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腳下生風一般，往前飛奔而去。

    沈女夫子笑道：“云公子真厲害！”

    云子陌一邊收攤，一邊笑道：“雕蟲小技，讓沈夫子見笑了。”

    勝負終定。齊珩見她們笑意盈盈，已經快急得跳腳了，竟是直接問道：“云子陌，你明天想怎么對付我？”

    云子陌三兩下就收了攤，道：“不如這樣好了，我也不想使喚你一天。我在你身上畫個東西，你今明天之內不得洗去。這樣可好？也好讓你長個教訓。”

    齊珩詫異道：“畫東西，畫哪里？？”

    比起被云子陌當書童使喚，只是畫個東西輕松得多。只是……云子陌機靈古怪，不知道要畫什么，畫在哪里？

    云子陌嘻嘻笑道：“這你就別管了?！?/br>
    齊珩當下糾結不已。但是，如果不被云子陌畫，不知明天要被如何折磨？

    糾結了一會兒，他將心一橫，揚起頭道：“好！就這么辦！”

    沈女夫子在一邊笑著搖搖頭。

    云子陌正要執(zhí)起筆來，卻見前方來了一人。

    “白雪紛紛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風起。子陌啊子陌，你可知道，你對出的可是怡紅樓一位小娘子的對聯(lián)？！”梅藍菽一襲妖嬈的粉色輕衫，一手搖著折扇笑得灼灼，另一手提了一個食盒。

    “??？那少年不是說是他喜歡的人嗎？”云子陌詫異道。

    “是啊，他喜歡那小娘子三年了，現(xiàn)在就是去博小娘子一笑去也?！泵匪{菽笑道。

    “這么說，你是剛從怡紅樓出來??？”云子陌問道。

    藍菽這么快就得到消息，想必那怡紅樓就在前方不遠處。

    “是啊！我一聽他說的賣菱角的少年，就知道是你了，哈哈哈哈哈。”藍菽笑得一派陽光。

    “我倒是想開一家青樓?！痹谱幽斑€在忖度“怡紅樓”三個字。

    “為何？”這話卻是沈女夫子問的。

    “自然是貪圖美色！”齊珩在一旁嚷嚷道。

    “女子不易，青樓女子最不易。我想開一家健康的青樓，讓青樓女子以舞蹈或音律賺錢，我想開一家賣藝不賣身的青樓，以此為點，改造青樓行業(yè)。”

    云子陌似乎早有思慮，一席話說得眾人皆有些微怔。

    “食色性也！怎么可能有賣藝不賣身的青樓！”齊珩道。

    “萬事皆有可能。”藍菽在一旁贊道。

    “我支持云公子?！鄙蚺蜃有χc頭道。

    藍菽揭開食盒的蓋子，道：“我聽景蕭說子陌喜歡吃辣，這是博陵城新出的特色糕點，名曰‘辣糕’，我吃了味道還不錯。你們也嘗嘗吧?！?/br>
    云子陌滿心歡喜道：“太好了！我無辣不歡！”

    她不客氣地從食盒中拿出了兩塊紅色的糕點，準備遞給沈女夫子一塊。

    她還未伸手，沈女夫子就敏捷地走遠了幾步，眼中似乎還有一閃而過的慌亂，道：“我不吃辣?！?/br>
    云子陌道：“抱歉啊沈夫子！”

    藍菽道：“沈夫子在書院就是滴辣不沾的，她的膳食都是自己另外單做?！?/br>
    沈夫子道：“也沒什么，我體質與常人不一樣，沾了辣就生疹子?！?/br>
    云子陌恍然道：“原來如此?！?/br>
    藍菽道：“走吧！太陽下山了，再不回去就該晚了?！?/br>
    一行人一路閑聊，踏著晚風趕回書院。

    翌日，秋高氣爽，涼風習習。

    青云講堂。

    “云子陌！云子陌！……”云子陌正睡得一派香甜，聞見有人在叫她，緩緩睜開了睡意惺忪的眼睛。

    “楊夫子?！痹谱幽捌鹕砉笆侄?，方才聽得實在是太困了，就在不意間睡著了。

    此時，對她一向溫和有加的楊夫子神情頗有幾分凌厲。

    她瞥一眼周圍的同窗，只見左座小七慵懶的常態(tài)中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右座的景蕭依然正襟危坐，而斜后方的也有幾位學子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你來解釋一下‘義內’與‘義外’?！睏罘蜃由袂榛謴土送５臏睾?。

    “是，夫子?！痹谱幽暗?。

    她沉吟一番，緩緩開口： “‘義內’指正義在于人的內在德性，‘義外’指正義在于外在的社會法則。它們出自孟子與告子關于“義內”與“義外”之辯?！?/br>
    “嗯。你繼續(xù)談論一番你認同的正義觀?！睏罘蜃愚垌汓c頭，再道。

    “學生不知?！痹谱幽昂敛华q豫地道。

    什么，云子陌居然不知道？

    眾學子頗有幾分詫異，云子陌平日里無所不知的傲然樣，頗有些讓他們羨慕甚至嫉妒。

    人無完人嘛。那些幸災樂禍的學子表情轉為同情，因為，楊夫子的臉色似乎很不好。

    “蘇景蕭，你來說?！睏罘蜃影櫫税櫭迹膊皇疽庠谱幽白?，看向了景蕭。

    景蕭擔憂地看了一眼云子陌，緩緩道：“我認同‘義，人之正路也’，出自《孟子·離婁上》，意為人要走正確之路，正義之路，人人應當遵行正義之道?！?/br>
    “很好。方紀云，你來說?！睏罘蜃訚M意地點點頭，示意景蕭坐下，又看向一位學子。

    “我認同‘義者宜也。’出自《中庸》，宜者，適宜，適當。意為人應當遵守正義的原則，走正義之路。這是一條唯一正確的路?！狈郊o云拱手，垂目而道。

    “不錯。”楊夫子捋須，面露微笑，示意方紀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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