(dāng)真?”

    聽他語氣似有松動(dòng)之意,韓聽雪心下大喜,忙不迭指天立誓:“句句屬實(shí),若有半句虛言,讓我明天就變成一只小狗?!?/br>
    她神情認(rèn)真又誠懇,秋水一樣波光粼粼的眸子里盛滿了緊張和期待。

    姬暄嗤的一聲輕笑,心想,真能應(yīng)驗(yàn)也是變只兔子,跟小狗又有什么相干?

    他仍捏著嗓子,懶洋洋道:“我不用你發(fā)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自會(huì)派人去查。若被我查出來你在撒謊,哼……”

    “你盡管去查,我絕對沒有撒謊?!表n聽雪暗舒一口氣。

    只要肯查就好。

    猶豫了一下,她又小聲問:“好漢,我什么時(shí)候可以離開這里?”

    “怎么?缺你吃的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韓聽雪連連擺手,唯恐哪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他。

    可是她也不想被人困在此地。

    韓聽雪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繼而仰頭,面對怪臉人露出微笑:“好漢有所不知,昨天本該是我成親的日子,我卻被好漢帶到了這里……”

    幾分嬌怯,幾分羞澀,仿若曉露芙蓉,甚是惹人憐愛。

    她故意提起成親這種人生大事,試圖激起怪臉人的一點(diǎn)同情心和愧疚感,及早放她離去。

    不料,對方極其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哦?這么說,是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語氣中滿滿的威脅意味。

    說話間,他手腕一翻,那柄令韓聽雪望而生畏的匕首在陽光下劃過一道寒芒。

    韓聽雪心里發(fā)怵,不自覺后退了兩步,她眼尾泛紅,連連否認(rèn):“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她有點(diǎn)懊悔,萬一這人惱羞成怒,直接將她丟下水喂魚怎么辦?

    畢竟現(xiàn)在她可沒有多少利用價(jià)值了。

    天空中偶爾有一兩朵白云飄過,隱約可以看到岸上的風(fēng)景。

    姬暄捏著嗓子:“我聽說,跟張家定下婚約的是周家大小姐,昨天怎么會(huì)是你成親的日子?”

    他心內(nèi)有些不快,先前親眼見她戀戀不舍地看著嫁衣,現(xiàn)下又聽她特意提起。難道她真的想嫁給張遜嗎?還以張遜的未婚妻自居?

    韓聽雪臉上流露出驚訝之色:“這您都知道?”

    “嗯?”

    “說來話長。”韓聽雪尷尬又羞窘。暗想,不會(huì)這個(gè)怪臉人也以為她故意搶表妹的婚事吧?

    好多人都這樣猜測,連一向?qū)λ郎睾涂蜌獾拇缶四敢渤鲅载?zé)罵她。

    思及此,韓聽雪心里悶悶的,忍不住輕嘆一聲:“我說是意外,你相信么?”

    她的周身似乎籠罩著一種低落的氣息。

    “蹭蹭”兩聲,是怪臉人伸指彈了彈匕首。他也不看她,仍盯著手上匕首。

    “你就不好奇,昨天新娘子不見之后是怎么收場的?”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韓聽雪精神一震,應(yīng)聲問:“怎么收場的?”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一雙杏眸睜得圓溜溜的,寫滿了好奇。

    這一招果然有用。

    姬暄很清楚,該怎么快速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他啞著嗓子,慢悠悠地說:“婚禮延期了?!?/br>
    “延期?”韓聽雪一愣。

    “對,新娘子身體不適,婚禮改日舉行。”

    韓聽雪疑心自己聽錯(cuò)了,喃聲自語:“怎么會(huì)是延期呢……”

    她原以為,沒有她這個(gè)意外,表妹和張遜會(huì)順利成婚才對。

    姬暄覷著她的神色,見她這反應(yīng)實(shí)在不像是歡喜,心情不由地好轉(zhuǎn)幾分。

    但他仍故意問:“怎么?聽說新郎延遲婚禮在等你,很開心?”

