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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秀君眸子里露出了迷惘、欣慰的神色:“師伯……她終于還是回來看您了,您在上界,會知曉么……而我已守候了九千年,該去尋您了,您會如約在大道彼岸等我么……” 密室里,齊悅眼見白光炸開又散去。 那白光匯聚成了一縷縹緲的煙霧,似乎是一個長發(fā)高束的女子。 她的容貌不甚清晰,她話聲柔和:“當(dāng)你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遙遠(yuǎn)的上界了……我的天塹?!?/br> 齊悅睜大眼睛看著那道白光。 自白光說話起,她心底涌起無邊的悵然,可惜仍然什么都想不起來。 齊悅喃喃地道:“所以說……這兒的一切,原本就是為了‘天塹’而準(zhǔn)備的,對吧……倘若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拿不到這個獎勵,對吧?滿級的曲逢迎不是都沒有拿到么……而即便不是穿越者,即便是原本就在這個世界的人,久居在此如隱秀君,都拿不到……所以……” 齊悅細(xì)思極恐。 有一種被支配的恐懼,強(qiáng)烈的,濃郁的…… 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遙遠(yuǎn)的地方監(jiān)視著自己!卻又……有些讓她潛意識的貪戀這樣的被支配。 可她知道,這些潛意識,都和她原本的意志無關(guān)!而是她身體里某些屬于“天塹”的元素,正在被召喚。 快想起來?。?/br> 想起來啊…… 齊悅?cè)滩蛔榘坠獯騝all,竟也渴望“天塹”能夠想起,不使白光的一切安排白費(fèi)。 可是…… 她終究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下一刻,那白光就說道:“當(dāng)日我飛升之時,曾問你有何心愿?你說,‘你的愿望,是成為一個人,一個有血有rou、有溫暖身體、有精彩故事的人’?!?/br> 白光交織,恍惚間,形成了一副虛晃的畫面—— 那個只有半透明身體的劍靈,對著長發(fā)高束的謝千尋叩拜。 謝千尋手撫劍靈的發(fā)頂,柔聲問道:“我可助你達(dá)成心愿,但為人無趣,輪回不止……以后我飛升上界,你若后悔了,怎么辦?” 劍靈垂首,雙手合十,虔誠地道:“我,不后悔。” 謝千尋一聲輕嘆之后,抬手粉碎天塹劍! 那是她的本命法劍?。〔贿^,謝千尋當(dāng)時已然修為大乘,再不受本命契約束縛,她仰首,望著天塹劍碎裂成無數(shù)殘片紛紛而落。 她沉聲呵道:“天塹劍——兵解,入輪回!” 眼看著逐漸消散的劍靈,她抬手撫摸劍靈勾起的嘴角,審視她臉上無限向往的微笑,沉聲道:“我以上仙之力為你祈愿,生生世世,氣運(yùn)綿長;天真不滅,勇氣不滅!” 轟然一聲,畫面再一次,被震碎! 齊悅大口喘著粗氣,她記不得,想不起,這些曾經(jīng)或許真的親眼看見過的畫面! 那白光匯成謝千尋的模樣,繼續(xù)娓娓地道:“你,可是想起來了?” 齊悅茫然搖頭。 謝千尋隔著遙遠(yuǎn)的時空,并非真的在和她一問一答,繼續(xù)道:“不論你是否想起,生而為人,生生世世,循環(huán)往復(fù)。你自入了輪回一途,再想見我,便只有逆天而為,登頂大道。待你飛升上界,我會在大道彼岸,和你相逢?!?/br> 齊悅?cè)滩蛔∩斐鍪郑胍|摸謝千尋。 即便她什么都想不起,但是,謝千尋給她的祝福,和那番言語帶給她無邊無際的沖擊,使她身體里某個元素?zé)o比貪戀。 謝千尋繼續(xù)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前塵往事,封禁的秘密,若我給你的祝福不被打破,你將永遠(yuǎn)不會打開;但倘若你的命數(shù),因外力而受到改變,你終究會踏過漫漫時光的長河,再次回到這里?!?/br> 齊悅大為震動。 這是…… 意思是說,倘若她沒有被囚牛篡改過命格,她就不會因?yàn)橐幌盗械暮?yīng)而找到這里么? 還是說,一切,都在謝千尋的算計和安排里? 謝千尋繼續(xù)道:“天下之勢,盛極必衰,否極泰來,自古之理;當(dāng)你來到此地,便證明我在青云宗的長盛之局已被人破壞;冥冥之中,召引你來,不論你是否能想起前塵舊事,但你務(wù)必需答應(yīng)我一件事——” 齊悅咽了咽口水:“您說……” 似乎是察覺到謝千尋根本不是在和她對話,她便閉了嘴。 謝千尋一字一句地道:“戴上掌門扳指,你的守護(hù)人隱秀君見扳指如見我,使其協(xié)助你,登頂青云宗。我青云宗,不入宵小之手,你既回訪故地,請以我心火傳承之身,代掌青云宗!” 齊悅踉蹌一步,差點(diǎn)栽到地上。 等等…… 她說什么? 齊悅想要再次確認(rèn),卻聽得謝千尋話音逐漸溫軟,也逐漸消散:“天塹,我待你仙途求索,以赴昔約。” 話音漸消,白光漸散。 回過神時,所處的密室,只不過成了一間平平無奇的石室。 齊悅失神地走出洞府,隱秀君飛身落來,瞥見她手指上的扳指,勾唇一笑:“怎么樣,想起來了么?” 齊悅低頭:“我……什么都看見了,但什么都沒想起……” 隱秀君揉了揉眉心:“倒也不怪你,你輪回了太久太久……你都戴上扳指了,謝千尋可是交待了你什么?” 齊悅有些難為情地道:“她說……她說……” 隱秀君挑眉:“她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