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20節(jié)
聽到門口的動靜,謝殊本以為是宮人,誰知抬頭一看,便瞧見了戚秋。 戚秋拎著食盒,在宮人的引帶下走了進來,踱步走到了床邊。 等宮人退出去之后,謝殊輕笑,放下手里的書,“你怎么來了?” “陛下吩咐姨母進宮來照看你,姨母便也把我?guī)砹??!逼萸镆贿呎f一邊將食盒里的糕點和藥端出來。 謝殊隨口問道:“那母親呢?” 戚秋抬頭看了謝殊一眼,淡淡地說:“姨母說她不想看見你,便讓我來照顧你。” 謝殊一哂。 戚秋將藥端給謝殊,輕抿著唇,臉上雖沒什么表情,謝殊卻還是明顯的感覺到戚秋的心情不怎么好。 謝殊將藥一飲而盡,還不等他說話,就見戚秋從食盒里掏出一壺酒,抬起眸子看著他,平靜地問:“表哥,要喝酒嗎?” 謝殊頓時一愣。 戚秋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才一兩日不見,戚秋卻突然很想謝殊,這股思念在觀看完原身線索片段之后和聽到謝殊受傷暈倒時尤為強烈。 戚秋握緊手里的酒壺,眼神中染上一絲說不上來的意味。 自穿書之后她就被沒完沒了的任務和陰謀糾纏,壓抑著自己,沒能好好地喘上一口氣,尤其是連她也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什么時候能結束,這永無止境的感覺讓她感到窒息。 她真的有些累,每日連呼吸都覺得累,自穿書之后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過一場好覺了,每天睜眼陰謀閉眼任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她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戚秋抿著唇,呼吸聲輕顫,握著酒壺的手不自覺地縮緊。 外面寒風簌簌,雨打青松,淅淅瀝瀝地雨水順著宮檐落下,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整座宮城被煙雨覆蓋,朦朦朧朧又帶著陰沉,讓人有些喘不來氣。 戚秋手里拿著藥酒,一雙圓圓的杏眸靜靜地看著謝殊。 這是她從系統(tǒng)手里用銀錢換取的藥酒,滋補身體用的,謝殊喝了也沒事。 但她并不打算給謝殊說。 第107章 相擁 我來做你的刀 長安殿內(nèi)日光慵懶,熏煙裊裊,插在瓷瓶里的花枝在一片煙霧朦朧之下更顯嬌艷。 謝殊漆黑的眸子落在戚秋身上,沉默地看著戚秋斟酒。 他手里還握著書,因指尖太過用力,書頁出現(xiàn)一道道褶皺。 柔和的日光灑進來,在花枝和窗邊投下淡淡光斑,垂地的窗幔被擠進來的寒風吹起又落下,輕輕飄動著。 戚秋杏眸輕垂,綿綿不斷的情緒涌上心頭,讓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藥酒不小心灑落在她手上,泛著清淡的酒香。 手上的酒盞滿后,她深吸一口氣,拼命壓下心中翻涌的酸澀和委屈,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將酒壺放了下來,戚秋彎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謝殊看著她。 戚秋并未抬頭,慢吞吞地說:“你身上還有傷?!?/br> 她并不打算告訴謝殊這是藥酒,她想知道謝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陪她喝這杯酒嗎。 她也不知自己在矯情什么。 雖然是在皇宮里頭,戚秋倒也并不擔心會出什么差錯,她早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和系統(tǒng)做了交易,給了系統(tǒng)報酬,今日她只要在不違背原著劇情和大規(guī)模崩壞人設的前提下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系統(tǒng)自然會幫她善后。 眼下這座宮殿就像是在皇宮中被藏起來了一般,外面的動靜都與此處無關,里面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雨聲。 戚秋沒有抬頭,謝殊卻在靜靜地看著她,他沒有說話,身前的琉璃酒壺在日光下泛著淡淡的微光。垂下眸子,謝殊伸出手勾起酒壺,揚手給自己倒了一盞酒。 他倒是沒有猶豫。 戚秋眸光一閃,垂著的手緊了緊。 兩人都沒再說話,殿內(nèi)再次陷入一片靜謐,只剩下呼吸聲交纏。 謝殊沒問戚秋怎么了,一雙薄情的眼眸此時帶著幽靜,沉默地看著戚秋垂眸抿酒。 戚秋瞧著比往日安靜許多,卻又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她有時會深吸一口氣,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呼吸暢快一些。 她飲酒時動作很輕,嬌嫩的唇瓣輕含著酒盞,呼吸之間,灑落的酒水順著她衣裙的領口滑入,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寒風吹亂鬢發(fā),發(fā)髻上的步搖流蘇發(fā)出細微的響聲,像是牽動心弦的樂聲。 殿內(nèi)的炭火燒的正盛,熱氣升騰,熏紅了臉。 戚秋沒有一副美艷的皮囊,眉眼透著嬌憨,本是清秀可人的長相,如今臉頰微紅,眉眼盈盈,明明垂眸安靜地坐著,卻莫名讓人呼吸加重。 謝殊薄唇緊抿,移開視線,不敢再瞧第二眼。 