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腎達(dá)人 第48節(jié)
她腳步一頓,驟然掉頭往回走。 秘密應(yīng)該就在那個魚市! *** 魚市老板聽聞門口動靜,頭也不抬道:“八微的類?”(緬甸語:買什么?) 宋初看了周圍一圈,沒有見到方才男人手中捧著的那種魚——魚嘴處是一塊紅斑,模樣倒和普通的魚差不多。 “老板,你會說中文嗎?”宋初問。 老板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用中文回答:“會一點(diǎn)?!?/br> “你這里有沒有一種長得獨(dú)特點(diǎn)的魚?”宋初問。 “我這的魚都在這了,你挑吧?!?/br> 宋初早看了一圈沒有男人拿走的那一種,老板這一番話更證實(shí)了有問題,她佯裝著逛了一圈。 “這些魚都挺常見啊?!彼纬跽f。 “那你去別處看看吧。” 宋初站定,直視他:“剛才出去的那個男人手里拿的那種,我看挺好看的啊,不是你店里的嗎?” 原本正彎腰收拾東西的店主聞言,終于站直了,面頰緊繃,上下打量宋初。 她身上不同常人的氣質(zhì)是天生的,遮蓋不了。 店主眉目間斂出幾分凌厲,看向宋初的視線如有遁形:“不是我店里的。” 他右手已經(jīng)放到了后腰,很顯然,他身上有槍,這是一種無聲的警告,如果宋初敢再多問一句,他就會拔槍。 可宋初卻仿佛全然沒有看見。 她就像是最懵懂無知的少女,可渾身的氣質(zhì)卻又像是最不憚生死的亡命之徒。 宋初十分隨意地靠在魚箱上,從兜里掏出錢夾子給他看了眼里面的鈔票:“我有錢,不管多貴我都買得起?!?/br> “你去別處找吧,我這里沒有。”店主的牙關(guān)咬緊了。 宋初的語氣也硬了幾分:“可我看到他就是從你店里出來的,老板,你賣魚怎么還挑顧……” 宋初話沒說完,槍孔已經(jīng)對上她了。 “你到底是誰!”店主咬牙切齒。 宋初心跳平穩(wěn),她知道沒弄清楚她的身份,這個店主也不敢對她開槍,這里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得很,若真錯手殺錯了人,他的命也保不住。 她還想再盤旋,門口鄭國立突然急匆匆地進(jìn)來了。 他額頭上都是汗,大概是一路心急著跑來的,氣息都不太平穩(wěn),喘著粗氣,一把把宋初拉到了自己身后,偏頭低聲說:“門口等我去。” “欸,別動槍別動槍。”他雙手放在身前安撫店主情緒,“這是從城西區(qū)來的姑娘,脾氣不好,本來是來我開的飯館兒吃飯來的,也怪我,說店里水族箱里的魚死沒了讓她來替我挑兩條?!?/br> 店主狐疑地打量著兩人。 “兄弟,小姑娘不懂事,你別跟她計(jì)較?!编崌⑸锨?,把他手里的槍摁了回去,“別嚇著她了,我就是對街那個中餐館兒的老板,以后你來吃飯都給你免費(fèi),啊?!?/br> 鄭國立跟那店主講了好一會兒才結(jié)束。 宋初在門口站著等。 過了會兒,鄭國立走出來,看了宋初一眼,長長嘆了口氣。 “你這是突然干什么,亦安電話都打來我這急壞了都!” 宋初抿唇,往店里瞥了眼:“國立叔,你這樣露面,這事會不會牽連到你?” 他擺擺手:“這沒事兒,沒那么容易被牽扯?!?/br> “我一會兒跟你說,我可能猜到‘藍(lán)太陽’的運(yùn)輸途徑了。”宋初低聲,又朝馬路對面走,“我先去把那只狗給買了?!?/br> “真的?!……怎么還要買狗了?”鄭國立疑惑。 宋初扭頭朝他一笑:“哄季隊(duì)長用的?!?/br> “……”鄭國立感慨自己真是跟不上如今小年輕的節(jié)奏了,“亦安是你男朋友?” “差不多吧?!?/br> “你爸知道嗎?” “他都不知道我在金三角,哪能知道這個?!彼纬跻恍Γ牧伺滤谋?,“鄭叔,你先替我瞞一陣,我以后會跟他說清楚的?!?/br> “那你也得惜命點(diǎn)啊閨女?!编崌@了口氣,“你今天這自作主張跟蹤毒販的,我都給你嚇?biāo)懒?,你說你要真出點(diǎn)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知道了,以后不會了。”宋初乖乖保證。 她現(xiàn)在沒以前那么不惜命了。 遇到季亦安之前,她的確覺得這條命實(shí)在不值幾個錢,背負(fù)太多罪孽和仇恨,死了還污染土地。 可現(xiàn)在,她似乎還挺想好好活著的。 *** 回餐館。 宋初聽了鄭國立一路的絮叨,她好脾氣地疊聲應(yīng)著,一副乖乖認(rèn)錯的模樣。 “哎,國立叔,你這一路說的話比我爸這輩子的都多了。”宋初笑著跟他開玩笑。 “行了,我也不說了,你爸也挺關(guān)心你的,就是不會表達(dá)?!?