    “沒有?!表n聽雪悻悻地道,“我寧愿他和別人成親了?!?/br>
    姬暄聞言,躲在面具后的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笑容。他心想:放心,會(huì)有那么一天的。

    怪臉人沒再催著默寫賬冊,但也沒有放她離去的意思,仍將她困在這四面臨水的房子里。

    韓聽雪暗暗猜測,可能是要先查證。

    天色微黑時(shí),怪臉人就離開了。

    奇怪的是,他來也好,去也罷,韓聽雪都不曾看見船只。

    她細(xì)細(xì)回想了一下,這人身上也不見水漬,不像是泅水來回的。

    難道就像話本子里說的,有千里飛行之術(shù)?

    韓聽雪想不明白,干脆將此事暫且丟開,轉(zhuǎn)而去想另外一件事。

    表妹昨天為什么沒上花轎,是因?yàn)樗木壒蕟幔?/br>
    其實(shí)這個(gè)問題,平江伯夫婦以及老太太也沒想清楚。

    作為周寶瑜最親近的長輩,幾人都知道她對張遜的情意。

    當(dāng)日她主動(dòng)退婚,就已經(jīng)震驚眾人,更遑論這一次的拒上花轎了。

    眾人思前想后,也只能歸結(jié)于周寶瑜性子執(zhí)拗,又顧念表姐。

    平江伯府人口簡單,兩房加起來,總共只有周寶瑜這一個(gè)姑娘,從小受盡寵愛。三年前,穗穗進(jìn)京。姐妹倆一見如故,極為投契。

    寶瑜嬌縱爽利,雖然比穗穗還小了一歲,卻主動(dòng)照顧剛?cè)刖?、人生地不熟的表姐?/br>
    這兩人性格容貌不同,卻是真正的情同姐妹。

    除了顧念穗穗,眾人實(shí)在是想不出寶瑜寧死不上花轎的原因。

    這次婚禮暫時(shí)取消,張周兩家顏面掃地。

    長輩們心里暗暗責(zé)怪她執(zhí)拗、不顧大局,但事已至此,也未嘗不覺得她重情重義。

    “唉,可惜穗穗了?!崩咸粗夹模p嘆一聲,“還沒找到嗎?”

    平江伯搖頭:“沒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起來了?!?/br>
    “這孩子,就算是躲起來了,也該給家里遞個(gè)信兒,沒的讓人擔(dān)心。”老太太眉間盡是擔(dān)憂,既擔(dān)憂穗穗的現(xiàn)狀,也擔(dān)憂其未來。

    寶瑜還好,雖說退過一次婚,但也贏了個(gè)大度成全的名聲。

    而穗穗,落水事件后,張家好不容易才同意娶她進(jìn)門。此次她婚前出走,以后可該怎么辦?

    知道老太太為何事?lián)鷳n,平江伯出言安慰:“母親不必?fù)?dān)心,既然張家聲稱是婚禮延期,那以后肯定還會(huì)再補(bǔ)辦?!?/br>
    老太太勉強(qiáng)笑笑:“但愿如此?!?/br>
    婚禮鬧劇后已過了三天。

    仍不見韓小姐蹤跡。

    張尚書夫婦已不剩多少耐心。

    溫氏再次與丈夫商量:“退婚吧,咱們也不是沒給過機(jī)會(huì)?!?/br>
    張尚書雙眉緊鎖,默不作聲。

    “我這些天,連門都不敢出。我嫌臊得慌,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敢出門上朝的?!碧崞鸫耸?,溫氏就難掩怒火,“三天了,要真是躲出去,也該回來了吧?誰知道是不是跟人私奔去了?”

    張尚書低咳一聲:“也不必說的這般難聽?!?/br>
    “這也算難聽?外人說咱們家只會(huì)更難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