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腎達人 第57節(jié)
顧慈念必然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手里一定掌控著大規(guī)模的毒品,宋初直覺這一點。 她要讓顧慈念徹底地趴下去,就必須沉得住氣。 *** 宋初回家時宋誠正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電視機正在放跨年晚會,大紅大紫的畫面與喜慶的歌舞。 都讓宋誠的背影看上去非常落寞。 “爸?!彼纬踉陂T口換了鞋子。 “哦,回來啦,凍壞了吧。” “還好。”宋初把小區(qū)門口買的冰糖葫蘆拿左手遞過去:“爸,你吃?!?/br> “我這大把年紀的哪兒還吃這小孩玩意兒。” 宋初堅持著遞過去:“怎么就小孩玩意兒了,很好吃,你吃?!?/br> “欸?!彼握\只好接過,咬了一口。 “甜么?!彼纬鯁枴?/br> 裹在山楂外的冰糖一咬就碎,入口即化,甜中帶著爽口的酸,一點也不膩。 宋誠沒吐核就又咬了一顆進去:“甜。” *** 跟宋誠在客廳閑聊一會兒,宋初便回了房。 浴室燈點亮,細密的暖光投射下來,宋初松開右手始終握著的咖啡杯,手心里糊了一片血,不知被利器來回割了幾刀,已經(jīng)血rou模糊,鮮血淋漓了。 宋初手指輕輕一轉(zhuǎn),一枚刀片落入垃圾桶內(nèi),在垃圾袋上拉扯出一道血痕。 她再怎么故作鎮(zhèn)定,也無法完全忽視突然見到顧慈念時內(nèi)心的驚懼。 那是她一切陰影的源頭。 宋初想要不動聲色的偽裝,想要克制住內(nèi)心所有沖動的妄念,于是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冷靜。 她從前練刀時就受過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傷,那些傷口最終化作自己的血rou,親密無間。 在她看來,那些受傷的疼痛都是生命存在的鮮明見證。 宋初簡單地處理完傷口,疲倦得不行,洗完澡連拖鞋都沒穿,赤著腳濕漉漉的就卷進被子里。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再醒來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宋初撈起手機,十一點半了,電話是季亦安打來的,來電顯示中“季隊長”三個字讓宋初清醒許多。 “喂?” “剛出完任務,中國還沒過12點吧,應該還來得及跟你說一聲跨年快樂。”季亦安說話間都喘著氣。 宋初在那一瞬間嗓子都啞了,哭腔呼之欲出,酸澀不已。 一整晚的強裝鎮(zhèn)定、不動聲色終于在季亦安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里裂開了縫隙,那些恐懼、疼痛、慌張與不知所措全數(shù)傾瀉而出。 人總是在有了依靠后才能傾瀉委屈的。 “季隊長……” 宋初左手拿著手機,纏滿紗布的右手抬手蓋住眼睛。 她把所有哭腔都咬在牙關(guān)里,卻還是沒忍住,最后索性自暴自棄地痛哭出聲。 女孩躺在床上,雙腿蜷曲,長發(fā)散亂開,成串的眼淚不停從眼眶滾出來,她哭得厲害,呼吸也不穩(wěn),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氤氳進柔軟的被子里。 季亦安聽到她的聲音就瞬間愣住了。 上一次看到宋初哭,是在夜宵攤子上,可統(tǒng)共也就掉了兩三滴眼淚。 和現(xiàn)在這種哭聲是全然不同的。 宋初自己也不記得上一次這樣哭是什么時候了,琛琛去世時她更多的驚嚇,師傅去世她是悔恨,和現(xiàn)在這樣肆無忌憚的笑宣泄是全然不同的。 她哭得用力又全心全意,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用眼淚訴說出來。 季亦安的聲音放得格外輕柔。 他說。 “宋初,想哭就哭吧,哭完再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宋初的聲音從壓抑到放縱,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淚都不再能流出來。 她哽咽著,聲音纏綿,又叫了一聲:“季隊長?!?