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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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被辛荷瞪大眼看得不好意思,邊遞給他邊道:確實是被阿姨掃走了,幸好還沒進大垃圾箱,不然進去一轉,可就真找不著了。我剛拿去洗過了,還消了好幾遍毒,您直接收起來吧。 辛荷不住說:謝謝你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等安保走了,辛荷還是一臉失而復得的高興勁兒,先把充電線繞好放進背包,想了想又拿出來,單獨把棕熊取下來,寶貝地放進了夾層里,才重新抱著包倒回了床上,傻樂。 沒多久,就有人來通知霍瞿庭下船,他們走單獨的通道,前后都沒多少人,辛荷緊跟在霍瞿庭身后,下樓梯的時候,很緊張地抓住了霍瞿庭的衣袖。 霍瞿庭頭都沒回,只不過直接反手抓住了辛荷的胳膊,把他帶到跟自己同一級的位置,扶著他慢慢下去了。 岸邊的風很大,落地的一瞬間,辛荷還是感覺到踩到實處的踏實,他瞇著眼睛笑,轉對霍瞿庭道:謝謝! 霍瞿庭剛要說話,辛荷就補充道:謝謝你扶我下來! 霍瞿庭的臉徹底黑了,好像忘了松手,所以仍抓著他的胳膊往前走,辛荷被拽得趔趄,也不惱,甚至蹦著走了幾步,超過了霍瞿庭,回頭說:這次是你占我便宜! 霍瞿庭才馬上燙手似的松開了,辛荷又顧自高興了會兒,才說:謝謝你幫我找充電線。 半晌,霍瞿庭道:晚了。 你怎么這么小氣。辛荷憋著壞笑,謝你的保鏢難道和謝你不一樣嗎? 霍瞿庭道:我請他們來扛揍,不是領謝。 辛荷一時間無言以對,竟然覺得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當天溫度不是很高,天空又藍,還吹著海風,剛落地的辛荷心情愉快,大步走在前面,過一會兒回頭看一眼霍瞿庭,風從后面吹亂他的頭發(fā),臉上帶著很大的笑容。 但他沒能開心多久,下船當晚,霍瞿庭的別墅三樓在凌晨兩點鐘亮起了燈,沒過多長時間,整棟樓都燈光大盛。 兩輛有著芳年醫(yī)院標志的醫(yī)務車停在門口,辛荷的房間里,醫(yī)護人員進進出出。 辛荷意識不太清楚,吸了一段時間氧氣,醫(yī)生才問他:大致說一下手術經歷和過敏藥物。 辛荷先很慢地說了幾種化學藥劑的名稱,隨后說:心臟做過兩次手術還有一次腎移植。 醫(yī)生打字的動作停下,思考片刻后問辛荷,你是捐贈人,還是被捐贈人? 辛荷很低地說:捐贈人。 手術時間。 今年四月。 本身就微不足道的嘈雜似乎在那一刻變得更加安靜,但最終醫(yī)生也沒有說什么,開了兩種速效藥,其他的藥辛荷房間里都有,就又給他打了一針鎮(zhèn)定,讓他稍微好睡一些。 很長時間以后,護士們拎著箱子放輕腳步前后下樓,霍瞿庭站在辛荷的臥室門口,聽管家和醫(yī)生說話。 睡眠白天不清楚,晚上應該加起來不到四小時。管家解釋道,因為房里的溫控會記錄調節(jié)時間,所以能看到辛先生的房間整晚都有調節(jié)記錄。 說完,兩人都沉默片刻,醫(yī)生又陸續(xù)問了些辛荷生活上的細節(jié),最后轉向霍瞿庭說:暫時沒什么問題。但一定注意休息,今天這種情況發(fā)現(xiàn)晚了會很危險,他是不是經常會感覺心臟疼痛? 霍瞿庭腦子里浮現(xiàn)出很多次辛荷撫著胸口夸張喊痛被他忽視的場景,半晌才說:是。 聞言,醫(yī)生皺眉道:盡快來醫(yī)院一趟吧。 除了留下觀察的一位醫(yī)生和一名護士,其他人都走了,辛荷臥室里除了霍瞿庭再沒別人,他把燈光調暗,慢慢走到辛荷床邊。 辛荷上身的睡衣已經被脫掉了,身后塞著枕頭半靠在床頭,但仍怕壓著他不好呼吸,所以薄被只蓋到腰間,赤裸裸地露著單薄的肩膀和胸膛,上面幾乎只一層薄薄的rou覆蓋著骨頭,叫霍瞿庭覺得可能稍微多一些力氣,他就可以輕易捏碎辛荷。 護士在辛荷胸膛上涂過耦合劑,結束以后怕弄疼他,有些地方就沒擦干凈,霍瞿庭在他身邊坐下,拿起留在床頭的紗布擦拭,動作很輕。 