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克蘭被打了一拳，依舊無動于衷，像只木偶一樣盯著治療床上的臉，喃喃道：“她昨天晚上還說……她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br>
    這句話使得埃爾溫·米勒愈發(fā)狂怒，他將萎靡的蓋克蘭抵在墻上，雙目赤紅：“我要殺了你！你給她帶來了什么？！你配不上她！你還我縵縵！還我心愛的縵縵！”

    托比沖進(jìn)手術(shù)室，拼命拉住埃爾溫·米勒，“殿下！別這樣！這是赫塔……”

    埃爾溫·米勒甩開托比，將整個搶救室的東西全部掀翻在地，用雙拳瘋狂地捶著醫(yī)院的墻壁，直到上面凹陷的地方印了無數(shù)個血印。

    他瘋狂地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恐懼，就是偏偏不敢靠近那張治療床。

    直到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才猛地?fù)涞节w縵縵身上，撫摸著那張冰冷的臉，痛哭流涕：“縵縵，你這是要我的命嗎？我每天每夜都那么那么地想你，但我知道你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過得開心，我也就沒那么痛苦?？墒恰銋s離開了這個世界，你要我怎么辦？”

    不知道喃喃自語了多久，埃爾溫·米勒才抬起身體，在趙縵縵蒼白的唇上輕輕一吻：“縵縵，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他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走向蓋克蘭：“誰干的？！”

    蓋克蘭沉默不語，抬頭望著埃爾溫·米勒，這個為了趙縵縵幾近瘋狂的男人。他甚至想，如果當(dāng)初讓他們倆人結(jié)婚，結(jié)局是否比現(xiàn)在要好得多。

    “你不說？你居然不說！”埃爾溫·米勒點著頭，猙獰地笑道：“好！那我就把赫塔——”

    “她是自殺……”這幾個字從蓋克蘭的嘴里吐出來，既殺人又誅心。

    “你說什么？”埃爾溫·米勒猛地回過頭，抓著他的衣領(lǐng)：“你再說一遍！你——”

    “她拿著手術(shù)刀往胸口……”蓋克蘭臉色慘白，比病床上那個人好不了多少。

    “這怎么可能？她為什么要自殺？??？！”埃爾溫·米勒用手指指著他，齜牙裂目：“肯定是你搞的鬼，你為了什么軍人的榮譽和忠誠，犧牲了這么多人，現(xiàn)在居然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不放過！”

    蓋克蘭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和他爭辯的心力，他走到治療床前，抱起趙縵縵，往外走去。

    “你去哪？！你抱她去哪？！”埃爾溫·米勒追了上去，但很快被蓋克蘭的親衛(wèi)兵攔住了。

    他眼睜睜地望著蓋克蘭懷中那個弱小的身影消失在飛車內(nèi)，guntang的淚水從眼眶里溢出，對著電閃雷鳴的暗色天空，撕心裂肺地喊道：

    “縵縵——??！”

    第112章

    蓋克蘭山山巔狂風(fēng)怒號，霜華滿地，從山頂俯瞰，可以望見半空中有一團(tuán)烏云壓在赫塔上空，變幻無常。

    蓋克蘭摟著瘦弱的趙縵縵，將頭埋在她的頸前，痛哭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進(jìn)了透明的水晶棺，喃喃道：“縵縵，對不起。我要食言了。我沒辦法送你回家，因為你要永遠(yuǎn)陪著我?！?/br>
    他單膝跪在棺前，自言自語道：“畢竟是你先言而無信，上次是自作主張，不跟我商量就嫁給埃爾溫·米勒，這次是……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你怎么這么傻。我們的結(jié)局必須是這樣，對嗎？”

    山下的防空警報不停地在耳邊提醒自己，蓋克蘭一臉悲慟，用手指輕撫著比冰雪還涼的軀體：“你知道嗎？我的父親現(xiàn)在被困在烏蘭，烏蘭那幫人要我交出軍事布陣圖，他們要吞并赫塔，要吞并這座山，還有西古鈺。但，我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得逞？怎么能——”

    蓋克蘭緩緩站起身，臉上掛著一抹奇怪的笑容：“縵縵，你等我，等我去救出父親后，就回來、回來和你一起，長埋這里。”

    他多看了幾眼棺內(nèi)的人，才依依不舍地將棺蓋蓋好。

    蓋克蘭仰起頭望向變幻無常的天空，長嘆一聲。

    “——今天，是我一個人的戰(zhàn)爭，為父親而戰(zhàn)，為尊嚴(yán)而戰(zhàn)?！?/br>
    空蕩蕩的軍用飛車內(nèi)，只有蓋克蘭一人站在窗前，深綠色的瞳孔里，蓋克蘭山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模糊，雪白的山巔逐漸消失不見。

    他從柜子內(nèi)取出一套黑色戰(zhàn)衣，那是趙縵縵親手為他縫制的。

    “希望你永遠(yuǎn)穿不上它?！壁w縵縵笑靨如花地說道。

    蓋克蘭摸著身上的作戰(zhàn)服，轉(zhuǎn)身面向烏蘭的方向，露出了梟狼一般深邃堅定的目光。

    赫塔春夏秋冬四宮的上空，紛紛豎起了無數(shù)道全息屏幕，陸軍部發(fā)言人端正嚴(yán)肅的臉顯露出來，字正腔圓道：

    ——請注意！全民注意！

    這里是赫塔陸軍部，下面播報一條緊急通知。

    我們深愛的赫塔即將受到烏蘭毫無理由的攻擊，我們將動員所有士兵做好防御，并反抗到底。

    請大家不要驚慌，依照日常的戰(zhàn)爭演習(xí)，跟隨士兵指引，進(jìn)入離你們最近的防空洞。

    我們承諾會動用一切兵力和手段保衛(wèi)赫塔，保衛(wèi)百姓的生命和財產(chǎn)安全！

    全息屏幕反復(fù)播放這段緊急通知，赫塔的一百二十萬人民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驚愕，隨后是恐慌。他們難以置信，赫塔會被烏蘭攻擊。

    好在赫塔是一座軍事重鎮(zhèn)，每年一次的戰(zhàn)爭演習(xí)都是全民參與，且十分用心和認(rèn)真地評估與記錄，每次爭取做到最好、最真。

    這個習(xí)慣，使得民眾在恐慌中仍能保持著對演習(xí)的記憶和慣性，這也為士兵們減輕了巨大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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