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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xué)歷可能是假的 第55節(jié)

    “只是有感于命運太過無常罷了,”陳洛笑了笑,重新戴上單鏡,“現(xiàn)在想見你一面可太不容易了,我有些懷念曾經(jīng)的閑適時光?!?/br>
    男人聞言漫不經(jīng)心的彈了彈帽沿,“我說過,血色蒼穹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打開,我一直覺得待在王國只不過是在浪費你的才華,陳洛?!?/br>
    “我可不想去給你賣命,還是待在這里自由些,”陳洛聳了聳肩,“況且,比起每天對著一個臭男人,我還是喜歡天天面對一個大美人?!?/br>
    “哪怕這個大美人早就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男人玩味的問道。

    “哪怕這個大美人早就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陳洛滿不在乎的答道,“拜托,當(dāng)初你倆的證婚人還是我呢,與你不同,我的愛可沒那么淺薄?!?/br>
    “妻子有這么一個癡心的追隨者,作為丈夫我可真是心情復(fù)雜,”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來人搖了搖頭,“不過一想到這個追隨者還跟她深惡痛絕的丈夫私下交易,我就更加為她心痛了?!?/br>
    陳洛笑了起來,“難道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閣蕭?”

    被喊破了名字的凌閣蕭笑而不語,一切似乎已經(jīng)在不言中。

    “我前段時間見過了你的女兒,我不得不說,她更像你多些,這讓我有些失望,我本來期望能看到一個年輕版的暄容,可實際上,還是其琛更像她?!标惵謇^續(xù)著糟糕的發(fā)言。

    “這樣我起碼不會擔(dān)心有一天她會把你領(lǐng)回家喊我爸,”凌閣蕭給了他一記漂亮的反擊,“其琛從小就長得像他母親,可惜內(nèi)在還是更像我,這應(yīng)該令你很失望吧?”

    “無法反駁呢,”陳洛露出了一副煩惱的模樣,“然而我還是愿意原諒他,誰叫我是一號大人的狂熱粉絲呢?會把她的照片隨身攜帶的那種。”

    “那么狂熱粉絲是否愿意與她分居已久的丈夫分享一下她的近況?”凌閣蕭進(jìn)入了正題。

    “當(dāng)然,”做作的捧住心口,陳洛露出了甜膩的笑容,“我非常愿意為你們的復(fù)合貢獻(xiàn)一分力量,誰叫我如此的愛她呢?”

    演員們終于謝幕完畢,他們手拉著手一起行禮,暗紅色的帷幕緩緩落下,遮蓋住了舞臺上的一切。

    “早在七天前,一號便秘密離開了帝都,她計劃在前線巡視一圈,以穩(wěn)固因謠言四起而動搖的軍心,”陳洛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誰知道她前腳剛走,帝都便發(fā)生了國史館慘案,如今兩國關(guān)系越發(fā)緊張,巡視恐怕也要被迫結(jié)束?!?/br>
    “七天……”凌閣蕭若有所思。

    “她特意繞了一段路去煉獄島,路程上應(yīng)該耽擱了一些,”陳洛狀似不經(jīng)意的解釋道,“算算日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羅杰斯要塞了,多么美妙的時機!”

    羅杰斯要塞,王國唯一一個深入聯(lián)盟領(lǐng)地的軍事要塞,它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刺入了敵人的腹地,卻也面臨著三面對敵的壓力,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阻斷與友方銜接的唯一退路,成為在敵軍海洋中掙扎的礁石。

    “確實是非常美妙的時機,”凌閣蕭贊同了陳洛的說法,“或許我們還可以趁機來個完美的二人世界?!?/br>
    “還有感人肺腑的母女重逢,”陳洛提醒道,“你知道的,母親總是愿意為了孩子低頭。”

    “銘記在心?!?/br>
    重新戴上帽子,凌閣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此時劇院里就剩下了他們兩個,觀眾席顯得格外空曠。

    “成功之后,我會告訴暄容你功不可沒?!?/br>
    “那你可真是太貼心了?!标惵迓勓苑钌狭艘粋€惡心的假笑。

    熟練的忽略了他的古怪行徑,血色蒼穹的幕后首腦點頭致意,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文質(zhì)彬彬的的男人手上沾過多少人的鮮血,他像來時一樣翩然而去,干脆利落至極。

    “真是一個無情的男人,”用手支撐著臉頰,陳洛如此評價,然后他對著舞臺一側(cè)的小門招了招手,歡快的說道,“別躲了,過來吧?!?/br>
    “咔噠?!?/br>
    側(cè)門被人推開,扮演瑪?shù)铝盏纳倥輪T走了出來,腳上漂亮的紅皮鞋敲擊著地面,發(fā)出了悅耳的聲響。