寒風從敞開的雕花窗戶中一涌而進,將勾起的暖色窗幔吹落,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來,將殿內(nèi)與外面隔絕開來。 戚秋喝了酒,心中壓抑翻涌的情緒卻只增不減,充斥著她的心,就像是被塞進密不透風的箱子里,讓她連呼吸之間都帶著憋悶。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戰(zhàn)栗,連呼吸吐氣間都帶著沉重。 頓了頓,她從椅子上站起身,輕步走到謝殊床邊的腳凳上坐下。她并未看謝殊,頭枕著手臂趴在床上,雪白的脖頸露出,青絲挽起的發(fā)髻就在謝殊手邊。 她好似很累了,身上帶著沉寂,呼吸聲輕重不一,靜靜地伏在床邊,未發(fā)一言一語。 只是戚秋若是此時抬頭,便能發(fā)現(xiàn)謝殊眼里的沉悶不比她的少。 兩人一上一下,近在咫尺,卻都不敢看向彼此。 就在這時,安靜的殿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東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子,寧貴妃身邊的宮人來了?!?/br> 殿內(nèi)靜了一下,戚秋微微直起身子,一雙杏眸垂著,聲音有些啞,“表哥,要我回避嗎?” 這么說著,戚秋卻沒有起身。 殿內(nèi)放著幾道屏風,繡著花好月圓之景,層層重疊,將內(nèi)室的情形遮擋了個一干二凈。 寧貴妃身邊的宮人擦著額上的虛汗,隔著幾道屏風和謝殊說話,“娘娘聽聞世子受傷很是掛念,特意派老奴將這庫房里最好的補品送來給世子養(yǎng)身,還有秦家特意送來的老參,冬蟲草……” 內(nèi)室里頭一片寂靜,寧貴妃身邊的宮人不敢放肆,輕聲地念著寧貴妃和秦家的心意,連眼都不敢抬。 他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垂著頭,自然不知里頭還坐著一人。 戚秋垂著眸子,聽著外面絮絮叨叨的話,指尖輕勾,拉著酒壺又倒了一盞酒。 外面寒風簌簌,宮人聲如蚊蠅的話語傳到內(nèi)室已經(jīng)變得模糊,謝殊一言不語,也不知是聽了還是沒聽。 戚秋將盞中酒一飲而盡,聽著外面寧貴妃的身邊的宮人一口一個秦家,一口一個秦韻,她抿了抿嘴,輕輕地蹭了蹭謝殊的手掌。 青絲劃過手背,帶起一陣酥麻。 謝殊呼吸聲一頓。 戚秋抬起頭,流蘇輕晃,在眨眼之間正好和謝殊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花枝輕顫,兩人在微弱的光下,似平靜又似洶涌地盯著彼此。 外面的宮人見謝殊遲遲不說話只好退去,關上了門,夕陽隨著門扉合上而漸漸消失在殿內(nèi),金碧輝煌的宮殿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是謝殊先移開了目光。 他低下頭,拿起一旁的酒壺,將自己手里的酒盞斟滿。 只是還未送到嘴邊,便被戚秋按住。 戚秋的手覆在謝殊的手上,不讓他喝,“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再喝了?!?/br> 這話是假的。 謝殊抬起眸子,那雙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戚秋,不夾雜一絲情緒,在這般注視下,戚秋竟覺得自己的心思無處遁形。 她抿了抿唇,匆匆地移開視線,就聽謝殊輕聲問:“那你為何要拿酒過來?” 謝殊的聲音有些沙啞,在昏暗的殿內(nèi)低低響起。 戚秋垂下眸子,嘴硬地說:“我喝?!?/br> 謝殊抬起眸子看著她,并沒有戳破,而是帶著一股縱容意味地低聲問:“那我呢?” 戚秋頓了一下,“看著我喝?!?/br> 她似是賭氣,話落之后,她握著謝殊的手微微用力,揚起頭,將謝殊手里的那盞酒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唇瓣微啟,戚秋喝酒之時在不經(jīng)意間看了謝殊一眼。 那一眼輕飄飄的,漆黑的眸子卻帶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情緒。 壓抑的,憋悶的。 她掩藏的極佳,謝殊卻一眼看了出來。 夕陽半墜在宮檐之上,橙黃的余暉盡數(shù)落在朱墻黃瓦之上,亭樓水榭上留有鳥雀駐足,齊齊鳴叫。 戚秋依舊坐在床邊的腳凳上,微微仰著頭露出雪白的脖頸,她唇瓣已經(jīng)離開謝殊手里的酒盞,卻并未松開謝殊的清瘦的手。 戚秋的手素來涼,謝殊的手卻是溫熱,一冷一熱交織相觸,互相吸取著對方的溫度。 殿內(nèi)看似安靜,卻是暗潮流動。 窗幔輕揚,昏黃的夕陽終于得以灑進來一些,兩人眉眼被灑上金光,一上一下,在這短暫地光亮下對峙。 戚秋今日安靜到反常,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黑沉又壓抑,慢慢的席卷著風云。 大雨將至。 窗幔落下,光亮稍縱即逝,殿內(nèi)再次陷入昏暗。 戚秋面無表情地想要將手收回來。 在最后一絲光亮消失不見時,戚秋的眉眼漸漸被黑暗吞噬,謝殊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他將克制和君子之道丟到了一旁。 他扔掉了手里的酒盞,手指搭上戚秋的手腕一用力,在這昏暗的殿內(nèi),將戚秋帶進了他的懷里。 她從腳凳被帶到床上,謝殊有力的手臂環(huán)著她的腰身,雖未牢牢地禁錮著她,卻依舊讓她動彈不得。 戚秋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