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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看中單生意,想問問情況?!睂帒掩S語氣淡淡,接下一個餅子的時候多塞了十文錢。 小哥當(dāng)即手一抖,明白過來這是什么生意,差些把銅錢給丟了。 到底緩過神接了銅板,他苦笑兩聲:“您還真是……” “具體的我也不了解,我在這里做了兩三年,還記得是一年多前陳姑娘背著背簍來過一次,之后就常常來賣草藥了。之前她應(yīng)該是跟繡坊做活,聽她說過幾句,具體我也不了解?!?/br> “哦,這就是突然會采藥了?!睂帒掩S了然,又問:“那陳家村的蘇大夫你了解嗎?他是本地人嗎?” “聽說是回來尋親的,本事很高收費(fèi)也便宜,有些醫(yī)館治不好的找他準(zhǔn)行。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考醫(yī)籍,醫(yī)館不能留他做事,就在自家屯了點藥給村民看看病,很多考不過醫(yī)試的都這樣做。” 這類事情并非什么私密,小哥還是答的上來話的。 說到這,他“哦”了一聲,道:“說起來,蘇大夫也是一年多前來的這里?!?/br> 哦喲。 寧懷赟心中驚訝,這不趕巧了嗎?他來了,陳姑娘就會采藥了,這蘇大夫同陳姑娘有事?。?/br> “您是不是,是不是要領(lǐng)陳家村的任務(wù)?”小哥扭扭捏捏,特意壓低聲音深怕誰聽見般,小小聲詢問。 寧懷赟坦然點頭,就見小哥神色了然,臉色更差了些,帶著些不忿與恐懼。 “客官,你別怪我說話難聽,這事啊……接不得!” “哦,怎么說?”寧懷赟挑眉。 “這村子里?!毙「缱笥铱纯矗瑝旱吐曇舻溃骸肮┖硬?!” “那陳姑娘生的貌美,說不準(zhǔn)就是被河伯老爺瞧上了,嫁都嫁了,還把人撈上來,這不是作孽嘛,拆散人家夫妻能有好日子?我看那陳家村的禍?zhǔn)?,就是撈尸惹的禍?!?/br> 寧懷赟:…… 感情供河伯在你們這就不是秘密了是吧? 不過這也說明了,陳姑娘不是正常死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被逼死的。 無怪她怨氣重,要來報復(fù)人。 寧懷赟一時沒說話,小哥以為他不信,急了:“客官你可別不信,那撈尸的老趙說的真真的,親眼瞧見的,我還聽人說陳家村請了天師,嘖,沒用!” “這再多錢,也得看有沒有命花?。 ?/br> 寧懷赟深以為然,知道小哥是想勸自己別送死,認(rèn)真的道了謝。 想了想又問:“小哥,陳家村那條河水改過道嗎?” 小哥懵了一瞬,“這我哪知道啊!可能改過吧?!?/br> 這之后也問不出什么了,寧懷赟想著河水改道的事,聽了一耳朵八卦同顧祈霖回陳家村。 他私心里琢磨:“這蘇大夫同陳姑娘會不會有那么點子情?!?/br> 陳姑娘不聲不響就會采藥了,估計就是蘇大夫教的,說不準(zhǔn)兩人有點什么。 這話顧祈霖沒接,她慣常是保持緘默,這時也是沉默不語。 倒是寧懷赟回過味來了:“你這是嫌我嘴碎,都不與我說話了?!?/br> 顧祈霖:…… “沒有?!彼吐曓q解了一句,抓著面紗有些無措。 她真沒這樣想,只是今日打聽來打聽去,她心里也沒個想法。 倒是寧懷赟道了個歉:“說不準(zhǔn)兩人沒什么,是我妄議人了,顧姑娘之后如何打算?” “……撈尸為主。”顧祈霖低聲開口。 “我有點好奇水里的東西。” 先前兩人進(jìn)村時,顧祈霖曾看著水面說里面有東西,她心中對水里的東西有了些許猜測,還是想撈一下看看。 何況他們并不是來破案的,本質(zhì)只是想撈尸賺錢罷了。 “確實,是人是鬼撈了才知道?!睂帒掩S沒有意見。 還有那河水改道的事,寧懷赟琢磨著,什么時候找個村里人問一問。 · 簌簌—— 夜晚,月上中天,黑色的幕布落下裙擺,繁星隱沒在層層云霧之中遍尋不見蹤跡。 茂盛的枝葉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發(fā)出哀鳴的沙啞聲聲不絕,未知的危險在夜風(fēng)中悄然流轉(zhuǎn),連帶著蟲鳴都無端悲鳴起來。 嘀嗒—— 水滴落在地的清脆聲有規(guī)律的響起,纖細(xì)的枝條遮蔽著月色,恍惚間那天邊月籠上一層薄霧,水中影隨著漣漪泛起波瀾。 撲通—— 游魚擺尾之音在水中響起,隨著嘩啦一聲,嬰孩啼哭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夜中響起。 一家住在河邊的人家聽到聲音,妻子推了推身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丈夫,沒有得到回應(yīng)咒罵一聲,點著油燈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那夜影重重,張牙舞爪的黑影在地面猶如鬼影一般,隨著寒風(fēng)瑟瑟,叫人寒毛直立,本能的頻頻低頭,恍惚間那鬼影之中竟伸出無數(shù)鬼手,冰冷僵硬的搭在腳脖子上。 妻子渾身一抖,嬰孩啼哭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哇哇——哇哇——” “娘……嘻嘻,嘻嘻……” “水好冷~娘,水好冷,為什么把我丟下去……” 咔嚓一聲,手中的油燈赫然落在地上。 “二丫。”妻子渾身僵硬,直覺有什么東西搭上了肩膀,冷風(fēng)直往耳中灌著,細(xì)碎的聲音逐漸模糊變得嘈雜,隱約間含著嬰孩的啼哭、稚嫩的求救,以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