    “哦,小寶貝兒?!?/br>
    陳洛捏著少女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黑色的長發(fā)滾落到一旁,露出了那張過于蒼白的俏麗臉蛋和唇間不可忽視的嵌合紋路。

    這竟然是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偶。

    “就算做的再怎么完美,虛假的玩具還是會露餡兒,”注視著自己的作品,陳洛搖了搖頭,“相比較于沒有生命的死物,我果然還是更喜歡活的?!?/br>
    像是聽懂了他的抱怨,木偶賭氣般扭過了頭。

    “啊,真可愛,”目睹了一切的男人發(fā)出了陶醉般的呢喃,“這讓我想起了一百五十年前,小瑪?shù)铝盏谝淮伟菰L我住所的時候,她也是這么嬌氣,一不如意就要鬧脾氣,然而那時候的我是個榆木疙瘩,一點也不懂得欣賞她的美?!?/br>
    明明是甜言蜜語,木偶卻顫抖著又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可惜純種人類到底經(jīng)不起折騰,沒過多久她那雙漂亮的黑眼睛就再也無法睜開了。”

    松開木偶的下巴,男人用右手伸進(jìn)外衣內(nèi)兜里摸索了片刻,然后拿出了一張照片,認(rèn)真的端詳片刻后把照片擺到了木偶的旁邊,對照著看了起來。

    “真像啊?!?/br>
    他發(fā)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這是迄今為止最成功的一個了,就這么銷毀還真的有點舍不得?!?/br>
    照片上的一號哨兵冷冷的瞧著他,眼神銳利。

    “但到底還是有瑕疵,”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性格偏差的太大了,瑪?shù)铝湛蓻]有這么可怕的眼神,她是一個被寵壞的嬌氣包,就連發(fā)脾氣都像是在撒嬌。”

    “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br>
    隨手把照片往地上一扔,陳洛站了起來,像失去興趣一般推開了身前的木偶,另一只手?jǐn)]了一把垂下的頭發(fā)。

    “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寶貝兒?!?/br>
    他這么說著,邁過了地上的人偶,自顧自的拉開了一絲不茍的領(lǐng)結(jié)。

    “外貌確實是判斷的基準(zhǔn)之一,但也是迷惑人心的蒙眼布,將我束縛在了成功的門外?!?/br>
    “外貌越相似越代表著基因越接近,可誰說一點點變動和驚喜就不好呢?”

    說到這里,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照片,而這一次,上面是一名與之前的女子有八分相似的青年。

    “誰說我的‘瑪?shù)铝铡荒苁桥⒛??”陳洛看著照片笑彎了眼,“別擔(dān)心,親愛的,我對你有一個新計劃,全新的,我保證?!?/br>
    “哦,瑪?shù)铝?,你是新生的彎月,你是花間的露珠……”

    情感充沛的女聲從地上的木偶張開的嘴里發(fā)出,她的四肢仍維持著爬在地上的姿勢,唯有嘴巴一開一合。

    “哦,瑪?shù)铝?,我的掌上明珠,我該如何愛你,我該如何疼你……?/br>
    在優(yōu)美的樂曲中,陳洛提起了從不離身的皮箱,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出了這座由木偶支配的劇院。

    而在距離此地數(shù)百公里的帝都,他懷中照片的主人正大步流星的走在軍部大樓的走廊里,午后的陽光打在他線條流暢的側(cè)臉上,優(yōu)美的像是一副傳世的油畫,更襯的身后捧著花栗鼠的哨兵賊眉鼠眼。

    “軍部,真的是軍部!”

    no.379號激動的鼻頭通紅,活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我之前最接近這里還是在軍事法庭上!這夠我回?zé)挭z島吹十年了!”

    他一激動就沒控制好音量,放在普通人里都算高聲尖叫的分貝在這座哨兵大本營簡直堪比用喇叭循環(huán)播放,上到埋頭公文的情報官,下到四處溜達(dá)的巡邏警衛(wèi)都被這一嗓子震的雙耳隆隆作響,不得不抬手使勁揉揉。

    也正因此,當(dāng)房其琛帶著他走進(jìn)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時,里面所有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這只人形花栗鼠,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扎出上百個洞就沒什么難理解的了。

    “no.379,原名瑞德*唐克斯,四年前因理念分歧與頂頭上司發(fā)生沖突,隨后殘忍肢解了對方,被判終身□□于煉獄島?!?/br>
    在辦公室的最深處,一名戴著黑色方框眼鏡的男性哨兵手拿一份文件,不緊不慢的念出了上面的信息,如果379號有幸進(jìn)入過船艙,就會認(rèn)出他是曾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副官。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選擇把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帶在身邊,其琛?!?/br>
    被揭破老底的棕發(fā)哨兵被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身為哨兵連最基本的情緒控制都不會,他就應(yīng)該被扔回學(xué)校重造,”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對青年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你應(yīng)該選一個更妥當(dāng)?shù)娜??!?/br>
    “在煉獄島找正常人,這可真是壯舉,”房其琛頗有些諷刺意味的說道,“你為什么不干脆讓我從男子監(jiān)獄找出一個姑娘來?”

