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去世的合規(guī)性[西幻]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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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蒂絲覺得,如果不是奧路菲歐斯一直抓著她的手臂,這個女人下一秒就能手撕了艾伯。 “因為你寄的那封信!都因為你往家寄了一封信!”露易絲夫人崩潰大哭,“理查那天站在陽臺讀你的信,結果欄桿斷了……他就那么生生摔斷了脖子!” 第78章 特莉雅 紅玫瑰騎士17 坎蒂絲在露易絲夫人沖進來時就站起身, 此時身體還緊繃著,緊攥的手心還在冒汗。 雨點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戶上,伴隨著女人的哭嚎聲, 成為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br> 幾道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將坎蒂絲的注意力拉回。 少女看向身邊的男人, 眼角抽了抽。 ……在這種緊張的環(huán)境下,路西恩居然還坐在一邊干飯………… 就見他偶爾瞥一眼對面,仿佛是個身處劇院的觀眾,正欣賞著一出好戲。 幸好露易絲夫人的哭聲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艾伯聽明清她的話,只覺得她實在不可理喻。 “您也說了, 是因為陽臺的欄桿斷了, 父親才摔死的。”金發(fā)的青年看向跌坐在地的女人, 她狼狽又癲狂的樣子讓他有些唏噓, “您放心, 我不會在這里呆很久,也沒有繼承爵位的打算。等薇娜的婚禮結束后,我就會離開。” 露易絲夫人的妝容完全花了,眼淚浸染上黑色的眼線,糊的滿臉都是。 她沒有在意艾伯的承諾,只是冷笑一聲表明態(tài)度。 “母親,您還要鬧到什么時候?”奧路菲歐斯依然拽著她的手臂, 慍怒道,“真相是什么, 您不是最清楚……” “不!不??!就是他!” 原本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女人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喊出聲:“都是他害的!都是唔……” 一記手刀快準狠地打中女人的頸側, 將她還沒說出的語句盡數(shù)打斷。 青年冷漠地收回手,讓仆人將暈厥的露易絲夫人抬走。 奧路菲歐斯對上他的視線又馬上躲開:“從父親去世后她就變成這樣了,你不要在意她說的瘋話。” 艾伯猶豫道:“她的精神是不是有些……” 奧路菲歐斯點點頭:“父親的死給她帶來的打擊很大。這些年也一直在服用藥物控制, 可效果都不太好?!?/br> 聽到這個答案,再想起記憶里那個驕傲的、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露易絲夫人,艾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原本以為能跟二位一起用完這頓飯,現(xiàn)在又要失禮了?!眾W路菲歐斯看向坎蒂絲,微微頷首,“還請你們原諒母親的失態(tài)?!?/br> 坎蒂絲急忙擺手:“我們都理解的?!?/br> 奧路菲歐斯匆匆上樓去了,餐廳里又只剩下他們三個。 艾伯手里拿著刀叉,碧色的眼睛無神地盯著盤里的美食,卻遲遲沒有動。 坎蒂絲見他這樣,拿起的叉子又放下,干脆拍拍手:“艾伯?” “啊……啊,抱歉?!卑剡^神,一邊嘆氣一邊舀起土豆泥,“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幅樣子……” 因為今天在協(xié)會里得到的情報,坎蒂絲心中已經(jīng)有所懷疑,不免想打聽更多盧布魯姆家的秘辛。 她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道:“這位夫人以前是什么樣子的?” 艾伯鼓著腮幫想了會兒:“以前她的脾氣也不好,但不會像今天這樣不顧自己的儀態(tài),還要親手打人……” “我看她的精神是不太正常了,不知道你弟弟這些年是怎么挺過來的……對了,”坎蒂絲重新拿起叉子,好奇道,“聽奧路菲歐斯說,你們的父親是六年前去世的。你收到消息后回過家嗎?” 艾伯厭惡地皺起眉:“沒有。他的死不值得我跑一趟。” 坎蒂絲很驚訝,他們父子間的關系居然這么差。 許是憋得太久,艾伯就著煩躁的心情開始向坎蒂絲傾訴。 “我的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去世了……至少他們是這么跟我解釋的。”艾伯冷笑一聲,“直到我十三歲時偷聽到父親和露易絲夫人的對話才知道,有個身份高貴的人看上了母親。父親不想得罪那個人,就把母親送走了?!?/br> 短短幾句話的信息過大,坎蒂絲震驚到失語。 “你……你祖父可是公爵啊……”她恍惚地環(huán)視一番周遭,“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你父親忍受這種屈辱……而且你祖父,公爵大人不管的嗎?” 這種級別的侮辱不亞于在他的頭上吐口水,身為公爵怎么能忍得下去? 艾伯抹了把臉:“我懷疑那個人跟死老頭……就是我祖父互相認識。他們之間達成了什么交易,才對外宣稱母親過世的消息?!?/br> 坎蒂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那你母親的家族呢?” 艾伯眼神黯淡:“我只知道她出嫁前的名字叫特莉雅·勞斯沃斯。從這個姓追查下去,我也只找到一個符合的家族。