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歸忽然問：“追你的男生之中，是不是內(nèi)向性格的更多？”

    喬娜有一雙不是很靈動的眼睛，是美術(shù)老師講解瞳孔繪畫時，提及的錯誤示范。理論是死的，人的動態(tài)才鮮活。幽怨雙眸極富辨識度，搭配厚厚的齊劉海，喬娜有幾絲漫畫富江的影子，在學(xué)校里追求者眾多。

    “為什么這么問？”喬娜的眼里如一潭死水。

    倪燕歸笑笑，呼出一連串煙圈。因為某人見到她的大腿，靦腆得不敢多看。憑他的膽子，只能追求保守的女生了。

    書上說，狐妖喜歡勾引書生。

    憨直的男生實在惹人憐愛。

    *

    倪燕歸在日歷上畫了一個圈。

    用的大紅色馬克筆，圖個吉利。因為那是她重出江湖之日。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陳戎忘掉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女同學(xué)了吧。

    盧煒的一個朋友和陳戎在一個系，據(jù)他的消息，陳戎應(yīng)該沒有女朋友。

    倪燕歸就當(dāng)陳戎是單身的。

    至于李筠，可能是競爭對手？

    *

    九月下旬，學(xué)校的社團(tuán)招募陸續(xù)展開，各社團(tuán)在湖心廣場立起了方格棚。

    紅的，藍(lán)的，黃的，綠的，從樓上望去，像是平鋪的魔方。

    高中時，柳木晞利用課余時間連載漫畫，沒想到作品火了，連載至今。高考填寫志愿時，她不知抽什么風(fēng)，選了油畫系。入學(xué)了才后悔，她其實不愛油畫風(fēng)格。

    從收集素材的角度出發(fā)，柳木晞是哪兒人多就往哪兒跑。湖心廣場的熱鬧，當(dāng)然不能少了她的份。

    柳木晞問：“社團(tuán)活動開始了，周末去溜達(dá)溜達(dá)？”

    “好?！蹦哐鄽w正是休養(yǎng)生息的階段，懶洋洋的。

    湖心廣場立了各式各樣的宣傳海報。有個二次元陣營的，更是把高達(dá)模型都擺出來了。各社團(tuán)使出渾身解術(shù)，拉攏大一的新生。

    一路走去，耳邊聽到許多：“來這里啊?！钡烤故悄膫€社團(tuán)發(fā)出的呼喚，已經(jīng)無法分辨了。

    柳木晞拿了一打的宣傳單，選項越多，人越迷茫。

    倪燕歸問：“你想去哪個？”

    “什么能夠激發(fā)創(chuàng)作靈感的？話?。侩娪埃恳魳?？”柳木晞抬頭見到前面的格子棚，立了四張大海報。畫不一樣，字很整齊——拳擊社。

    距離最近的海報上，印了一個男生的臉。不過他低了頭，從照片看不到完整的表情。柳木晞莫名感覺，他在不悅。她說：“原來打拳的男生很有味道啊。”

    拳擊社的棚子，站的不只男生，這時有兩個女同學(xué)也在。

    “倪燕歸？你是倪燕歸？”招募處的一人大呼小叫。

    倪燕歸扯扯嘴角。她果然出名了，只希望陳戎別記住她的光輝事跡。

    其中一個女同學(xué)朝倪燕歸看過來。

    “何思鸝，你來不來拳擊社？”另一個女同學(xué)問。

    倪燕歸立即轉(zhuǎn)頭過去，和何思鸝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互相打量。

    何思鸝留著波波頭，斜眉杏眼，長的是水嫩的娃娃臉。

    何思鸝先收回目光：“我考慮考慮。”說完就走。

    柳木晞撞了下倪燕歸：“怎么？你認(rèn)識她？”

    倪燕歸笑笑：“不認(rèn)識。”

    迎面走來的林修，手上也有一疊厚厚的宣傳單，他沒有折，而是卷成了圓。他來問：“你倆準(zhǔn)備去什么社團(tuán)？”

    柳木晞?wù)f：“考慮中?！?/br>
    林修注意到斜后方的拳擊社海報：“燕歸去那個？”

    倪燕歸搖頭：“不去，不去?！?/br>
    三人漫無目的。

    再到一個社團(tuán)的棚子，倪燕歸又見到了何思鸝。

    何思鸝可能是已經(jīng)了解完畢，轉(zhuǎn)身走了。

    倪燕歸望過去，又是格斗社團(tuán)，這次是散打的。

    林修也有在散打社領(lǐng)取申請表，他放到最下面。他不是格斗愛好者，剛才過來，本想轉(zhuǎn)一圈就走。但是招募的男生好說歹說，林修就當(dāng)日行一善，拿了就走。

    男生以為林修是回來交表的，熱情地招手：“怎么樣？怎么樣？來吧?！?/br>
    林修婉拒說：“我可能更適合安靜的社團(tuán)?！?/br>
    柳木晞東張西望。

    社團(tuán)招募很簡陋，方格棚連裝飾都沒有，一張長條桌，一張椅子，一個男生。

    拳擊社的海報羅列了成員的各項獎項，這里連海報也省了。

    柳木晞問：“拳擊和散打有什么區(qū)別？”

    倪燕歸答：“簡單來說，拳擊，只用拳頭。散打，拳腳并用?！?/br>
    林修問：“燕歸，你有沒有興趣練習(xí)散打？你有踢腿功夫，光練拳太浪費了?！?/br>
    “散打？格斗？”倪燕歸輕搖扇子，“女孩子打打殺殺的，可怕，太可怕了。”

    林修：“……”

    4、第 4 章（捉蟲）

    林修接了個電話：“哦，嗯，好。”五秒鐘，掛斷。

    “約了朋友打球，我先走了?！彼胍咽掷锏男麄鲉螆A筒塞給倪燕歸。

    倪燕歸不接：“給我干嘛。”一路走來，她說最多的就是“不去”。

    林修趕時間，沒問她為什么這也不去，那也不去。他把圓筒轉(zhuǎn)給了柳木晞。

    宣傳單多了一倍，但柳木晞更加沒有頭緒。她說：“算了，回去再慢慢挑吧。去咖啡館里坐一坐吧，我現(xiàn)在又渴又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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