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美, 她卻不是最美。

    埋在陳戎的肩上，她抬不起頭。

    “三公里?！边h(yuǎn)遠(yuǎn)傳來馬政的吆喝。是他特有的，經(jīng)過散打社時拉長的嗓音, 耀武揚(yáng)威。

    不愿見到那人，倪燕歸索性賴在陳戎的懷里。

    她不知道，朱豐羽和陳戎交匯的眼神。她看不見，楊同那雙幾乎要脫框的小眼睛。

    之后又傳來毛成鴻的喊聲：“三公里, 跑起來。”

    小情侶的擁抱結(jié)束了。

    *

    回到宿舍，其他三人不用問, 看倪燕歸容光煥發(fā)，就知道事情解決了。

    臨近關(guān)燈時間, 宿舍突然停電，整幢樓陸續(xù)響起叫聲。

    手機(jī)沒電了，一時睡不著。倪燕歸和柳木晞, 搬了凳子到陽臺上聊天。

    倪燕歸咬著吸管, 兩三口喝了半罐牛奶。

    聽完她的講述，柳木晞趴在欄桿上, 仰望天上的明月：“這么說，陳戎是一個很靠得住的男朋友?！?/br>
    倪燕歸大大地贊同：“嗯, 是的。”

    柳木晞感慨：“你運(yùn)氣真不錯, 難得的好男人被你追上了?！?/br>
    倪燕歸很得意，但覺得不能太驕傲, 于是數(shù)落起陳戎的缺點(diǎn)：“他這人老實(shí)巴交，不解風(fēng)情，不會風(fēng)趣幽默，笨得跟木頭似的?！?/br>
    “你們到哪一步了？”柳木晞覺得，可能牽手了。

    倪燕歸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唇。

    柳木晞?wù)痼@得連眼鏡滑下了鼻梁：“這么快?！?/br>
    “有氣氛，水到渠成咯。”

    太顛覆了。說好的老實(shí)巴交，說好的不解風(fēng)情呢，這才幾天，一步登天了。柳木晞?wù)f：“進(jìn)展神速，可見他不是木頭啊?！?/br>
    “他是?！蹦哐鄽w吸牛奶時，故意發(fā)出幾聲“啾啾啾”，像是在親吻。“我們簡單親了幾下而已?！?/br>
    “什么意思？難道——”柳木晞剛抬上的眼鏡又滑下來，“陳戎的吻技很爛？”

    “中規(guī)中矩吧。”

    “他不懂舌吻的技巧？”

    “你的話題太高級了，他呀?！蹦哐鄽w捏起自己的雙唇，“停留在這里。他膽子小，哪敢舌吻。”

    “噢。”柳木晞點(diǎn)頭，“很符合他的人設(shè)。”

    “我就喜歡這樣的木頭?！蹦哐鄽w把剩下半罐牛奶喝完了，“沒關(guān)系，有我指導(dǎo)他。”

    *

    對一個克制理性的男生來說，首先得刺激他的原始本能。

    周末，倪燕歸被父母喊回了家。臨睡前，她和陳戎開了視頻聊天。她換了一件小吊帶，在鏡頭前不停擺弄姿勢。

    低領(lǐng)下的暗影時深時淺，卡在視頻窗口的邊緣。陳戎想不注意都不行。

    她嘴角彎起天真爛漫的笑，眼睛卻是狡黠。

    陳戎嘆了嘆。

    倪燕歸早注意到了，他嘆的是，他不再六根清凈了。她故意引誘他時，他常常嘆氣，然后忍不住與她親熱。

    學(xué)校沒有二人世界，大多時候去樹林里。那里情侶多，互不打擾。

    他倆先是親吻。

    陳戎的學(xué)習(xí)能力真的強(qiáng)。某次，她只探了探舌頭，他就能舉一反三，激烈地唇舌交纏。好不容易分開時，他喚：“倪倪?！边@聲低喃，性感得要命。

    經(jīng)她的指導(dǎo)，他學(xué)會了肢體接觸，摸摸肩，摟摟腰?？偟膩碚f，規(guī)規(guī)矩矩。

    今天晚上，月黑風(fēng)高，倪燕歸意在培養(yǎng)他對她其他的興趣。她不是豐腴那一卦的，可是凹一凹，也能凹出一條深深的線。

    凹得陳戎連連嘆氣。其實(shí)不止是凹，而且晃。吊帶是米黃的，顏色鮮明，又是貼身。他低著聲音：“天氣涼了，多穿點(diǎn)?！?/br>
    她在心底笑罵他木訥呆板，拉了拉細(xì)細(xì)的肩帶，“我不冷呀，不知道冬天什么時候才到?！?/br>
    陳戎沉默了。

    她瞟他一眼。

    他的眼睛停住。

    她壓低嗓子：“戎戎，想不想要？”

    他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說話呀?！?/br>
    “想……”他說完，低下眼去。

    “下次見面，要不要試試？不大不小，很可愛的?！?/br>
    “要……”但陳戎極快地轉(zhuǎn)口說，“不要了?！?/br>
    倪燕歸鼓成了包子臉：“你居然不要？”

    “我今晚……會失眠的。”他像是潰敗了，“倪倪，不要晃了?！?/br>
    她還滿臉疑惑：“為什么失眠呀？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嗎？”

    陳戎飛快地說：“我想要，我今晚就想。”

    倪燕歸竊笑一下，又扯扯肩帶：“可惜我回家了。你忍一忍，望梅止渴吧?！?/br>
    “不望了?！标惾直荛_眼睛，“否則在見你之前都沒法睡。”

    倪燕歸一覺到天亮，又香又甜。

    星期天，她回學(xué)校，兩人在月色里躲去密林。

    倪燕歸問：“大小怎么樣？”

    陳戎說：“我很喜歡。”

    “這里到底不是百分百安全，你只能隔靴搔癢?！彼谄鹉_尖，輕聲耳語，“我們改天去私密空間，你就可以明明白白丈量尺寸了?！?/br>
    “好?！边@次，陳戎沒有猶豫。

    男友指導(dǎo)計(jì)劃很成功，倪燕歸終于把憨厚樸實(shí)的男朋友帶離了新手村。

    *

    美食街不止有餐館，很多流動商販會到這里擺攤。商販的小車基本都停在機(jī)動車道。因此，這里塞車是日常了。

    星期五，輪到陳戎要回家。

    倪燕歸拉他出來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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