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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時候我會關(guān)掉手機 第4節(jié)

    云嬈點頭:“招了整整四個呢?!?/br>
    云深和云嬈從小就被云磊按在身邊陪他看球賽。哥哥天生叛逆,看得越多越煩足球,而乖巧的云嬈成功被云磊培養(yǎng)成小骨灰球迷。

    程石掃一眼她單薄的小身板:

    “所以......你會踢足球?”

    云嬈尷尬地咳了聲:“我不會。我在社團里主要負責(zé)做海報、拍照和寫新聞稿。”

    “原來是同行呀?!?/br>
    程石高興地一拍大腿,“學(xué)妹,我和你簡直太有緣了,不僅是一個社團的,還是同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學(xué)長一個小忙?”

    云嬈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還是禮貌地問:

    “什么忙?”

    程石:“按照你的畢業(yè)時間,高一的時候應(yīng)該在學(xué)校里見過靳澤吧?”

    果然。

    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套近乎。

    程石:“我想采訪你,幾分鐘就好,我們聊一聊高中時代的靳澤,說什么都行?!?/br>
    云嬈果斷拒絕:“第一,我和靳澤學(xué)長不熟,第二,我和你也不熟,第三,你肯定要錄視頻吧?我不想露臉,太奇怪了?!?/br>
    程大記者不愧是老傳媒人了,臉皮子有多厚,嘴皮子就有多六:

    “學(xué)妹別擔(dān)心,不需要你和靳澤熟,隨便說兩句對他學(xué)生時代的印象就行,我肯定會給你打碼的。最重要的一點,學(xué)妹,咱倆這么有緣,今天還是校慶日,是校友們相親相愛的日子,你忍心看學(xué)長大過年的交不了差被領(lǐng)導(dǎo)罵嗎?”

    云嬈:......

    云嬈雖然長得很軟妹,但是性格挺執(zhí)拗的,這些理由不足以說動她接受什么鬼采訪。

    然而,在程石的軟磨硬泡之下,她最終答應(yīng)了。

    原因是,如果她不答應(yīng),程石絕對還會找其他人采訪。

    萬一他找了不喜歡靳澤的人怎么辦?

    萬一受訪者亂說一通,損害到靳澤的形象怎么辦?

    云嬈覺得,自己可以完美完成這個任務(wù)。

    她的碩士第二學(xué)位和傳媒相關(guān),又是靳澤的粉絲,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她心里有數(shù)。

    “不止臉要打碼?!?/br>
    云嬈想了想,“聲音也要做處理,最好......最好處理成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

    程石一邊擺弄機器,一邊笑她,“學(xué)妹長這么漂亮,口味很獨特啊?!?/br>
    云嬈沒回話,低頭踢了腳地上的石子。

    他們在cao場寬闊處找了個地方取景,接下來半小時,云嬈充分發(fā)揮了語言專業(yè)學(xué)生的特長,彩虹屁信手拈來,遇到具體問題就用假大空詞匯敷衍過去,好像什么都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程大記者被她繞進去了,他想提意見,但是又不知道該提什么意見。

    采訪結(jié)束時,程石說要請她喝飲料,兩人并肩往小超市方向走。

    一邊走,程石還扛著攝像頭四處拍點校園風(fēng)景。

    籃球場上有學(xué)生打球,程石經(jīng)過他們同意,拍了幾段視頻,轉(zhuǎn)頭看見云嬈站在隔壁空蕩蕩的場地上發(fā)呆。

    她微仰著頭,視線焦點落在籃球架立柱某處,目光有些出神。

    程石順勢看去,除了幾個斑駁的銹跡,瞧不出什么稀奇。

    “你在看什么?”

    云嬈張了張嘴,嗓音空靈:

    “沒什么。看到他們打球,我突然想起來,靳澤以前經(jīng)常在這個籃球架下面打球,有一次發(fā)生意外,他不小心撞到這個立柱上,把腦門磕破了?!?/br>
    當時她可真是嚇壞了,幸好他傷得不嚴重。

    直至今日,云嬈再瞧見這根柱子,心里還是老大不爽。

    她垂下眼,忽然注意到身旁黑洞洞的攝像頭,臉色一白:

    “你怎么還沒關(guān)機?”

    程石:“我現(xiàn)在就關(guān)?!?/br>
    云嬈向前一步,臉繃起來:“我剛才說的那個......磕破腦門,你都錄下來了?”

    程石:“......”

    云嬈急了:“你必須刪掉!我隨口胡說的,根本沒有這回事!”

    程石倒退一步:“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真實,靳澤的人物形象一下子變立體了。”

    真實?立體?

    那有什么用,靳澤的人設(shè)不能有一點缺口!

    云嬈拉著他掰扯了許久,甚至威脅要告他,程石終于勉強答應(yīng),絕不會使用那句話。

    “你發(fā)誓。”

    “我發(fā)誓,我對天發(fā)誓?!?/br>
    程石舉三指朝天,“學(xué)妹,你看我的名字就應(yīng)該相信我,我這人很實誠的?!?/br>
    云嬈冷冷道:“那你現(xiàn)在就把視頻刪掉。”

    “不能夠啊,前面還有一長段別的視頻。”

    云嬈陰著一張臉,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那你剪輯的時候再刪。”

    程石點頭如搗蒜:“肯定的?!?/br>
    -

    傍晚,云深開車帶云嬈回家。

    “怎么一路都不說話?”

    云深往她手里丟一顆水果糖,

    “該不會怪我今天沒有陪你吧?唉,誰叫你哥人緣這么好?!?/br>
    她倒希望今天沒有人陪。

    云嬈剝開糖紙,把荔枝味的透明糖果丟入口中。

    甜味在齒關(guān)纏繞,她的心情也松弛了些。

    一個微不足道的我說錯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話而已。

    就算程大記者不靠譜,又能咋滴?

    是能被靳澤本人聽見,還是能上熱搜啊?

    云嬈莫名笑了一聲。

    車正好停在十字路口,云深瞥她:“笑什么?吃糖吃傻了?”

    云嬈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過了會兒,她主動問:“哥,你記不記得,你讀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打籃球,靳澤把腦門磕破了?”

    云深歪了歪頭:“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說完,他忽然瞇起眼:“人家現(xiàn)在是大明星,你把他出糗的事兒記這么牢干什么?想敲詐啊?”

    云嬈無語得噎了下:

    “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今天下午,有記者找我打聽靳澤,我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云深斜睨著她,忽地勾起唇:“那你完了?!?/br>
    云嬈嚇一跳:“啊?”

    道路前方,一片剎車紅燈映照著云深的臉,顯出幾分迷幻:

    “你就等著被他追殺吧?!?/br>
    被......追殺?

    這么嚴重嗎?

    云嬈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垮下來。

    頃刻間,云深放肆大笑起來,笑得胸腔都在震:

    “哈哈哈,你不會真信了吧?我的老妹,靳澤微博粉絲八千萬,你這種黑粉一抓一大把,誰有空管你?”

    云嬈:......

    我?黑粉?

    她想解釋自己不是黑粉,可是對云深解釋,無異于對牛彈琴。

    云嬈捏了捏拳,扭頭看向窗外。

    此刻,她終于理解,為什么每年有那么多爭搶方向盤導(dǎo)致車毀人亡的新聞。

    她想和云深同歸于盡。

    立刻,馬上。

    -

    當晚睡前,云嬈把臥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吞了兩顆褪黑素。

    被子是鵝絨的,很軟,蓋在身上保暖又輕薄。

    一切就緒,云嬈躺下后很快入睡。

    后半夜,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光怪陸離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