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假少爺后我爆紅了[娛樂圈]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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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別貧了,”文老師沖藍(lán)新榮嫌棄地擺擺手,“我答應(yīng)了杭修途帶他弟弟入門,不會反悔的。你們只要記住,別跟人說這是我的學(xué)生,別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逼逼賴賴,那就行了?!?/br> 他沖杭楊勾了勾指尖:“你出去,這孩子留下。” 藍(lán)新榮笑意盈盈,像是一絲兒都聽不出文淵的嫌棄,干脆利落地“誒”了聲,沖杭楊擠眉弄眼了一下,開開心心撂下一句“好好學(xué)”,就毫不留戀地走了。 杭楊:“……” “別看門口,看他做什么,你還是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兒嗎?舍不得爸媽?”文老師皺起眉心的川字紋,“過來?!?/br> 嘶——杭楊心里倒抽一口冷氣,趕緊轉(zhuǎn)過臉。像只待宰的小羊羔,硬著頭皮把自己往文老師的屠刀下送:“文老師好,我叫杭楊?!?/br> “我知道,少說些沒用的?!蔽睦蠋熋夹牡拇ㄗ旨y更深了點(diǎn),渾身上下那股凌厲勁快穿透皮囊滿出來了,他拍拍旁邊的凳子,“過來,坐下?!?/br> mama我想回家! 杭楊深吸一口氣,把腦子里那個大寫的“慫”字拼命打包塞起來,按進(jìn)角落里,大步走到文老師對面坐下,坐姿非常乖巧:“老師?!?/br> 文淵凜冽的眼神掃過來:“有過演藝經(jīng)歷嗎?” 原主也算在幾個偶像劇里奉獻(xiàn)過幾場上不得臺面的演出,杭楊猶豫著點(diǎn)了下頭:“有……一點(diǎn)點(diǎn)?!?/br> “劇名?!?/br> “霸、《霸道校草愛上我》,還、還有《被總裁第九十九次壁咚》……”杭楊語速奇快,臉紅得發(fā)燙,要是此時此刻朝他扔一顆稻草,杭楊能當(dāng)場表演原地自燃—— 然后杭楊就聽見了一聲絲毫不加掩飾的“呵?!?/br> 杭楊:“……” 他此生第一次這么深切地理解“羞憤欲絕”“無地自容”這兩個詞到底是什么意思,雙手顫巍巍扣住凳子的邊緣,臉憋得通紅,一聲不吭。 “行了,”文淵站起身,從旁邊桌子上山包一樣的書堆里翻出了一個褶褶巴巴的小冊子,看樣子是翻了不知多少遍,“拿著,念?!?/br> 杭楊雙手接過,只見封面上赫然三個大字——《李爾王》。 莎士比亞的《李爾王》!給只演過“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新人? 一瞬間,杭楊腦子里飄過一排整整齊齊的彈幕:這河貍嗎?! “老師,”杭楊小心翼翼指著封面,委婉地追問了一句,“要從莎士比亞開始嗎?” 誰知道文淵刀鋒刻出來一樣的眉心居然微微舒展了點(diǎn):“不錯,還知道莎士比亞?!?/br> 杭楊:“……?” 文老師:“聽你哥的敘述,我以為他給我塞了個文盲?!?/br> 他拍拍杭楊的肩膀,表情終于能和“和善”稍微沾點(diǎn)邊了:“能溝通就行。來,就從莎士比亞開始,讀吧?” 杭楊把所有脾氣都打碎了咽進(jìn)肚子里,好聲好氣地問:“老師,只是朗誦嗎?” “不,”文老師拿起劇本翻了翻,停在一頁,重新放在杭楊面前,“我要你融入理解和情感,盡全力用聲音、表情演繹出來?!?/br> 杭楊了然——摸底小測。 他鄭重接過書,心又開始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確實緊張,但又似乎糅雜著說不出的興奮跟期待。 杭楊的手慢慢拂過書頁,這正是《李爾王》第五幕的結(jié)局處:李爾王抱著懷中小女兒的尸體,在荒野上慟哭,在一無所有中癲狂死去。 他迅速靜下心,將自己融入了文字之中,連文淵什么時候拉上窗簾、房間突然變暗都不知道。 