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見狀，再次想打她，她把背包扔過去，勉強阻擋了一下。

    緊接著，男孩又踹了黎一的肩膀一下。她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黎一大聲呼救。手邊有半桶廢棄的油漆，待男孩靠近時，她用盡力氣把油漆潑了過去，男孩的褲子上沾了一大片，她自己的衣服上也滴落不少，兩個人都狼狽不堪。

    男孩狠狠地罵了一句，又想出手時，女孩叫住他：“算了?！?/br>
    直到這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黎一依舊死命地抱著空空的油漆桶。燥熱的盛夏，她滿身是汗，卻渾身冷的發(fā)抖。

    這是黎一第一次進派出所。她報警后，附近的警察出警很快，他們趕到后在現(xiàn)場拍了照，然后便帶她回了所里。

    黎漫是黎一除警察外第一個通知的人。黎一知道黎浪的德行，他要是一時沖動，說不定還影響警察辦案，便沒告訴他。

    打電話給黎漫時，黎一怕她擔(dān)心，來的路上再出什么狀況，便輕描淡寫，只說自己遇到點事情進了警局。

    其實她渾身都是傷。夏天穿的少，幾次重重地摔倒在地，露出來的肌膚都摩擦出血，肚子和肩頭也都有重傷。

    黎漫趕到時才知道情況如此嚴(yán)重。陪她一起來的喬頌文見黎一如此淡定，更不落忍，驚訝這姑娘如此有韌勁。

    黎一見著喬頌文，反倒不淡定了。她困惑地看一眼黎漫，確認(rèn)這就是黎漫的大叔男朋友后，臉上的神情比被方才被欺負(fù)時還要難看。

    在這個充滿戲劇感的夏夜，上帝究竟要跟她開多少個玩笑。

    更讓她覺得荒誕的是，一個小時后，喬慕楊的語音通話從天而降。

    這家伙一開口便問：“是不是周冉？”

    黎一還未答話，少年又一改語氣問她：“疼不疼？”

    第17章 怎么，你喜歡她啊。

    黎漫也問過黎一疼不疼, 但聽感跟喬慕楊這句截然不同。

    黎一答黎漫的是，有點疼。

    現(xiàn)在她對喬慕楊說：“還好吧?！?/br>
    “好好養(yǎng)傷?！?/br>
    “嗯。”黎一又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心里打鼓，他要是從喬頌文這里得知，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jīng)知道了喬頌文和黎漫的關(guān)系。

    喬慕楊沉默片刻后, 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他說：“天氣熱, 注意傷口別感染?！?/br>
    掛了電話，黎漫問給黎一打電話的是誰。

    黎一說是同學(xué)。話落抬眼看了下喬頌文，喬頌文也在打電話。

    氣質(zhì)出塵的知名男主播站在窗戶前, 身姿挺拔，音色深沉，像是從電視里走出來，虛幻地不切實際。

    “你跟他……”黎一實在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么表達，欲言又止地看著黎漫。

    黎漫知道黎一想問什么, 如實相告：“我男朋友就是他，喬慕楊的爸爸?！?/br>
    黎一明明自喬頌文一出現(xiàn)就確認(rèn)情況是這樣, 眼下被當(dāng)事人親口證實, 心里還是吸了一口涼氣。

    她思維散漫地問：“怎么突然就跟他好上了啊?！?/br>
    問完又覺得這個問題好多余，這兩人一個是老師, 一個是學(xué)生家長, 有諸多接觸的機會。喬頌文一表人才不假，黎漫是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大美女也是真。

    黎漫說：“上個月我們學(xué)校不是發(fā)生了學(xué)生墜樓那件事嘛，校方需要跟電視臺交涉，剛好喬老師又是我們班的學(xué)長家長, 所以那段時間我跟他就聯(lián)絡(luò)的多了些?！?/br>
    她稱呼喬頌文為喬老師。

    黎一點點頭，故作隨意地又問：“那喬慕楊知道嗎？”

    “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崩杪Z氣并不篤定。

    這時派出所的民警過來告知調(diào)查進度，說事發(fā)地點剛好是個死角, 附近的監(jiān)控攝像頭并沒有拍到當(dāng)時的情況，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周圍幾個店家，安排了明天一早去查看店鋪門口的監(jiān)控。

    發(fā)生在未成年身上的校園暴力事件，民警的辦事態(tài)度跟處理成年人之間發(fā)生的口角糾紛差不多，整個流程跟處理許嘉時上次的事件一樣。

    踏出派出所的大門，熱浪襲來，身上的傷口疼痛難忍。黎一的背微微彎曲著，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腳不輕，她稍稍繃直就感覺里頭的內(nèi)臟像被人用力拉扯。

    她褲子上沾染的大片油漆還未完全干，黎漫攙著她上喬頌文的車時，她下意識地遲疑了一下。

    “不礙事。”喬頌文打開車門，又彎腰進去整理了一下后座。

    午夜時分，周圍的幾個市場和安置小區(qū)已無幾盞亮著的燈。越野車從主干道呼嘯而過，黎一看著窗戶外不斷被拉長的風(fēng)景，忽然想，今夜他們要是晚歸或者不歸，那明天的黎浪會不會暴跳如雷。

    手機已經(jīng)沒電了，黎一也不知道黎漫有沒有跟黎浪匯報今晚的事。她胡亂想著，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等再醒來，車子已經(jīng)停在燈火通明的醫(yī)院急診大樓前。

    她在睡夢中手觸到車上的一個毛絨玩偶，亮光之下，她仔細看了眼，是麥當(dāng)勞兒童套餐附贈的櫻桃小丸子聯(lián)名禮物。她感到詫異，喬慕楊這家伙會吃兒童套餐？

    又想起他之前關(guān)切的話語，那是他第一次用那樣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多次回想，依然如同夢一樣。

    基礎(chǔ)檢查很快就結(jié)束，還有幾項檢查要等天亮后放射科醫(yī)生上班才能進行。黎一認(rèn)為自己沒多大事，可是黎一和喬頌文堅持要她在醫(yī)院里住著，等明天所有檢查做完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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