/br> “嗯,我在,寶貝兒?!?/br> “我……”宋初頓了頓,“我遇到顧慈念了?!?/br> “顧慈念?” “就是顧老師,我遇到他了。” 季亦安在一瞬間心跳驟然加速:“他沒對你做什么吧?。俊?/br> “沒有,他對我的情感,跟你以為的不一樣,他不會做任何威脅我性命的事。” 宋初磕磕絆絆地講所有故事的起因經(jīng)過都告訴了季亦安。 他把這些年的秘密都訴說出來,把心底的傷口也曬在了陽光底下,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正在不斷獲得救贖。 那些隱秘、黑暗的深埋心底的腐rou與蛆蟲,終于消散開去。 “都會過去,宋初。”季亦安溫柔地說,“過去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新的一年了,所有事情都會過去,不管怎么樣,有我在呢?!?/br> 宋初眨了眨眼,睫毛都濕透了,鼻尖泛著粉紅。 “會過去嗎?”她看向窗外因為禁止燃放爆竹而始終漆黑的夜空,“天都是黑的。” 季亦安有一會兒沒答話,然后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初,把攝像頭開了?!?/br> 宋初抹了抹臉上的淚,支起身子坐起來,接通了視頻通話。 季亦安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那邊也是深夜,周遭沒什么亮光,他在路上跑著,黑色沖鋒衣拉到下巴,五官深刻,眉眼深邃。 宋初認真又專注地看著他,過了會兒才問:“你去干什么?” “帶你看光?!?/br> 宋初沉默了。 耳邊只有季亦安跑步時傳來的呼吸聲和凜冽的風聲。 宋初忽然非常非常非常想立馬見到季亦安。 季亦安跑到路邊的一家小超市,找老板買了幾筒爆竹。 宋初已經(jīng)猜到他要做什么,笑容洋溢開去。 “看著!” 季亦安把攝像頭換成后置。 他點燃爆竹。 絢麗的煙花蒸騰升空,發(fā)出巨響,一朵一朵接連在空中綻放,美得移不開眼,灰暗的天際被照亮大半。 “宋初,總會天亮的。” “即便沒有太陽,我也會做你生命中的煙花,我一定會給你光明?!?/br> 宋初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目光虔誠,注視著手機屏幕。 她在這一刻感受到自己和季亦安之間的宿命感,他們永遠會深愛對方。 她手指敲在心口,那個地方傳來活躍的跳動,一下接著一下,為季亦安跳動著。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臟不斷下墜,墜落到無人可以侵犯的領地,虔誠又完整地全部獻給季亦安。 那是只屬于他的地方。 第42章 第四十二滴毒 大年初一,沈煥的首站攝影展北京站正式拉開帷幕,前期宣傳已經(jīng)炒足了熱度,提前開售的門票也早已經(jīng)售罄。 金三角——本就是蒙著一層神秘色彩的地方。 它遠離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仿佛隔著好幾個次元,它是懸浮于日常疲憊工作以外一個充滿神秘與罪惡幻想的“圣地”,滿足任何無邊際的幻想。 攝影展在下午一點半開始。 大家在會聚于親戚好友家吃過新年第一餐之后,又和二、三好友結(jié)伴而行,既是感受了藝術(shù)熏陶,也滿足了自己好奇心,都想知道金三角到底是什么樣的。 可等他們真正走進展廳,融入那一幅幅表面平靜背后洶涌的作品時,又都沉默下來,整個展廳都安靜極了。 宋初在兩點時來到展廳。 沈煥正跟一個舉著攝像機的媒體人員低聲交談著,看見她到了就抬手沖她打了個招呼,迅速跟身邊人囑咐了幾句,便朝宋初走過去。 “寶貝兒,你這眼睛是怎么了?” 昨晚哭得太專心,今早起來整個眼睛都是腫的,眼圈泛紅的厲害。 在季亦安面前哭了倒無所謂,宋初不想讓別人也知道這事,坐在梳妝臺消了好一會兒腫,又拿遮瑕蓋了兩層,好不容易才不太明顯了才出門。 大概真要歸功于沈煥那雙攝影師的眼睛,這都能一眼看出。 宋初笑著眨了眨眼:“剛過來時被迷了下眼,這霧霾也太嚴重了!” “哦……”沈煥半信半疑地盯了她一會兒,又說,“展廳挺熱的,你把圍巾手套摘了吧?!?/br> “嗯。” 宋初摘下圍巾,交給一旁的工作人員,沒摘手套——為了擋那下面纏著紗布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