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妻手冊(重生)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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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著紅色大氅,站在廊下看雪。 寒風(fēng)撲面而來,她并不覺得難受,只覺得好玩。 紅衣白雪,儼然若畫。 姬暄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畫面。 韓聽雪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的聲音,眼睛一亮,戴上兜帽向他走了過去。 她剛行數(shù)步,就見太子大步向她走來。 距離不遠(yuǎn),他很快行至她面前,執(zhí)著她的手,快步重回廊下。 頭頂有了遮雪之物,太子抬手拂去她兜帽上的雪花,溫聲問:“怎么不撐傘?” “就那么一丁點(diǎn)路,不要緊的,再說,我有帽子。”韓聽雪不以為意。 這點(diǎn)雪算什么?又不是下雨。以前在平江伯府時,她還跟表妹一起團(tuán)過雪球呢。 太子笑笑,沒多說什么,捏了捏她的手,感覺冰涼涼的,干脆將她的手塞進(jìn)了他袖中。 宮女就站在不遠(yuǎn)處,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都沒看到。 韓聽雪卻因?yàn)檫@舉動在人前太過親密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試著掙脫了一下,沒能掙開,小聲道:“我的手不冷……” 這話說的比較心虛。 因?yàn)樗氖终瀑N著他的手臂肌膚,體溫的對比太過明顯。 暖意沿著手心很快傳至四肢百骸,她心里也暖暖的。 “嗯?”太子似是沒聽清。 韓聽雪笑了笑,改口道:“我說我下次帶手爐?!?/br> 她方才是一時興起來看雪,自己也不覺得冷,所以沒帶手爐。 要是帶著手爐,肯定不至于手涼。 “嗯。”姬暄略一頷首。 說到手爐,他記得有個青花紋的銅手爐,穗穗非常喜歡,可以讓人找出來。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張尚書的夫人溫氏邀平江伯夫人方氏到家中賞花。 ——張家暖閣里有些花開的正艷,在冬日里更是罕見。 不過,方氏心里很清楚,名為賞花,實(shí)則另有事情商量。 果然,你來我往寒暄了幾句后,溫氏提起了兩家兒女的事情。 “他們年紀(jì)也不小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不如挑個時間,把婚事辦了吧。” 過了年,張遜就十九了,長子在這個年紀(jì),妻子都已經(jīng)懷孕了。溫氏免不了著急。 本以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沒想到方氏竟道:“什么婚事?嫂子糊涂了,咱們兩家的婚事不早就取消了嗎?” 方氏一臉茫然不解之色,和前幾次大不相同。 溫氏愕然:“弟妹,上次你不是……” 明明之前提起時,周家也默認(rèn)了啊。 “什么上次?”方氏干脆裝傻充楞,“嫂子說什么?” “就太子妃出嫁前啊。你當(dāng)時不是沒反對嗎?” 方氏笑了笑:“你說這個啊,嫂子你有所不知。雖說我也是做娘的,可這女兒的婚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做主的。我也覺得倆孩子很好,這不是沒緣分嗎?出了這么多波折,也沒成,可見是天意。咱們何必要逆天行事?” 那天與女兒談心之后,方氏就悄悄使了力,帶著女兒去寺廟求簽。用了點(diǎn)小手段,得了個“下簽”。說寶瑜和張家二郎沒有緣分,不可強(qiáng)行成親之類的話。 這種事情,人們往往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二人親事確實(shí)一波三折。 老太太沒多說什么,平江伯到底也心疼女兒,禁不住夫人軟磨硬泡,終于改了口。 反正他們之間早就沒了婚約束縛,另行議親也不違道德。 方氏這才松一口氣。 此時方氏又煞有介事,說起寺廟求簽一事,末了連連嘆息:“可惜他們沒有緣分……” 溫氏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頗覺惱怒。 