他常年吃藥,尤其對鎮(zhèn)定和止痛成分耐受,所以即便打過安眠藥,辛荷仍然睡得不太安穩(wěn),手指捏著被角,一直很低地吭哧又哼哼,眉頭皺著,臉色慘白,襯得同樣沒多少血色的嘴唇紅了不少。 不知道幾點,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可能是姿勢不舒服,撐著床就要往下滑,被霍瞿庭捏住肩膀,低聲說:不能平躺,再堅持一會。 辛荷很聽話,順著霍瞿庭不大的力道重新靠了回去,眼睛沒睜開過,可能都沒有完全醒過來,他很輕地摸到霍瞿庭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握住,沒多少rou的側臉貼過去,拿手指摩挲了好一會兒,觸感很涼,霍瞿庭聽見他幾不可聞地叫了聲哥哥。 霍瞿庭想到在游輪上的第一晚,辛荷以為他睡著了,趴在他床邊很輕地摸他的臉。 他轉過頭看到的第一眼,是辛荷好像什么毫不設防的小動物一樣的眼神,因為暈船而發(fā)白的臉上掛著點笑,被他嚇到以后,就拼命地抽手要跑。 那時候他在想什么?他警告辛荷的同時,心里控制不住地邪惡地想,怪不得以前的霍瞿庭會愛他到鬼迷心竅,那張臉加上那種眼神,有讓人一秒鐘變硬的本事。 辛荷又叫了一聲哥哥,這次比剛才清晰,隱隱帶著哭腔,鬼使神差似的,霍瞿庭坐在昏暗的燈光里答應了一聲:我在這。 辛荷立刻就把他的手抱得更緊了,眼淚從眼角成串地流出來,嗚嗚咽咽地說很疼,很難受。 一管安眠藥下去,霍瞿庭知道他不清醒,可能以為自己在做夢,看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手,在辛荷肩側輕輕拍了幾下。 哥哥。 嗯。 哥哥。 在。 很久,霍瞿庭聽見自己夢囈似的問:你后悔嗎? 辛荷當然沒能回答他。 第八章 下船后好幾天,讓辛荷驚奇的是霍瞿庭一直沒出門,休息夠了才開始松散地上班。 辛荷感覺自己每天睡夠了,霍瞿庭才開始準備出門,下午還不到他犯困的時候,霍瞿庭就又收工了。 就這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又過了一個多月,休息時間要跟工作時間占比相同,辛荷才忍不住去找霍瞿庭。 他在二樓的露臺抽煙,辛荷找了好一會兒,午后依然悶熱,他手里夾了根煙,身上只松松垮垮穿了件睡袍,甚至系帶都沒有系牢,露出胸腹和裹覆肌rou的大腿。 辛荷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說:為什么一直不上班啊,你是不是要破產了? 霍瞿庭不說話,辛荷就低著頭摳自己的衛(wèi)衣袖口,半晌,才又猶猶豫豫地說:都快三個月了,你不是在騙我好玩吧?要不只把信達給我就好了,其他的 霍瞿庭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就掐了剩下的大半支煙,道:快了。 辛荷道:什么快了? 你的東西。霍瞿庭聲線寡淡地說,別著急,一直在走程序,我一點沒有插手,公示還沒結束,這個一完,它們就都是你的了。 辛荷哦了一聲,卻不由自主有些發(fā)愣,在繚繞后快要散盡的煙霧里看霍瞿庭的臉,過了會兒,霍瞿庭突然說:我跟你說過什么? 辛荷想,你跟我說的話可多了,沒一句是好聽的,你特指哪一句? 但霍瞿庭一直盯著他的眼睛,辛荷竟然很快又明白了。 在船上,霍瞿庭警告他,別再那樣看他。 不想再有不愉快,辛荷收回目光,就打算起身走開,但霍瞿庭卻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身邊帶了一把,抬了抬下巴,示意辛荷坐在他旁邊的小沙發(fā)上。 拿到信達宏生和百隆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是要跟他認真聊天的架勢,辛荷想了想,老實道:不怎么辦還讓它原樣經營吧,我不懂這些,還是找懂的人來管。 哦辛荷想到什么,你不想再見我,這個我知道,也可以保證,肯定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這次已經很感謝你了,所以這個你可以放心。 