意識到杭楊眼神的變化,文淵先是訝異,然后迅速收拾好表情,壓低聲音:“你需要時間全文通讀一遍嗎?” “不用了,”杭楊搖搖頭,“劇情我已經(jīng)很熟稔?!?/br> “那么……” “開始吧。”杭楊盯著手中的書,眼睛幾乎一眨不眨,面容專注沉靜,跟剛進(jìn)門時害羞青澀的樣子判若兩人。 文老師一直冷冰冰的眼神突然有了溫度,甚至于火熱——這孩子絕不一般! “3、2、1,”文淵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一個即將如水的孩子,“a” 悄無聲息的房間中,一聲心碎至極的哀嘆突然撕裂了寂靜—— “哀嚎吧,哀嚎吧……哀嚎吧,哀嚎吧!” 杭楊一邊微微搖著頭,顫抖著看向臂彎,似乎那里真躺著一個再不會睜開眼的少女,他喑啞的聲音近乎支離破碎,一瞬間,文淵幾乎忽略了面前年輕人姣好的面容,看到了一個痛苦滄桑到極致的靈魂。 文淵手心不自覺地滲出點(diǎn)薄汗,他眼里的火苗愈演愈烈:太他媽棒了! 杭楊完全沒注意到文淵神態(tài)的變化,全副心思都放在劇本上。 “你們都是石頭一樣的人,不如把你們無用的舌頭和眼睛給我,我要用眼淚和哭聲撼動蒼穹?!彼礉M絕望的眼睛里摻上薄怒,帶著點(diǎn)隱約的倉惶環(huán)視四周——多么可憐,一位一無所有、垂垂老矣的王。 他那么疲憊而痛苦不堪,他自言自語,垂下頭篤定地告訴自己:“她從此一去不回。一個人死了還是活著,我是知道的?!?/br> 他突然閉上嘴,陷入短暫的沉默。 他劇烈喘息著,顫抖著環(huán)視左右,突然,老者渾濁的眼睛閃出點(diǎn)不正常的雀躍:“借一面鏡子給我;要是她的氣息還能夠在鏡面上呵起一層薄霧,那么她還沒有死?!?/br> 他拇指和食指突然死死捏住,眼中閃著狂熱到近乎異樣的火苗。他看向四周,盡全力抬高聲音,像是想拼命證明什么:“哦!這一根羽毛在動!她沒有死!要是她還有活著,那我的一切悲哀都可以消釋了!” 文淵適時按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啊,我的主人!” 李爾卻不再愿意聽自己的忠仆所言,顫抖的手掙開他,疲憊但用力地?fù)]著:“走開,走開!” 他是那么痛苦、委屈又固執(zhí),執(zhí)意不肯接受女兒的死:“一場瘟疫降落在你們身上,全是些兇手,jian賊!我本來可以把她救活的;現(xiàn)在她再也回不轉(zhuǎn)來了!” 他頭放低了些,帶著控制不住的哽咽,但又盡可能溫柔:“考狄利婭,考狄利婭……” 他又湊近了些,滿是淚痕的臉上露出點(diǎn)孩子一樣的癡笑,眼神卻空洞洞:“他的聲音總是那么柔軟溫和,女兒家是應(yīng)該這樣的?!?/br> 下一句卻驟轉(zhuǎn)鋒利:“我親手殺死了那把你縊死的奴才!” 他混混沌沌,一會兒兇惡,一會兒又茫然,他一會兒誰都不信,一會兒又變成荒原上最無助的孩子…… 像一片枯葉從枝頭落到樹根,英雄的一生在喪失一切的哀呦中走向癲狂、走向毀滅。 “為什么一條狗、一匹馬、一只耗子,都有它們的生命,你卻沒有一絲呼吸?你是永不回來的了,永不,永不,永不,永不,永不!” 他突然沉靜下來,甚至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領(lǐng)口:“請你替我解開這個鈕扣。” 文淵走上前。 他按住文淵的手:“謝謝你,先生?!?/br> 然后指向空無一物的懷中:“你看見嗎?瞧著她,瞧,她的嘴唇,瞧、瞧……” 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從杭楊的左眼流下,劃過他蒼白顫抖的嘴唇,滴落在地面上。 半晌,寂靜的房間中掌聲響起。 “啪、啪、啪。”文淵拍著手蹲下來,輕柔地幫杭楊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杭楊第一次看見面前這張臉上出現(xiàn)了“慈祥”這種表情,整個人嚇得一抖,本來還沉浸在悲哀中的心緒全沒了,徹底出了戲。 作者有話要說: 文老師:誒,真香 ppppppps:推薦大家看看08版爵爺主演的《李爾王》,感染力太強(qiáng)了! pppppppppps:所有人新年必須心想事成!