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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叔叔,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京嗎?” “不啦?!眹?yán)璠有些粗糙的雙掌在言霜霜肩膀拍了拍,“叔叔老了,就喜歡在這里,安逸,啥也不用想?!?/br> 言霜霜抱住他:“那,我會時?;貋砜茨!?/br> 嚴(yán)璠又摸摸她的頭,“乖孩子,不用,替我向你爹問個好?!?/br> 言霜霜點頭,秦逑在大門旁沖著言霜霜喊: “郡主,出發(fā)吧,時候不早了?!?/br> 言霜霜松開嚴(yán)璠,剛想轉(zhuǎn)身,被一個力道拉住,懷里多了個荷包。 只聽嚴(yán)璠低聲快速說道:“若朝中有變,想辦法把這個交給京中曹家?!?/br> 他聲音變大:“你生辰叔叔趕不到,提前給你送禮了?!?/br> 言霜霜不動聲色的回道:“謝謝嚴(yán)叔叔!霜霜告辭了?!?/br> 言霜霜一步三回頭,身后跟著三個隊友,秦逑倚在大門上,看著這幅場景覺得有些好笑,他遙遙對嚴(yán)璠行了一禮,隨后帶著言霜霜走到馬車前。 宰相就是宰相,走到哪里都排場大。言霜霜看著比自己來時整整大了一圈的馬車,又看了看鑲金邊的馬鞍,只覺得秦逑這才符合一個佞臣的象征。 佞臣嘛,貪財斂色,收刮民膏,有點錢是必然的。 秦逑為她掀起轎簾,她一個彎腰進(jìn)去,身后的蔣巍三人也自然跟上,沒想被秦逑一個眼神止住了。 “下人去后面的車?!?/br> 沒辦法,為了符合設(shè)定,三人只好干巴巴走到車隊尾,上了普通下人的車。 言霜霜以為去別的車就去別的車吧,正拾起轎內(nèi)備好的團扇,準(zhǔn)備解涼,接著就眼睜睜看著秦逑一個抬腳,也跟著進(jìn)了轎內(nèi),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坐到她的左邊。 言霜霜眨眨眼:“秦大人這是……?” 秦逑整理衣襟,回道:“防止路上意外,護(hù)郡主安全?!?/br> 意外個毛線啊?你就是最大的隱患好嗎? 言霜霜和他沒什么話說,尷尬笑笑,反倒是秦逑繼續(xù)說道:“嚴(yán)大人給了你什么?” 言霜霜心里一緊,說道:“也沒什么,一個生辰包而已?!?/br> 好在秦逑對生辰包沒什么興趣,他點點頭,突然說道:“我曾經(jīng)是嚴(yán)大人的學(xué)生?!?/br> ?這話什么意思? “我十歲就拜在他的門下,那時他是先帝的太傅,多少人求之不得入他門下,而他偏偏選了我?!?/br> 秦逑挑起簾子,回頭看了遠(yuǎn)去的陬城一眼。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br> 言霜霜聽不懂他想說什么。 “想見自然就會相見?!?/br> 秦逑笑著搖搖頭,轉(zhuǎn)而問道:“郡主及笄否?” 及笄?言霜霜想著顧霜的設(shè)定,說道:“去年十六,今年馬上就十七了?!?/br> 秦逑點點頭。 “天真無邪的年紀(jì)。” 隨后閉眼休憩去了。 言霜霜看著秦逑半響,他這是在罵她傻嗎? 因為多了秦逑,言霜霜他們不能像來時使用極速卡,只能按照馬本身的速度前行。偏偏這秦逑又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快一點都不行,嫌顛這顛那,令原本正常七天的行程,活生生拖成了十天。 這一拖,就拖到了九月二十。 言霜霜心里奇怪,宰相都這么閑,不用天天上朝的嗎? 不過這個問題等到了京城后,很快就有了答案。 入京的這一天,天氣格外的熱。 本該是作為凱旋歸來的隊伍,想象之中夾道歡迎的百姓卻沒有看見,反倒家家房門緊鎖,閉不出戶。 言霜霜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秦逑,秦逑這會又打起盹來了。 馬車到了皇城正門口,就得停下,所有人都必須繳械、徒步。守門士兵對秦逑行禮,很快放行。 秦逑打著折扇,帶著言霜霜悠悠然地慢步走。 沒一會,來了個太監(jiān),用尖細(xì)的嗓音說:“郡主,秦大人,請隨老奴移步偏殿,圣上已在那里等候多時。” 這一路,言霜霜都在想一會見了小皇帝要怎么把半塊虎符給攔下來。她知道,顧霜對小皇帝的印象還停留在孩童時期,具體行動,還要看小皇帝,才好決定接下來的計劃。 思考時,就到了地方。 偏殿很奇怪,明明外面陽光午照,可殿內(nèi)陰暗不說,還透著股濕冷。 言霜霜隨他們繞過雕龍畫鳳的屏風(fēng),看見了傳聞中剛剛登基的小皇帝。 清瘦、病弱、蒼白。 他應(yīng)該比顧霜還小兩歲吧?言霜霜回憶顧霜的記憶,記得那時七八歲時,小皇帝還是個很健康的人?。?/br> 言霜霜愣在原地,衣袖被人扯一下。 墨白在她耳邊低聲說,“快跪下行禮?!?/br> 她才反應(yīng)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大理石上。 言霜霜痛得五官扭曲皺在一起,嘴上說道:“顧霜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br> 是這樣喊吧? 小皇帝忍笑握拳,在嘴邊咳了一聲。 一道清澈的聲音響起:“都平身吧。都坐。” 言霜霜起身,對上了一雙茶色的雙眼。 小皇帝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而對著秦逑說道:“秦卿,辛苦了?!?/br> 竟然叫秦卿?難道小皇帝很欣賞秦逑? 言霜霜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觀察。 秦逑當(dāng)然要謙虛客氣,順便拍拍馬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