霍瞿庭來來回回把他看了很多遍,辛荷只知道他又不太高興了,但卻不知道為什么,也不太敢動,只好老實坐著。 良久,想著自己前前后后拿到的消息,霍瞿庭說:兩年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辛荷愣了一下。 這是霍瞿庭第一次主動提起兩年前的事,在看到霍芳年擺到他面前的真相以后,他甚至一度試圖否認過去曾經與辛荷之間發(fā)生過的情感糾葛。 后來他終于肯承認霍瞿庭愛過的事實,只不過他干脆將其稱為另一個人了。 霍瞿庭又問了一遍:那時候,你真想讓他死嗎? 換了種問法,辛荷卻仍有些說不出話。 霍瞿庭似乎也沒有在等他回答,目光很沉,里面有辛荷看不懂的東西,接著道:是不是有人哄騙你,說他對你也不算真愛,不明確說要他的命,又許諾你大筆的錢離開,兩年前你才十八歲,還很小,在霍家和辛家的位置都很尷尬,所以如果一直有人這么對你說的話,會相信也不奇怪,你 辛荷猛地起身,打斷了霍瞿庭的話,矢口否認:沒有!我知道,我知道你會死,追尾的幾輛車上全是跑路的死刑犯,你上了大橋,就沒有活著下來的可能。 辛荷脫力一般,又重復了一遍:我知道你會死。 霍瞿庭姿態(tài)閑散地靠在躺椅上,睡袍下露出隱隱的肌rou輪廓,他臉上也仍是最初隨意問話似的表情,但抓著躺椅扶手的手卻死死用力,連帶胳臂上的肌rou收縮隆起。 過了會兒,他讓辛荷放松似的笑了一下,語氣更緩地說:兩年前,我剛醒的時候,你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說你很愛我。 辛荷道:那些都是騙你的,你也知道啊你今天為什么突然說這個,我知道錯了,我錯了,要不東西我都不要了,你讓我走就行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霍瞿庭,你別再耍我了,雖然是我活該,但耍我是浪費你的時間,你不覺得很不值嗎? 我能相信你嗎?霍瞿庭說。 辛荷說:我要是撒謊,就讓我不得好死。 別這么激動。霍瞿庭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哭什么? 辛荷抹了把眼淚,吸著鼻子說:因為我感覺你好像在騙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我該得的給我,是為了報仇、看我對你低三下四,才關著我的。 霍瞿庭看他哭了一會兒,臉色慢慢歸于平靜,最終沒再說話,起身走了。 辛荷沒再在家里見過霍瞿庭,他沒回來住過,只派了人看著辛荷,不許他出門。 一周以后,十月已經接近尾聲,辛荷在電視上看到內地北方大降溫的新聞,還有黃葉漫天的照片,香港的溫度卻仍然居高不下,他也還穿著單衣。 同天下午,他拿到了律師送來的厚厚一疊文件袋,數(shù)量之多,可以單獨裝滿一個行李箱。 律師逐條交代細節(jié),辛荷聽了一半,問道:信達、宏生和百隆,它們都是我的了? 律師一怔,隨即確定道:是的,沒有任何問題。 跟霍瞿庭還有關系嗎? 律師道:完全沒有。 那就好。 這一次再要出門,就沒有人再攔他,只不過對他說:霍生吩咐,要將您安全送出香港,多謝您配合。 辛荷很配合,已經配合了三個月,沒道理在最后一步不愿意。 他在港口下車,手里只拎一個裝滿文件的行李箱,背包在他背上,室外風大,辛荷逆著風走,在晃眼的殘陽里看見霍瞿庭的身影。 去澳門? 辛荷點頭道:去澳門。 霍瞿庭站得很直,臉上的表情也很正常,至少比大多數(shù)面對辛荷的時候都要平靜,但他一直沒有說話。 辛荷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風吹得他睜不開眼,才費力地說: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走了,這段時間都謝謝 留下來?;赧耐フf。 辛荷聽清楚了,也不想再糟?;赧耐サ淖饑酪淮危运麤]問霍瞿庭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