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縵，好久不見?！标戻Q伸出手，趙縵縵大方一握，笑道：“陸鳴，你好。”

    他們走進(jìn)菜館，坐在臨窗的沙發(fā)位，陸鳴將風(fēng)衣掛在沙發(fā)靠背上。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用艷羨的語氣說道：“蓋克蘭將軍可真幸運，這個世界這么大，山這么多，怎么就偏偏只有他那一座山底，發(fā)現(xiàn)了這舉世罕見、功能強大的西古鈺呢？”

    趙縵縵往兩個瓷杯內(nèi)倒上半杯茉莉茶，遞了一杯給陸鳴，笑道：“誰知道他怎么就碰上了，哈哈，可能就是運氣好?！?/br>
    陸鳴跟著趙縵縵的笑聲，也笑了起來，他望向?qū)γ娴娜恕?/br>
    趙縵縵今天穿著一套白色的羊絨長裙，頭發(fā)齊肩，臉上沒有化妝，透出一種很單薄很冷淡的白皙，雙頰和鼻頭被寒風(fēng)吹得泛紅，顯得楚楚可人。

    陸鳴垂頭喝了一口茶，隨意聊起了天：“縵縵，上次在烏蘭你問我，如果有隔離太陽輻射的材料，對重建北極冰蓋有沒有幫助。其實，你當(dāng)時就知道了西古鈺的存在，對嗎？”

    趙縵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很抱歉當(dāng)時不能告訴你實情?！?/br>
    陸鳴笑著揮了揮手，輕松說道：“沒關(guān)系，這很正常。新元素的問世前需要經(jīng)過大量科學(xué)實驗，這當(dāng)然屬于高度機密。所以我當(dāng)時否認(rèn)有這種元素的存在，我猜蓋克蘭將軍剛發(fā)現(xiàn)它時，也是難以置信的。他花兩年時間去驗證它的特性和功能，效率還算是非常高的。”

    趙縵縵一邊聽他的話，一邊在點菜器上下單，見到陸鳴的臉上掛著一絲猶疑不定，便問道：“那你還在做北極冰蓋的研究嗎？”

    一提到北極冰蓋，陸鳴的眼睛愈發(fā)透亮，興奮道：“當(dāng)然。雖然在大部分人眼里，它像是一個天方夜譚，但在我眼里便是終生奮斗的事業(yè)??！實現(xiàn)這個設(shè)想，確實具有非常的難度，但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有西古鈺。以西古鈺的隔離效果，冰蓋的形成速度可以比以前快上一百萬倍?！?/br>
    “一百萬倍？”趙縵縵完全感覺不到這個數(shù)字到底象征著什么，一臉疑惑。

    “難以想象吧？！”陸鳴思考了兩秒鐘，從桌上的角落拿起一個手掌大小的調(diào)味罐，里面裝著半瓶白色的食鹽。

    “打個最淺的比方，我手上的這個罐子里裝的是冰塊，我現(xiàn)在用西古鈺把它包起來……”陸鳴拿起白色餐巾將它裹?。骸叭缓髞G進(jìn)烤爐內(nèi)，溫度調(diào)到幾千度。”

    趙縵縵盯著手中鼓鼓囊囊的餐巾，仿佛它真的是西古鈺。

    幾秒種后，陸鳴打開餐巾，將罐子拿出來：“冰塊絲毫無損。它，還是它。”

    趙縵縵眨了眨眼，“真的這么神奇嗎？那還能用在什么地方？”

    “首先，航空材料、醫(yī)學(xué)、化工……幾乎各個領(lǐng)域都會產(chǎn)生革命性的影響，比如上次烏蘭會議提到的核廢水污染，你還記得嗎？我們可以用它制造防輻射的器材和防護(hù)服，這樣就能節(jié)約大量處理成本，減少人員傷亡。重點是西古鈺的量到底有多少，蓋克蘭將軍打算怎么分配……”

    趙縵縵聽出來了陸鳴語氣的試探成分，但她對西古鈺的事情，一向沒有過問，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但“核廢水”三個字猛地刺激了她的大腦，使得某件被遺忘的事情，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了出來，那是幾個月前，在俄亥俄河邊的一段對話，她終于想起來了。

    “縵縵，就這樣、就這樣笑我一輩子好不好？”

    “好，等大海像這條河一樣干凈，沒有一滴核廢水的時候，也許……”

    “我等著你踐行你的諾言?！?/br>
    ——有人把它當(dāng)成了自己的承諾。

    “縵縵——”

    “嗯？”趙縵縵回過神，抬頭望向詫異的陸鳴，正好一個服務(wù)生端著一個大托盤，將菜端上了餐桌。

    服務(wù)生走開后，陸鳴往趙縵縵的方向伸長脖子，輕聲說道：“可不可以跟蓋克蘭將軍說一聲，借一點西古鈺給我做北極冰蓋的研究？你知道的，北極冰蓋項目功在當(dāng)代，利在千秋?！?/br>
    趙縵縵一臉難色。

    陸鳴眼眸一閃，又說道：“或者，讓我和將軍私下聊一聊，我來說服他。”

    “這……”

    “蓋克蘭將軍很忙，我也知道。我可以去軍營拜訪他，不耽誤很久……”陸鳴抿了抿唇，盯著她繼續(xù)說道：“去你們家里也行，如果方便的話……哈哈?！?/br>
    陸鳴尷尬的笑容，顯示暖場不是他的強項，也將這位年輕科學(xué)家對新元素的急切渴求心理展露無疑。

    但越是這樣，趙縵縵越不敢輕易答應(yīng)，只好說她要回去先問一問才行。

    但陸鳴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有了更加期待的表情，就好像這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你這次要待多久？”

    “??？本來是三天行程，但我實在想去看看蓋克蘭山，這個誕生新元素的地方?；蛘吆推渌瘜W(xué)家們探討交流下西古鈺，可能會對我的項目有所幫助?！?/br>
    得了，又說到這個話題了。

    于是整頓午飯，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話題都是圍繞西古鈺和北極冰蓋展開。這也算是一種洗腦式的旁敲側(cè)擊，使得飯局結(jié)束后，趙縵縵的腦子里只剩下“西古鈺”三個字。

    站在菜館門口告別的時候，陸鳴問道：“明天發(fā)布會你來嗎？”

    趙縵縵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我不參與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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