而這個家族已經(jīng)消失很多年了,連個后人都找不到……” 坎蒂絲琢磨半響,恍悟道:“你是因為這個才決定去當冒險者?” “哎,一開始是這樣吧?!卑纱喾畔碌恫?,靠到椅背上,笑著搖搖頭,“只是,如果不喜歡我也不會堅持這么多年。” 從走出家門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路了。 這個世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寬廣。 比起現(xiàn)實,故事里的描述單薄到無趣。 他喜歡新鮮的事物,喜歡跟不同的人交流,甚至喜歡每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刺激感。 這也是他一直在做冒險者的原因。 就算第一次離家出走后不久就被騙光所有積蓄,還被送回家里,他也沒有放棄。 苦練了三年劍術后,十六歲的艾伯里恩再次選擇離開。 比起家中那陳舊腐敗又令人窒息的空氣,外面的味道要好太多太多。 所以,他對露易絲夫人說的都是真心話。 品嘗過自由的味道,他不可能再回到這個牢籠里過完一輩子,就算這是金子做的也不行。 坎蒂絲聽完他的感慨,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路西恩已經(jīng)吃完自己的那份了,現(xiàn)在開始盯著坎蒂絲的盤子蠢蠢欲動。 他的目光過于熾熱,坎蒂絲被盯了好久,終于不耐煩地把自己的盤子推過去。 反正她今晚是沒心情吃飯了。 “你……選擇逃走,薇娜也去了胡慕斯學院……”坎蒂絲艱澀地開口,“你們都走了,有沒有想過奧路菲歐斯該怎么辦?” 家里一共就三個小孩,一下子走了兩個……被剩下的那個會怎么想? 艾伯愣了愣:“我第二次離開時跟他們說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他們?yōu)榱艘苑廊f一,也不會虧待奧路的。” 坎蒂絲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卻也不想戳穿。 她理了理心情,終于問道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公爵大人是什么時候突發(fā)急病的?”坎蒂絲狀似無意地拿起杯子,抿了口紅茶,“人老了總是受不得驚嚇,他是不是出門時遇到什么才變成這樣的?” 艾伯無趣地撇撇嘴:“不,就是在家里,好像是摔了一跤撞到了腦袋。就在我和薇娜到達這里的那天,半個月前吧。” 半個月前……正是“紅玫瑰騎士”的第一名受害者——伊萊·古德曼遇害的時間。 坎蒂絲得到想要的答案,閑聊了幾句就跟路西恩上樓了。 她一路都在想事情,一沒注意,身后就跟進一個小尾巴。 坎蒂絲習慣性地想要關門,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進房間,無奈道:“你進來干嗎?回自己的房間去?!?/br> 路西恩毫不見外地坐下,日常擺出一副大爺?shù)淖送嵩谝巫永铩?/br> 一旁小方桌上的瓷瓶里插著錯落有致的鮮花,他順手挑出一只紅玫瑰放在鼻間:“你已經(jīng)猜到‘他’是誰了,不是嗎?” 坎蒂絲急忙關上門:“還不能確定……” 一共有十幾名受害者,十幾次作案,守備隊居然連一點線索又查不到,這本身就不合理。 而且,比起王都內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份不明的高手,熟悉守備隊巡邏規(guī)律的人更有嫌疑…… “那就去確定呀。”男人晃著手里的玫瑰,托腮笑她,“還是說,你不想去確定?” 坎蒂絲塌下肩膀:“好吧,是有點……可我們是客人,屋子里的仆人又這么多。如果要進公爵的臥室肯定會被人察覺……” 說著說著,她緩緩睜大眼,看向眼前這個賣弄風sao的男人。 “你是不是會傳送魔法?”她快步走到路西恩身前,激動道,“就英雄之墓的那次,是你把我?guī)У侥归T口的!” 路西恩捻著花莖轉,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一笑:“是呀,我會?!?/br> “那你怎么再沒用過!”坎蒂絲恨得抓起他的領子搖晃,“我們既然可以瞬移進城,那你為什么要捅阿布希丹一刀???!” 提起黑曜石先生,路西恩立刻傲嬌地扭過頭,捂著耳朵抗拒道:“那個臟東西,我可不想碰他!” “你哪來這么多臭毛??!”坎蒂絲在他耳邊回吼,“你吐我一身的時候我還沒嫌棄你呢??!” 抱著洗衣簍路過的女仆被爭吵聲嚇了一跳。 匆匆跑開時絆了一跤,“哎呀”一聲摔倒了。 屋里的兩人聽到動靜,坎蒂絲終于察覺到自己的音量太大了。 甩開路西恩的衣領,背過身平復呼吸。 路西恩見她離開,又轉著花湊上來。 “你不說我都要忘了,別生氣呀?!彼衙倒鍎e到坎蒂絲的耳邊,從側面探出頭,仰臉笑道,“你想去樓上的臥室,我現(xiàn)在就能帶你去啊?!?/br> 坎蒂絲狐疑地垂下視線:“真的?” 路西恩的眼睛笑瞇成月牙,半彎著腰向她伸出手:“我從來不說謊。” 這副如同在邀舞的動作,讓坎蒂絲不自覺地將手放上去。 指尖剛碰到他冰涼的手掌時又猛地收回,警惕道:“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上次你可是暈了很長時間。”她推都推不醒的那種。 路西恩“噗嗤”一聲笑了,卻并沒放下伸出手。 “那時候我的狀態(tài)還不太穩(wěn)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問題了?!眲⒑kS著歪頭的動作傾斜,淺灰色的眼睛不閃不避地對上她的視線,“你可以相信我,坎蒂絲?!?/br> 他都這么說了,坎蒂絲決定再信他一回,將手放進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