/br> 宋初摸了摸鼻子:“是。” “隔壁那家水管漏了,剛才叫我去幫忙,我先去一趟,你給季隊(duì)再打通電話報個平安吧?!编崌⒄f。 “好?!?/br> 宋初開了機(jī),又從柜臺前拿了一袋牛奶倒進(jìn)碗里,放到小狗面前,它便撒了歡得晃著尾巴,整張臉都埋進(jìn)了碗里。 她又給季亦安撥去了視頻通話。 “還知道給我打電話?”一接通,季亦安就興師問罪。 鄭國立在保證宋初安全后就立馬通知了他,擔(dān)心被壓下去,只剩下氣憤。 “季隊(duì)長?!?/br> 宋初笑得無賴又乖,牙尖磕在嘴唇上,眉眼彎彎,翹起的眼尾飛出再純粹不過的討好。 “我錯了。” 道歉非常干脆。 干脆到讓人覺得這句話補(bǔ)全了就是不服管束的“我錯了,下次還敢。” 鏡頭里的季亦安眉目間還有未消散的慍怒,卻被宋初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哄得早已散開大半,如今仍然凝滯在眉宇間的大概是他努力偽裝出來的。 畢竟太容易原諒她,下回就更加囂張了。 “對不起有個屁用,以后再這么不聽安排就給我回北京待著吧。” 換作以前有人這么跟宋初說話,她大概早就冷下臉發(fā)脾氣了,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得哄哄季亦安。 宋初拍了拍手,彎腰把小金毛抱起來放在腿上,兩只手舉著兩只狗爪子,濃密的睫毛鋪展下來,故意像孩童的牙牙學(xué)語,聲音從氣息到尾調(diào)都是軟的。 酒窩盛著滿滿的笑意。 她輕輕晃著小狗的rou爪,讓它看著鏡頭里的季亦安。 她紅唇微啟,偏著腦袋,眉眼彎彎地看著季亦安。 “吶,看鏡頭?!彼纬跆Я颂〗鹈南掳?,“幫mama給爸爸道個歉吧,叫兩聲。” 金毛跟聽得懂人話似的,還真奶聲奶氣地叫喚了兩聲。 宋初學(xué)著它的叫聲也模仿了兩聲,“汪汪”的擬聲詞被她說得像在撒嬌,帶著重重的鼻音,輕而易舉地抵著季亦安的心臟剜了一刀。 他喉結(jié)利落地動了下,哪里還有閑情去想生不生氣的事。 宋初看他愣住,又似作無狀地繼續(xù)補(bǔ)了一刀。 “季隊(duì)長,你最好了,原諒我吧,嗯?我再也不敢了。” 她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被極有心計(jì)的營造出一種濕漉漉的假象,看上去可憐極了,再跟小金毛可憐兮兮的表情加在一起,就是雙倍的可憐。 季亦安簡直覺得自己再不原諒是十惡不赦的罪過。 宋初是比任何一種毒品更容易讓人沾染的癮。 他一直都知道這一點(diǎn),只是在此時此刻,他跟宋初分開了僅僅幾個小時,他就忽然非常想她,想抱著她,也想親她。 他深覺自己真是栽進(jìn)了宋初的坑里。 還是幾十米的深坑,坑壁光滑,爬都爬不上來的那種。 “就你會哄人?!奔疽喟矅@了口氣,“什么時候回來?” “今晚?!?/br> “晚上我要去跟蚯蚓見一面,你到了給我發(fā)個信息,我來得及就去接你?!?/br> “好?!彼纬跣α讼?,“你怎么不問我這次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季亦安一愣,他心思全放在擔(dān)心宋初安全了,完全沒想到她真能挖出什么線索來,他沉聲問:“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宋初把剛才魚店的事情跟季亦安說了一遍。 頓了頓,說出自己的猜想:“看那個店主的態(tài)度,那種魚不可能沒問題,所以我想,既然說‘藍(lán)太陽’是‘游’去中國的,會不會就是魚?” 季亦安皺眉沉思。 “……你是說魚是運(yùn)送毒品的載體?” 宋初遲疑了下,也不由覺得這個想法實(shí)在荒謬:“我也是猜的,不知道這個有沒有可cao作性,只是想人體藏毒過不了海關(guān),他們會不會把毒放在不用過海關(guān)的魚身上?” 鄭國立在這時候走進(jìn)來,顯然也聽到了先前宋初的話。 他走上前,對季亦安說:“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最近幾年利用動物運(yùn)輸毒品的案例的確有增加。”季亦安看了宋初一眼,又給她解釋,“去年國外就在伊拉克邊境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可疑信鴿,海關(guān)抓住后發(fā)現(xiàn)信鴿身上帶著一個背包,里面藏著178粒毒品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