    “莽夫總比瘋子要好控制?!蹦凶油屏送蒲坨R,從瑞德的角度來看,鏡片一片反光,讓人摸不透他的內(nèi)心。

    “對我來說都一樣。”

    房其琛越過他徑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單人桌,拉出椅子坐下,雙腿搭在了桌面。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坐姿,他占據(jù)的也不是一個尋常的位置,可屋子里的哨兵們愣是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依舊在自顧自的忙碌。

    “那是一號大人最喜歡的杯子,”男人用下巴點了點青年腳邊的大紅色馬克杯,“不要碰到地上?!?/br>
    “那是她唬你的,”房其琛眼皮都沒抬,“這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分居禮物,里面裝著一個微縮炸/彈,不過你說的對,確實不能碰到地上?!?/br>
    這席話聽的379號哨兵面色大變,倒是天天都徘徊在被炸死邊緣的軍部成員們適應(yīng)良好,連不著痕跡的向屋外移動的意向都沒有。

    同樣沒把這當(dāng)回事的還有眼鏡副官,作為一號哨兵的頭號心腹,心理素質(zhì)之強悍又豈是一個分局禮物能撼動?當(dāng)初這對夫妻恨不得撓花對方的臉時,還是他任勞任怨的為他們收拾家務(wù),還偶爾兼職帶帶孩子。

    只見這位仁兄面不改色的把手中的資料遞給了房其琛,然后熟練的開始了匯報。

    “據(jù)線人消息,在王國邊境有疑似凌閣蕭的人出沒,我們派出了兩撥人,結(jié)果全部失聯(lián)。”

    “那就應(yīng)該是真貨了?!?/br>
    半點也沒有聽到父親消息的激動和雀躍,房其琛收回了腿,依舊是面無表情,他那只香檳色的布偶貓從精神世界鉆了出來,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他的臉頰。

    原本公事公辦的副官突然嘴上一頓,隨后掩飾性的推了推眼鏡,眼睛的余光卻死死的粘在漂亮又乖巧的貓咪身上。

    不光是他,379號以鼠類敏銳的直覺發(fā)誓,自打布偶貓現(xiàn)身,整間辦公室的氣氛陡然一變,那些衣冠楚楚的軍部精英們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其實心思早就蕩漾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呵,只不過是一只貓咪而已。

    他捧著自家胖乎乎的花栗鼠淚流滿面,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

    “一號大人原本的意思是讓你跟著她去邊境走一趟,”維持著嚴(yán)肅外表的副官繼續(xù)說道,“可既然你中途回來了,那就臨時更換任務(wù)?!?/br>
    “哨兵no.75與no.379,第277號特殊赦令,追蹤血色蒼穹首腦凌閣蕭,由于目標(biāo)人物極度危險,特別允許指派1-2名增援?!?/br>
    念完任務(wù)卡上的內(nèi)容,副官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從添毛的布偶貓身上撕下來,只聽他說道,“空閑的暗哨名單我已經(jīng)整理出來了,你從中挑選……”

    “b大隊第七組?!?/br>
    “嗯?”

    “b大隊第七組,”房其琛又重復(fù)了一遍,身旁的布偶貓甩了一下尾巴,“他們應(yīng)當(dāng)還剩下兩個人,直接把我們編進(jìn)去,湊成一個整編?!?/br>
    “可是他們還在執(zhí)行保護(hù)大總統(tǒng)的任務(wù),”副官皺起了眉頭,“況且總統(tǒng)府現(xiàn)在落入了元老院的手中,與我們關(guān)系微妙……”

    “康迪。”

    房其琛第一次呼喚了副官的真名,他看向他,突然笑了一下。

    “我最喜歡的杯子被我落在總統(tǒng)府了,你能幫我取出來嗎?”

    然后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里面沒有微縮炸/彈?!?/br>
    第67章 垃圾間。

    嘈雜。

    這是房其珩被吵醒后的第一反應(yīng)。

    身畔的位置還留有余溫, 柔軟的被子卻被她徹底卷到了身下,忍受著就算用緊閉的房門和結(jié)實的墻壁都阻隔不了的鼎沸人聲,女哨兵隨手抓了幾下凌亂的短發(fā), 套上放在床邊的衣服走進(jìn)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