張遜和周大小姐早年定下婚約,也曾合過八字,從未有人說過二人沒緣分。 平江伯府祖上確實(shí)不錯,但現(xiàn)任平江伯空有爵位,沒有實(shí)權(quán)。甚至周家上下都找不出一個在朝中說得上話的。 她丈夫是當(dāng)朝尚書,兒子進(jìn)士及第,這是兩家長輩定下的親事,因?yàn)樘厥庠虿疟黄热∠?。所以張家不計較之前丟了那么大臉,想著重提婚約。 沒想到周家竟不愿意了。 若不是表小姐做了太子妃,哪能輪到周家對著張家挑三揀四? 溫氏臉頰發(fā)燙,心中怒火翻涌,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她咬了咬牙,冷聲道:“既是沒緣分,那就算了。” 遜兒又不是娶不到媳婦,人家不愿意,沒必要硬巴著不放。 氣氛有些尷尬,方氏也不好久坐,匆匆離去。 一回平江伯府,她就將此事告訴了女兒,讓其放心。 “真的不可能了嗎?”周寶瑜怔怔地問。 “真的,張夫人臉色很難看,肯定不會再提了。張家也要面子的?!?/br> 周寶瑜輕輕點(diǎn)一點(diǎn)頭:“嗯,這就好?!?/br> 不知道為什么,經(jīng)過這么多波折,在得知自己和張遜大概再無關(guān)系時,她放下心的同時,竟還有些悵然若失。 她闔上眼睛,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出前世兩人相處的一些畫面。 曾經(jīng),她真的以為自己很幸福。 可惜那也只是她以為的。 “你放心,娘以后會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君。你如今是太子妃的表妹,還愁找不到好人家?”方氏含笑安慰女兒。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周寶瑜只覺得一陣煩躁。 好端端的,為什么又要提太子妃呢? 她寧愿從來都沒有這個表姐,也不想生活在其留下的陰影里。 可是,一想到表姐會死于流放途中,她并不覺得多快意,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她不希望表姐過得很好,也不希望表姐就此死去。 這場雪洋洋灑灑,下了兩個多時辰。 下午雪停了,韓聽雪收到了云安郡主的邀請。 云安郡主昨日哭得眼睛紅腫,肚子還咕咕直叫。 這狼狽模樣,在小叔叔面前也就罷了,被這個小嬸嬸看見,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心想扳回局面。 因此今天眼睛消腫后,云安郡主穿上自己漂亮的狐裘大衣,打扮一新,邀請小嬸嬸做客。 韓聽雪正好無事,收到帖子后,欣然前往。 有前車之鑒,此次她穿的很厚,還特意帶了手爐。 成婚后的第一天,太子就給她新派了宮人和女暗衛(wèi)。 她之前曾在舅舅家里被人擄走過,因此對自身安全這一方面看得極重。 連去赴云安郡主的邀約時,韓聽雪也不忘帶人。 東宮與尚云宮頗有一段距離。 韓聽雪不乘轎輦,晃晃悠悠前去,順帶欣賞途中風(fēng)景。 一路上時不時地會看到掃雪的宮人內(nèi)監(jiān)。 韓聽雪心情不錯。 待見到小郡主打扮齊整,容光煥發(fā)后,韓聽雪心情更好了幾分。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從孟書杰一事中走出來了。 “小嬸嬸。”云安郡主福身施禮。 韓聽雪抬手去扶,聲音輕柔:“郡主不必多禮。” 她簡單了解過這個郡主的身世,對于太子的親人,也難免會因愛屋及烏而生出好感。 “小叔叔沒一起過來嗎?”小郡主隨口問。 韓聽雪笑笑:“殿下有事要忙,沒法過來?!?/br> 小郡主只是隨口一問,并不十分在意,聞言只“哦”了一聲,抬手輕撫了一下頭上的發(fā)簪。 韓聽雪不由地看了過去,見是一枚鳳銜珠金簪。 烏發(fā)金簪交相輝映,異常鮮亮。 韓聽雪輕聲夸贊:“好漂亮的發(fā)簪?!?/br> 小郡主聞言,眼睛一亮:“你也覺得漂亮是不是?” 這可是她精挑細(xì)選出來的。 畢竟昨天太丟人了。 “是啊?!表n聽雪點(diǎn)頭,大方承認(rèn),還多評價一句,“跟你的寶石玲瓏耳墜很配?!?/br> 一看到耳墜,不免想起耳朵。 一想起耳朵,戴狐貍面具的怪臉人登時閃現(xiàn)在她腦海。 小郡主不怎么喜歡這個小嬸嬸,但此刻感覺其眼光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