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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皎皎便笑得眉眼彎彎,黑扇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她張嘴問:“剛回來?” 唐盼山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岳父岳母,謹(jǐn)慎地說:“我剛下車就過來了,想著先看看您?!?/br> 杜虹也笑,招招手:“小唐先和丫頭回去洗個(gè)澡吧,等明后天再來和老頭聚聚也成,坐車一天肯定也累了?!庇挚聪蛉~皎皎,“你回去可不要鬧人家,虧人家剛下車就想著你過來了。” 葉皎皎無辜地睜大眼睛,不承認(rèn):“我才沒有,你問他。”又用胳膊肘戳唐盼山,“我一直都特別乖特別溫柔的?!?/br> 杜虹也不說話了,相處幾天便發(fā)現(xiàn)葉皎皎的懶勁與小時(shí)候是一脈相承,長這么大是一點(diǎn)沒長進(jìn),但見了唐盼山之后,她也沒有半點(diǎn)扭捏不好意思什么的,親親密密就拉著人家過來。杜虹就知道,小兩口定是感情好著呢。 至于家務(wù),那小唐愿意寵著丫頭不讓她做,她為人母的高興還來不及,也就說說客套話而已,杜虹自然心偏著的是自家閨女。 岳母這樣說了,葉研德也沒有什么表態(tài),唐盼山自然無話可說,短暫地交流一下便拉著葉皎皎回家去。 臨行前,去拿手提包的時(shí)候,葉皎皎還故意和葉研德做了個(gè)鬼臉。 本來躺在病床上正色板著臉挑剔女婿的葉研德一見葉皎皎現(xiàn)在的臭屁樣子,便忍不住笑了,也露出樂呵呵的表情。 唐盼山聽到笑聲,抬起頭便是葉皎皎慌忙拽著他往外逃竄的樣子。 “…怎么了?”出了病房,唐盼山才問剛剛的狀況。 葉皎皎便迅速告起狀來,指控剛剛?cè)~父對自己的嘲笑,唐盼山就在一旁安靜噙著些笑意聽著。 見對方情緒并沒有與自己同步上,反而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葉皎皎想了想,決定添油加醋:“哎呀,爸爸還說不顧家的男人不能要…” 唐盼山停下腳步,黑黢黢的眼珠直勾勾望向葉皎皎,似乎是在思索對方所言是虛是實(shí)。 迎著他的目光,葉皎皎又復(fù)述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嘆氣:“我爸說啊,那平時(shí)都不能怎么陪老婆的對象,不能要?!?/br> 她這話一出,果然看見唐盼山的瞳孔針縮了一下,似乎是陷入有些震驚又有些心緒的狀態(tài),他欲言又止,囁嚅了兩下,還是止言又欲,慢慢地給自己解釋:“我不是這樣的吧,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在早回來了。” “我也想早點(diǎn)陪你的。” 他一副可憐兮兮又有點(diǎn)委屈的表情,葉皎皎看得也有些于心不忍,不想再繼續(xù)騙他,只好給予對方以安慰:“我知道啊,我最喜歡你了。” 唐盼山還是有些愁眉苦臉,似乎是擔(dān)心自己形象在岳父面前落了下去。 回去他們倆就騎葉皎皎騎過來的小單車,葉皎皎坐在后座,唐盼山一踩便往前駛出了一大段路。 快到傍晚了,一路上都沒有人,只有流動(dòng)的景色與人家略過葉皎皎的視線。 路上還飄起了小雪,葉皎皎坐在車后座上接起了雪花,雪一落到手心便立即融開,道上卻紛紛洋洋鋪灑了薄薄一層白裝。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gè)世界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她好像也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前世的種種經(jīng)歷,也仿佛失了顏色黯淡下去,那么多年的精彩回憶反倒沒有在這里一年有得多。 臉靠在了男人背上,能感受到唐盼山外套的粗糙料子,葉皎皎伸手像貓抓貓抓板一樣摳了摳,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翻到唐盼山的罪證。 但現(xiàn)在貿(mào)貿(mào)然問很容易被對方反咬說自己看他日記本,葉皎皎剛想問責(zé),便止住了言語,她清了清嗓子,換了另一個(gè)話題:“你在那那么多有沒有天發(fā)生什么?。俊?/br> 唐盼山表情平靜,語氣也很平淡:“我在那很想你?!?/br> 葉皎皎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其他,但依然不妨礙她覺得真誠。 多真誠的話,多純樸的情感。 只有真誠才配得到愛。 葉皎皎一瞬間想了很多,嘴唇囁嚅了兩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但唐盼山好像絲毫不介意,依舊騎著車慢悠悠地回家。 “我也想你?!?/br> 最終,葉皎皎這樣說。除去浮飾的言語和華美的辭藻,葉皎皎也聽到自己很心平氣和的回答。 唐盼山唇角慢慢抬起,原先因?yàn)閾?dān)心給長輩留下壞印象的糟糕情緒也一掃而空。 他剎下車,將身后人抱進(jìn)懷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聞到淡淡的新雪氣息,葉皎皎拍了拍對方的背,沒有說話。 這路上就他們兩個(gè)人,旁邊延伸出去的田野與山脈好像到了很遠(yuǎn)的對方,葉皎皎看不過來,收回目光,對上唐盼山正亮晶晶的眼神。 “回去再說?!?/br> - 唐盼山回來王秀珠自然是喜不勝收,他們一大家都沒有收到唐盼山回來的信息,這次回來團(tuán)聚與大家過年,實(shí)屬驚喜。 王秀珠是在回家路上碰見的自家兒子,對方和她打完招呼之后,連家門也沒有邁進(jìn)去,便急匆匆地問了葉皎皎在哪便往醫(yī)院跑。 她當(dāng)時(shí)還在和吳桂芳感慨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但這當(dāng)然是氣話,見小兩口一齊回來,王秀珠也樂得合不攏嘴,接過唐盼山脫下來的外套,王秀珠給遞過去兩張毛巾給兩人好好擦擦頭發(fā)與臉。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外面淋了多久雪,明明這回來路程也沒有很遠(yuǎn),可無論是葉皎皎還是唐盼山睫毛上都掛上了白色的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