愛你們!元旦快樂?。。。?! 第14章 “沒接受過正規(guī)訓(xùn)練,嗯?”文淵毫不介意地蹲在杭楊面前,雙手撐住他的肩膀,眼睛里兩簇小火苗越燃越旺,熱切得嚇人,杭楊背后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呃……嗯?!焙紬铐斨@樣的眼神,有點(diǎn)心虛地縮了下脖子。 文淵的臉在杭楊面前驟然放大:“以后別人問起你老師是誰,一——定報我名字,聽到?jīng)]有!” 杭楊:“嗯……嗯?!” “絕對不能再找別人聽到?jīng)]有!”文淵掐住杭楊肩膀的手愈發(fā)用力。 杭楊腦子還沒太轉(zhuǎn)過來,面對文淵驟變的態(tài)度,整個人很有點(diǎn)恍惚:“嗯……” 文淵眉頭一皺,往他背上“啪”一拍,杭楊感覺背上火辣辣一片,瞬間挺直了背。 “大點(diǎn)聲,堅定點(diǎn)!” 杭楊一個激靈:“聽到了!” “好嘞!”文淵跟表演變臉一樣,笑意從眼角眉梢的細(xì)紋里溢出來,整個人慈祥得一塌糊涂,他揉揉杭楊的頭,“好孩子,你會有大出息的?!?/br> 你會有大出息的—— 杭楊一個晃神,思緒突然跨過一次死亡,飄回到上一世,有人也跟他這樣說過,只可惜曾經(jīng)的他沒這個命。 這一次…… 杭楊手握成拳,因為捏得太緊而微微顫抖:我一定要親手把握命運(yùn)。 從這之后的兩周,杭楊每天大清早就往基地去,落了夜幕才回家。連坐車上都緊緊抱著劇本,嘴里時常念念有詞,在家也不太愛說話了,跟他搭話都得慢半拍才能得到回音,就連吃飯的時候也神叨叨的,最夸張的時候,吃著吃著居然會哽咽起來。 “杭、楊?”坐在對面的杭修途放下筷子,輕輕挑起漂亮的眉。 “抱歉,抱歉,哥?!焙紬罘畔峦耄贿吪Π堰煸诤韲档娘堁蔬M(jìn)去,一邊拼命地平息哽咽。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太陽xue,這一巴掌下了狠手,“啪”一聲脆響響徹了整個餐廳,襯得他含著紅暈的眼眶更加可憐。 杭修途趕緊伸手示意:“沒事,別著急?!?/br> 好不容易等杭楊從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你,這段時間……” “算了,”杭修途突然打住,他擺擺手,“自己想辦法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學(xué)習(xí)如何出戲也很重要。別放縱自己在他人的情緒里陷得太深,明白了嗎?” 杭楊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說話還帶著點(diǎn)幾乎微不可察的泣音:“我明白了,哥,真的不好意思?!?/br> 杭修途眉心攢起,又飛速松開。他突然對杭楊這種小心翼翼的客氣感覺到?jīng)]來由的煩躁,杭修途毫不優(yōu)雅地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砰”一放,起了身,但杭楊染上驚惶的眼神讓他更加不舒服:“我吃完了?!?/br> 杭楊迅速低下頭:“哦……嗯,哥慢走。” 他低著頭——他在自己面前總低著頭,稍顯過長的黑發(fā)垂下來,其中幾縷貼在露出的一小節(jié)白皙的脖頸上,顯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氣質(zhì),莫名讓人想撥弄一下。 杭修途指尖一顫,但他不動聲色攥住了手指,淡淡留下一句“早些休息”就匆匆離開。 杭楊抬起頭,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點(diǎn)點(diǎn)自嘲的笑,對著空氣輕輕“嗯”了一聲。隨即起身,也回了房間。 ——又是極尋常的一晚。 而杭夫人早就恢復(fù)了工作量,每天在公司忙得飛起,規(guī)律地保持著早出晚歸的陰間作息,家里幾乎看不見人影,甚至于一個月下來,硬是沒發(fā)現(xiàn)小兒子已經(jīng)沉迷演戲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