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這些都是她的心里話,謝頤清因說動了謝皇后放宮女出宮,闔宮上下都贊她心善,連帶過去對謝皇后的怨氣都少了許多。 而就在方才,謝頤清甚至親自給自己未來的夫君送來枕邊人,她說話時的溫婉與平靜,實在令人敬佩。 秋蕪想,這難道就是這些郎君們喜愛的賢良淑德、大度容人? 可是,若真將郎君放在心上,又怎能容忍他的身邊花團錦簇,姹紫嫣紅開遍呢? 果然,這些貴人們的正妻,不是普通女子能當?shù)摹?/br> “是嗎?!痹掳矊χx頤清與自己是否般配并不在意。 就算沒有謝頤清,他也會從各朝臣們家中的女兒里挑出一個身份最合適的,娶為正妻。到時,若謝家沒能撐到大婚之時,他隨意換一個就是了。 “不過,你想一想倒也應該,畢竟同你的將來有些關(guān)系。” 秋蕪將來要跟著他,自然會關(guān)心他的太子妃是什么樣的人。 女人有這點小心思,他并非不能容忍。 秋蕪抿了抿唇,猶豫片刻,終是問出最想問的那句話:“奴婢逾越,想問問殿下,要如何安置初杏?” “初杏?”元穆安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方才讓康成帶下去的那個宮女,忽而露出一抹打趣的笑容,“怎么問起她來了?” 秋蕪柔順地靠在他懷里,小心翼翼抬眼,一下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又飛快移開,輕聲道:“奴婢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元穆安的身邊除了她,還從來沒有過其他女人。 在東宮伺候的宮女本就極少,都只做庭外灑掃的粗使活計,個個規(guī)矩本分,吃苦耐勞。 而那個叫初杏的,她曾在清寧殿中見過一兩回,印象中是個姿容秀麗的女子。 元穆安將初杏留下,是否有寵幸的打算? 若有,是不是意味著他已有新歡,對她的召喚和需索會慢慢變少,甚至逐漸厭倦? 想到這些,秋蕪的心里涌起期盼和向往,輕輕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悄然收緊,就連眼睛也閃現(xiàn)出晶亮的光芒。 這樣的反應落在元穆安的眼里,反而有了另外一種含義。 他感到心軟極了,伸手捧住她的臉頰,落下幾個溫和纏綿的親吻,柔聲道:“蕪兒,你放心,你與她是不同的,我留著她自有別的用處,很快你就明白了。” -完- 第18章 秋狝 ◎把你的‘jiejie’變成你的女人??!◎ 回永安殿的路上,秋蕪長長吐一口氣,想將心頭的郁結(jié)統(tǒng)統(tǒng)吐盡。 每一次才升起一星半點希望,就會立刻被他一盆冷水潑下來。 偏偏她又不能為自己多做解釋,唯恐他聽完惱羞成怒,要懲罰她。 她憋著一肚子氣沒處說。 臨走的時候,他卻還要喊住她,讓她明日夜里自己過來。 她被折騰得不輕,哪敢連著來兩日? 可才露出一個為難的眼神,他便忽然冷下了臉,讓她半個“不”字也說不出口,只得乖乖答應。 眼下,她只想趕緊回永安殿,好好養(yǎng)足精神。 永安殿中,元燁已從圍場上回來了,正站在正殿中調(diào)弓弦,試力道,見她回來,笑著喚一聲“秋jiejie”,就繼續(xù)擺弄自己的弓箭。 明日就要跟隨眾多王公貴族到圍場上打獵,他現(xiàn)在全副心思都在這上頭。 福慶問了一句:“姑姑,尚宮娘子可說了何時能去領(lǐng)殿中的用度?咱們永安殿臨水,夜里蚊蟲多,從毓芳殿帶的香恐怕只夠兩三日的用度。” 先前,那名小太監(jiān)來請她時,說的就是尚宮娘子要讓各宮掌事姑姑去聽規(guī)矩。 幸好康成做事滴水不漏,在秋蕪回來前,同她說了兩句尚宮局的規(guī)矩。 “明日巳時二刻至六刻可領(lǐng),到時,讓蘭薈帶上令牌前去便可。份例比在宮中略少十之一二,每日在殿中的使用,務必與在宮中時一樣,登記造冊,以備查詢。” 秋蕪忍著身上的酸軟,將事情同福慶說清楚,又竹韻、蘭薈幾人交代過幾句。 待元燁終于擺弄完他那兩張弓,秋蕪再伺候他用晚膳,陪他散步、說話,直至他熄燈睡下,才回到自己的屋中。 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她又穿戴好,出現(xiàn)在元燁的寢房外,與福慶一道喚“殿下”。 元燁難得沒有撒嬌耍賴,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梳洗用膳過后,一面讓福慶給他穿上整套騎裝,一面黏黏糊糊地拉著秋蕪的一只手,道:“秋jiejie,你等著,今日我就把兔子給你逮回來?!?/br> 才起床的少年滿身朝氣,連掌心都是guntang的,包住秋蕪的手時,仿佛一只熊熊燃燒的小火爐。 秋蕪轉(zhuǎn)動手腕,想將手抽出來,卻沒抽動,笑道:“奴婢等著呢,殿下的那只金籠昨日已擦過一遍了,什么時候兔子來了,立刻能住進去?!?/br> 元燁感到掌心里握著的手一團柔軟,細細滑滑的觸感仿佛一根輕飄飄的羽毛,驟然從他的心尖拂過,令他感到后脊背悄然竄上一陣酥意,忍不住心神微蕩。 就在這時,殿門處有人報:“太子殿下來了?!?/br> 眾人都愣了下,就連元燁也十分驚訝,連忙轉(zhuǎn)頭往外看去,果然見已然穿戴整齊,一絲不茍的元穆安正帶著幾名侍衛(wèi)往殿中來。 還未進來,他的目光就先捕捉到了秋蕪與元燁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頓時閃過不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