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月有些訝異顧母的反應，說：“mama，你不反對嗎？”

    顧母笑了笑，說：“你出國那一段日子，mama同你三叔談過一次，我當你也許只是從小沒怎么受到父親的照顧，一時的有些分不清情況，既然你三叔接受了，mama也不多說些什么。以前在你的小時候，mama還曾想你未來的伴侶會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如果是珩生，mama確實放心不少，只是卿月，你要知道，顧家這樣的家庭，你同珩生在一起，難免會聽到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你想過嗎？”

    顧卿月握著手機，慢慢蹲下身子，她抱著膝蓋，說：“我懂，mama，你不要擔心?！?/br>
    顧母欣慰道：“好，mama等你回來?！?/br>
    掛了電話后，顧卿月又蹲了一會兒，直到小腿有陣陣麻意，她才扶著墻站了起來，伸手到包里翻找一番，始終沒找到那張房卡，顧卿月輕輕嘆了一口氣，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顧珩生打來的。

    顧卿月按下接聽鍵，顧珩生道：“到酒店了嗎？”

    “到了?！鳖櫱湓掳脨擂D過臉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門，“不過我把房卡落在你那里了，我好蠢?！?/br>
    那端是他無奈的輕笑聲，顧卿月靈敏地捕捉道，她語氣驚詫：“你笑話我”、

    “沒有?！鳖欑裆鷾睾偷?，“我讓文奎去接你，下午來公司一道吃午飯？”

    顧卿月?lián)u一搖頭：“蔣助理剛送我到酒店，再讓他來似乎不太好，我自己攔車去吧，你把地址告訴我?！?/br>
    顧珩生笑了笑，說：“卿月，這不過是他的工作，你無需考慮這些?！?/br>
    顧卿月微微怔愣片刻，有些訝然于他這樣略顯板正的態(tài)度，或許是他一直以柔和的一面對待她，讓她忘了他其實不是一個和善的人。顧卿月倒也沒覺得失望，只是覺得在私下生活里他對自己的縱容，及他對下屬的嚴正，這樣極端的兩面，確實同樣令她著迷折服。

    顧珩生見她沒出聲，微微揚起了眉梢：“怎么不說話？”

    顧卿月說：“我只是發(fā)現(xiàn)，不管你的哪一面都令我著迷?！?/br>
    “卿月，你要知道，好聽話聽多人就會習慣了?！鳖欑裆f，“我怕相處時間長了，日后你要失望?！?/br>
    “怎么會？”顧卿月不以為然，反問他，“還是你以后會膩煩我？”

    “這一輩子，我大概都不會睨煩你?！鳖欑裆?，“卿月，我比你大一輪，往后你要是發(fā)現(xiàn)我不如你想象那樣好，你大可有機會，而我大概只能對牢你一人?！?/br>
    “我想你四五六十，在年輕小姑娘里也很有市場?！鳖櫱湓抡f，“你魅力非凡?！?/br>
    “可都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姑娘。”他說。

    顧卿月拿著手機，一邊走出酒店，嘴里仿佛含了一顆糖，糖在唇齒間融化，一直甜到心里去，她說：“我沒想到你也會說情話?！?/br>
    “肺腑之言?！彼f。

    電話那端傳來有人叫他的聲音，似乎是蔣文奎的聲音，顧卿月忙不迭道：“你去忙吧?！?/br>
    “到了，聯(lián)系文奎?！?/br>
    “好?！?/br>
    顧卿月打開手機，用打車軟件，叫來一輛車。酒店離顧珩生的公司有半個鐘頭的車程，顧卿月聽了幾首歌的時間，也就到了地方。

    她付錢下車，走近旋轉門時，剛到前臺，就要看見蔣文奎從電梯出來，朝她走來：“顧小姐，顧先生讓我下來接你?！?/br>
    顧卿月笑了笑，說：“真巧，我還想給你打電話。”

    蔣文奎微微笑，引著顧卿月往電梯走，顧卿月說：“希望我沒打擾你的工作。”

    蔣文奎：“顧先生吩咐的事便是我的工作。”

    顧卿月突然笑了一聲，蔣文奎疑惑地看向她，顧卿月輕聲解釋：“不要誤會，就在剛剛，他也說了同樣的話。”

    蔣文奎了然地點點頭。

    蔣文奎將顧卿月帶到顧珩生的辦公室，便說：“我先去忙，顧先生還在開會，你隨意?！?/br>
    顧卿月點頭，蔣文奎剛出辦公室，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進來，遞來一杯熱水給她，顧卿月能察覺到她的目光含著一絲打量的意味，但她也沒再過多地打探，只是放下杯子，說：“您的水?！?/br>
    顧卿月輕聲道了謝。

    顧卿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顧卿月抬頭，顧霖生站在門外，見到辦公室里的顧卿月，他臉上意外的神情很明顯，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說：“回來了？”

    “嗯，四叔?！?/br>
    顧霖生問：“珩生呢？”

    “在開會。”

    顧霖生沒多說，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

    顧珩生回來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顧卿月說：“剛才四叔來過了?！?/br>
    “我知道?！鳖欑裆c點頭，又看了她兩眼，說，“他有沒有說什么？”

    “能說什么？”顧卿月明知故問。

    顧珩生笑了，沒再問，蔣文奎進來，同顧珩生報備一些事后，便又退出去，顧珩生說，“下午就在辦公室用餐？”

    “好啊?！鳖櫱湓滦廊皇卓?，又說，“我媽剛才給打了通電話，我出國之前，我mama找你聊過？“

    “是?！鳖欑裆鷱霓k公桌后站了起來，他走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似想起了什么，語氣難得透著幾分無奈，頗為頭痛的神色“那大概是平生我最難應付的一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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